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村之後,將車停在村裡一塊空場上,就下車一路打聽着找去馬天寶家。剛到門口,恰好就看到一個大約三十七八歲的矮小男子開門出來,徐顯慧急忙走上前去說道:“師傅您好,請問這裡是馬天寶馬老闆家嗎?”
男子一邊打量着兩人,一邊微微點了點頭:“我就是馬天寶,你們有什麼事嗎?”
“馬老闆你好,我是荊楚財經網的記者徐顯慧。”徐顯慧說道:“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瞭解一下‘遊家溝’拖欠你今年鱉苗款的事情。”
馬天寶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似乎是被嚇到了,然後才說道:“沒……沒什麼拖欠鱉苗款的事,早都……早都結清了。不好意思,我要出門去辦事情了。”
馬天寶說着就轉身想要離開,徐顯慧急忙上前去攔住他,着急的說道:“馬老闆,是不是遊志強威脅你了?我知道你的貨款肯地沒結到,你爲什麼要說假話呢?”
馬天寶低垂着頭,一聲不吭的從徐顯慧身旁繞過去,就快步向前走去。徐顯慧着急的扭頭看向常信,常信撇了撇嘴,微微一笑,大聲說道:“馬老闆,你以爲你的貨款還能結到嗎?結不到了!因爲‘遊家溝’根本沒拖欠你,而是被人冒領!”
常信這話一出口,果然管用了,已經走出
去幾米遠的馬天寶一下就停住了腳步,轉回身來看着,皺着眉頭看着兩人,似乎是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這麼說?”
常信笑了笑,說道:“我是什麼人、我憑什麼這麼說,這個說來話可就長了,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了?”
馬天寶又遲疑了一下,就點點頭,迴轉身來,一邊掏出鑰匙去開門,一邊說道:“到我家裡說吧。”
馬天寶帶着兩人進了家門,招呼着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又跑了兩杯茶給他們,然後才自己也在側邊一個沙發上坐下,看着常信說道:“這位師傅,到底怎麼回事?”
常信笑道:“馬老闆,你剛纔跟徐記者說你的貨款早就結清了,可是我一說你的貨款被人冒領了,你就要來找我問個清楚,可見你其實根本沒有拿到錢,你剛纔說的那話,只不過是不得不、或者說不敢不那麼說,對吧?”
馬天寶撇了撇嘴,沒吭聲,只是皺着眉頭看着常信,似乎是在思索該怎麼答覆。
常信又笑道:“‘遊家溝’今年從你這兒收了鱉苗回去,按照慣例,先給你打了白條,往年都是一個多月就可以結賬了,可今年你一直都沒結到。應該是在10月份的某一天,你把一張金額13萬多的白條借給了張家窪村金龍養殖場老闆宋金龍的兒子宋天浩,他們家也沒結到貨款,宋天浩應該是告訴你要拿去作爲證據給記者看,讓記者報道這事,幫你們討錢。隨後……大約在10月25號前後些,你應該是就收到了那張白條上的錢,同時應該還有人告訴過你,如果有記者上門瞭解這事的話,只能回答說‘遊家溝’的貨款都已經結清,那些白條早就被收回去了,不知道宋天浩手裡的是哪裡來的,宋金龍家之所以沒結,是因爲他家供給‘遊家溝’的苗帶着傳染病。我說的這些應該基本都正確吧?”
馬天寶皺着眉頭看着常信:“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剛纔說我今年的貨款被人冒領了,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身份暫時可能還不方便告訴你,不過我是什麼人對於你來說不重要,就憑我剛纔說的這些,馬老闆你應該也相信我是個知道內情的人了吧?”
馬天寶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了,你就說一說,你憑什麼說我的貨款被人冒領了?”
“馬老闆你先說說你今年一共被拖欠了多少貨款?”
“這個……”馬天寶又猶豫了片刻,然後才說道:“今年‘遊家溝’一共從我這兒進了三次苗,總的貨款是186萬,到目前爲止我就收到你剛纔說的那13萬,現在他們還欠我173萬。”
“那你去遊家溝討過嗎?”
“當然去過了,前前後後去了四五次呢。”
“你找誰去討啊?”常信又問道:“管採購的,還是財務部門?”
“採購的。”馬天寶答道:“因爲跟我打交道,從我這兒運走鱉苗,給我打白條的都是採購的,我只能找採購啊。而且他們財務也不認我,只認他們自己公司採購。”
常信點了點頭,笑道:“這就是了。其實你的貨款,‘遊家溝’財務部門早就按照往年的慣例結了,只不過沒進到你的賬戶裡,而是去了採購部門提供的其他賬戶裡,就像你說的,他們財務又不認你,只認採購,採購給什麼賬戶,他們就往什麼賬戶打錢。然後你每次去討債,都是找的採購部門的人,他們就告訴你說公司碰上困難了,讓你暫且等一等,你也不知道真相,又不敢逼急了,就只能被這麼拖着,事情就這麼簡單。而且被冒領了貨款的還不止你一家,很多家,總金額大約一億,你這應該還算是比較少的。”
“你……你怎麼知道的?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