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歌...你一直在防範有人逃走嗎?”珍妮問道,隨後熟練的擡腿一繞,從馬背落地,“你會出現,那麼那個聲音果然是夏左...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你無需知道。”龍歌雙手抱在胸前,微微分開的雙腿站得筆直。
那也許算是某種破綻。
“你真會挑機會逃跑,珍妮騎士,”龍歌稱讚道,“大概我恰好在城市另一頭飛行時,你就開始騎馬離開了吧,不然我不會讓你跑那麼遠,差點沒發現你,說吧,你是怎麼察覺到我在巡邏的?”
“你落到我面前時候的樣子?”珍妮壓低眉毛,手握住劍柄,“讓我察覺到你在巡邏...”
她的動作引得龍歌微微揚起嘴角。
“人族之中也許我最看得起的戰士便是騎士,”一伸手便抽出背上的長矛,“想來一場武器間的較量嗎?雖然用不用武器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唰唰兩聲,珍妮解開腰間繩索將劍卸下,丟到地上,慢慢舉高雙手。
“我投降。”她說。最初就沒有拔劍的打算。
這也許在龍歌的意料範圍內,沒怎麼詫異。
“很果斷,也很正確。”龍歌收槍,走上前去。
“是的,”珍妮肯定道,“我不會是你的對手,況且這場戰鬥我沒有必戰的決心,很多謎團困惑着我。”
“留着去給夏左說吧。”
龍歌將珍妮橫抱起,珍妮也配合的勾住龍歌的脖子。前者絲毫不擔心她會反抗,因爲高空中反抗只會有一個後果。
猛然撲騰羽翅,龍歌帶着她朝監獄飛去。
即便是舉城參加葬禮的現在,澤別爾城監獄仍然有侍衛把守格瑞威爾德與凱爾森騎士,那幾名侍衛提前就被奴役控制,並被下令聽從龍歌的安排,現在過去,能把珍妮也暫時關押起來。
“還有什麼呢?讓我想想...”迴盪在全城的聲音還在繼續,他似乎已經說得口乾舌燥,“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你們被奴役的事,別暴露出去就好,嗯,你們在各自的廣場,看着身邊的人按照橫橫列、縱列方陣站好。”
命令一出,上一秒還寂靜的人羣傳來整齊的踏步聲,不一會兒,五個廣場都排列好了方陣。
身穿斗篷的夏左外貌不可見,他操着Lv1的「飛行」,從鐘樓掀開帷幕,一躍而下。
那不會讓他飛得四平八穩,速度還很慢,只是緩緩滑翔的落到教會前廣場的高臺。
雙腳着地時差點沒站穩,手搭在了一旁魯伯特的肩上。
雖有兜帽掩面,魯伯特還是認得出他,從聲音起就知道了——夏左。
他微動嘴脣,十分憤怒的樣子,但就是叫不出夏左的名字,因爲與所有人一樣,被下達過不準談論關於夏左的任何事,所以無法念出他的名字,也無法用別的方式表達出他的名字。
“活動完成前先保持安靜,魯伯特。”夏左下令的同時,也眨眼了技能,魯伯特脖子上的咒印被隱藏,後者欲說話微微張開的嘴無奈閉合。
轉過身,令所有人列隊排好,也是爲了能看清每個人的脖子。
夏左將「光之迷彩」拖動,以直線的視線移動方式掃過,就鎖定了臺下一列的人,再睜開眼,那一列人的脖子全被鍍上一層肥皂泡般的膜,隨後隱匿咒印。
三下五除二,教會前廣場的人在半分鐘內就被夏左技能一個不落的掃過,離開前,夏左漂浮起來,使用技能「隼之視野」,看清了廣場上還有無落單的人沒被隱藏掉咒印。
他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挺精確,接着他緩緩飄離,去往第二個廣場。
只比走路快,卻可以飛直線。其實很想有龍歌那對高速翅膀的幫助,那等於向衆人表露自己是跟「鷹身女妖」一夥兒,雖然強制命令讓他們不做討論自己是誰,但避免疏漏,澤別爾的所有人,還是對自己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輾轉完剩下四個廣場的夏左,按照同樣方式將所有人的咒印隱形,回到了教會鐘樓,至此所有人都靜靜佇立在原地保持不動,儘管腿已麻,也無法違背靜站的命令。
“是我,我又回來了。”
鐘樓的夏左再一次「廣播」,所有人情緒再度緊繃,生怕他發佈什麼傷天害理的指令。
“請確認自己的咒印,如果有漏掉,沒有消除的,自行到王宮報道,以及最後一件事,”夏左深吸一口氣,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解散。”
頓時,絕大部分人兩腿一軟,坐倒或者屈膝跪在地上,這足足站了有一個多小時。
“天啊,剛剛都發生了什麼?!那個...”人羣之中有人感嘆,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關於奴隸咒印與奴隸主的話!?
“剛剛的...”婦人露出畏懼的神情,本想問剛剛的人是誰,但接下來的話完全說不出口,一股無形之力束縛住了自己。
全是因爲禁止透露夏左信息的命令。
“...”羅德尼攙扶腿軟,險些摔倒的菲利希亞,本想稱呼她作長公主殿下,但剛剛所有人都收到目前長公主繼承權位,成爲女王陛下的命令,所以羅德尼給予的舊稱,也說不出口。
“女王陛下...”羅德尼順勢的叫道,他並不介意這一件事的發生,反倒有些慶幸夏左下達了該命令,目前王國的穩固統治十分要緊,菲利希亞需要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我沒事,”菲利希亞說,她並沒有過多把心思放在羅德尼對自己的稱呼上,或許早料到今日會發生什麼...夏左會奴役澤別爾城重要的權貴,這是第一個想法,沒想竟是所有人...“傳令下去,維護好秩序,出於對陛下的尊重,葬禮繼續進行...在那之後命令軍隊,安置亞人與野獸人的新住所與工作...”
菲利希亞的情緒調節很迅速,彷彿即刻就接受了這突發的事實,讓羅德尼稍感意外——菲利希亞如此的堅強。
“安頓新的工作嗎...”羅德尼稍加思索的說,“從前最底層的工作全由亞人來做,如今亞人的地位與人族相當,並不意味着亞人們要全體來做人族目前從事的事情,而是人族,接下來要去往最底層,與亞人做同等的事。有能力從事更高級別崗位的亞人,會把人族頂替下來...要達到集體平衡,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所有人花大量時間去適應。”
“也許不該憂慮適應的問題,”菲利希亞摸了摸脖子,“這個咒印,始終會迫使我們去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