冬日的暖陽掛在空中,瓦藍色的天空中看不到一絲雲彩,對於冬天的長安來說,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不過這種好天氣裡,許多長安人卻放棄了曬太陽的舒適,聚集在長安城最大的自行車賽場,爲自己喜歡的車手吶喊助威,順便再賭上一小把,若是自己押中的車手得了第一,那麼彩頭可是十分豐厚的。
長圓形的賽場內,十幾輛自行車組成比賽的第一梯隊,後面的第二梯隊人數更多,不過無論哪個梯隊,都是一副你爭我奪的場面,不時還有人出陰招,跺人踹車是最常用的方式,有時幾個賽手合夥排擠一人,直到把對方擠到賽道外面摔倒纔算罷休。如此一來,賽道上不時有人摔倒,甚至受傷退出比賽的也很常見。
如此殘暴激烈的比賽,自然引得周圍無數的觀衆熱血沸騰,特別是看到有人摔倒時,更是引得場上出現一波接一波的小高潮,看到自己不喜歡的車手摔倒甚至出局,自然是歡欣鼓舞,而若是自己支持的車手,自然是一陣怒罵詛咒。如此一來,觀衆席上歡笑與怒罵齊飛,飛濺的口水與汗水一色。
“加油~加油~”李愔有氣無力的喊了幾句,也不管別人是否能聽懂加油是什麼意思,然後一屁股坐到在位子上,眼前上演的這幕血腥自行車賽,雖然周圍的人都在熱血沸騰的呼喊,但對於李愔來說。卻根本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六郎。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逼盧氏退婚的事出了什麼問題?”崔玉以前也來過長安幾次,只不過對自行車賽也只是耳聞,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雖然感覺這種粗暴的比賽十分吸引人,不過心思明顯也不在這上面,看到李愔的一臉沮喪的表情,這纔有些擔心的問道。
李愔一看是崔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崔兄多慮了,盧氏那邊雖然還在死撐。不過反正還有一個多月,到時我會有辦法讓他們妥協的!”
“那你這是……”崔玉不解,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能讓大名鼎鼎的齊王李愔如此苦惱?
“別提了。之前在父皇那裡接了一件麻煩事,現在正發愁呢!”李愔滿臉黑線的回答道。
李世民讓他想辦法,在將來把新羅滅掉後,把新羅女王和出生的孩子送到長安,本來這並不算一件難事,主要是保證新羅女王母子的安全,以他的實力做到這一點並不能,到時送給皇帝老爹也沒什麼,只不過難就難在李世民不想把這件事傳揚出去,所以讓他到時想出一個瞞天過海的辦法。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新羅女王最後進了大唐的皇宮。
其實對於李世民的想法,李愔也能猜到一些,新羅女王生子的事,肯定會在不久之後傳揚出去,到時肯定不少人都在猜測孩子的父親是誰?若是以後李世民把這對母子召到宮,那幾乎等於不打自招,向全天下宣佈自己是孩子的父親,如此一來,當初他在平壤與新羅女王幽會的事,肯定也會難以保密。可是這種事傳出去後。難免會對他的威望與形象造成一定的打擊,因此纔會讓李愔暗中將新羅女王送到長安。
“哦,陛下能交待給你這個齊王做的事,肯定不簡單,不過我可幫不上什麼忙。你還是回去和老師商量一下吧!”崔玉笑呵呵的說道。剛纔李愔並沒有說什麼事,這讓他立刻明白。這件事肯定十分機密,所以他也乾脆沒有問,不過王安是李愔的王傅,可謂是心腹中的心腹,這種事應該可以和他去商量。
“唉,也只能如此了!”李愔無奈的說道,其實這件事他誰也不想說,若是他自己能做到最好,可惜如此大的一件事,他一個人肯定不行,而武媚娘又不在長安,能商量的也只剩下王安了。
就在李愔和崔玉談話的時候,下面的比賽已經分出了勝負,做爲奪冠熱門的程懷亮和李敬業雙被擠出局,結果被取消了比賽資格,其它幾個實力比較強的選手,也因爲內鬥而落於下風,結果一開始排在第一梯隊的十幾個車手,全都沒能第一個騎過終點,反而是第二梯隊一個幸運的小子奪得冠軍。
“呸!要不是受了魏王黨和太子黨的夾擊,冠軍之位也不會便宜了上面那個小子!”程懷亮吐了口帶着血絲的唾沫,剛纔他被柴令武和杜荷兩人夾擊,結果摔了個狗啃泥,牙齒都有些鬆動。柴令武平時和李泰走的很近,杜荷是名相杜如晦的兒子,算是太子李承乾的死黨,所以程懷亮稱呼他們爲魏王黨和太子黨。
“嘿嘿,懷亮你也別生氣,人家不也叫咱們是齊王黨嗎?”秦懷玉攏了攏凌亂的頭髮,笑呵呵的走過來說道。剛纔他爲了給被擠出局的程懷亮和李敬業報仇,和李業詡以二對多,結果與對方來了個同歸於盡,導致整個第一梯隊的車手損失大半,這才讓後面的車手撿了便宜。
“齊王黨?嘿嘿,我喜歡這個名字,六郎,以後我可就跟着你混了!”同樣摔的滿臉青腫的李業詡邊擦汗邊走過來說道。自從李愔幫他把祖父李靖搞定,讓他得以上軍校學習後,李業詡簡直把李愔當成了再生父母,而且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跟着對方。
“什麼齊王黨,我倒希望大家組成一個吃喝玩樂黨,免得被那些有心人找咱們的麻煩!”李愔聽後卻是苦笑着說道。
隨着李世民的迴歸,李承乾和李泰的爭鬥由明轉暗,後來李愔回到長安,再加上李世民的故意安排,使得兩人有意無意都有些針對李愔,所以現在在皇子之中,出現三足鼎立的局面,太子黨和魏王黨自然不用說,平時和李愔混在一起的程懷亮、李敬業這幫人,自然就被人稱爲齊王黨,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同爲皇子的李恪,也是齊王黨中的一員。
“六郎,別管那些人怎麼說了,不如下次比賽你也下場吧,到時咱們幾個擰到一起,就不信鬥不過那些混蛋!”這時李敬業包紮好手臂上的傷口,一臉滿不在乎的走過來問道。
李愔一聽李敬業的提議,嚇的是連連擺手道:“我可不行,這種比賽不但要求技術,而且對個人的武力也有很高的要求,以我這種身手上去,只能是幫倒忙,還是多找些像各位兄弟這樣的高手上去吧!”
笑話,這種暴力的自行車賽打死他都不願意去,沒看一場比賽下來,大半車手都會受點小傷,傷筋動骨更是不少見,甚至偶而還會有骨折這種重傷。李愔可不像這幫精力過盛的傢伙,參加比賽只是爲了找刺激,甚至爲此摔的鼻青臉腫也是樂在其中,簡直是讓人無法理解。
“行了,你們這幫傢伙只顧自己玩的高興,卻沒發現咱們的車賽已經出了問題嗎?”正在這時,這次沒有參加比賽的李恪走過來說道,只是相比無論輸贏都是一臉過癮更讓程懷亮等人,他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
“三哥,怎麼了,這車賽不是挺好的嗎,而且來看的人也這麼多,場面又如此熱烈,顯然是很受歡迎啊?”李愔有些奇怪的問道,雖然大唐版的自行車賽簡直就是後世車賽加拳擊的表演,不過他倒是感覺比後世的氣氛熱鬧許多,因此剛纔他還挺佩服創辦出自行車賽的程懷亮等人。
“六郎,你有所不知,前段時間我們報社就接到投稿,有人寫文章批判自行車賽太過血腥殘暴,本來這種比賽比的應該是速度,但是因爲比賽中沒有任何限制,導致車手阻礙他人比賽成風,而這也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喜歡看車手在比賽過程中使陰招,反而對於對於比賽結果不怎麼重視了,這不是本末倒置嗎?”李愔也有些無奈的說道,本來他還真沒發現這個問題,結果看到那篇稿子後,又經過這幾天他的親自觀察,發現的確存在這個問題。
“這有什麼,反正來看的人又沒有少,咱們的門票和賭場收入也有增無減,這說明喜歡咱們這種比賽方式的人還是很多的!”程懷亮是這種暴力自行車賽的鐵桿支持着,所以這時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怎麼行,我認爲比賽就要有比賽的樣子,既然是比騎車的速度,那就要分清側重點,不過搞的最後,把自行車賽搞成一場車上比武大會!”李恪讀書比較多,再加上這段時間在報社和一幫文人廝混,身上的人文氣息就濃厚一些,也悟到一些體育精神方面的思想。
聽到李恪和程懷亮的爭執,李愔卻是心中一動,現在離過年還有段時間,而自己除了軍校、醫學院和道學院要關心一下外,其它也沒什麼大事,既然如此,那乾脆舉行一場規模宏大的自行車賽……
不,不應該僅僅是自行車賽,要搞就搞大一點。李愔忽然想到,乾脆把各種比賽都組織起來,搞成一個大唐版的奧林匹克,現在雖然簡陋一點,但自己只要打下一個基礎,然後堅持每隔幾年就舉行一次,如此一來,總有一天能發展成如後世的那種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