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龍急急忙忙趕到闞福順承包的工地,卻見亂哄哄的人圍在一起,提鍬拿棒在對峙,撥開衆人便看見闞福順和幾個年輕人怒目而視。
見宋天龍來了,闞福順氣道:“老七,你來看看這些人是不是該揍,我好好的工程這些不知死活的人就是不讓幹,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膽子,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找死?
那幾個年輕人聽說是宋天龍來了,他們真就不敢放肆,如果在遼京市混,你要是連宋天龍都沒聽說過,那就不用出來混了。其中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道:“七哥,我叫王迎春,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父親王小山,我不是不給您面子,這裡邊有些事情您還不知道:”
宋天龍啞言失笑,道:“小春,幾年不見你可真讓我認不出來了,你小子不好好上班,出來搗什麼亂呀?”然後對闞福順介紹道:“王迎春,是這個區公安局局長王小山的兒子,闞福順知道這人是本區公安局長的兒子,便不再說什麼了。宋天龍接着道:“我和他爸可是老朋友了,按規矩,我管他爸要叫一聲叔,有什麼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你們雙方的人先都撤了,省着人家看熱鬧。”
幾個人坐在臨時辦公室,因爲天氣冷,地中間生了個大火爐,倒也不覺得冷,闞福順讓人趕緊燒水,宋天龍笑道:“算了不用忙了,中午我們去吃火鍋得了,”闞福順這才作罷。
王迎春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坐下,對宋天龍介紹道:“這是我鐵哥們,電業局牛局長的大公子牛崇文,七哥,我們爲什麼要攔着不讓幹?是因爲早先他爸就答應這個工程讓我和崇文做,沒想到這幾天居然變卦了,一打聽原來讓姓闞的把活撬了,都是社會上混的人,因此眼不下這口氣,纔打上門來。”
宋天龍笑道:牛老弟,我來給你分析一下,不管怎麼說我在政府工作比你們時間長得多,你們還年輕,沒有想到其中的關節,其實這是你父親突然想明白了,如果給你做麻煩更大。
如果給你做,在外人眼裡,這明顯是給自家人謀福利,除非你父親這個局長不想幹了,那就算我白說,還有小春,你這麼做你爸知道嗎?你明目張膽打上門來,破壞人家施工,就算打官司你也非輸不可,你父親升職在即,我看你腦袋進水了才幹出這愚蠢的事來,就這點活也值得你們大打出手,我都替你們不值。”
王迎春苦着臉道:“七哥,你是什麼人,我們是什麼人,在你眼裡這是小活,可在我們眼裡就是一大筆財富,我們哥們找個工程不容易,機會也就這麼一次。”
宋天龍笑道:“你小子別給你爸丟臉,想找活還不容易,只要你們公司資質能力夠的話,就去找我,但是醜話說在前面,工程搞砸了,後果自負,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們。”
牛崇文大喜道:“還是七哥痛快,中午我們哥兩請客,”宋天龍笑道:“那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你們雙方和爲貴,既然這樣,你們幾個去吃吧,你們這算不打不相識,我可實在是太忙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闞哥,你們幾個好好聊聊,我們都是朋友。我可先走一步了。”
宋天龍之所以要走,是因爲有人在等他,渤海海鮮大酒樓靠窗的位置,陳玉萍和舒英蘭點好了一桌子菜在等宋天龍,見到宋天龍兩人微笑着讓宋天龍坐下,陳玉萍笑道:“七哥,怎麼這麼晚纔來,我兩可等你半天了,你都回來好多天了,也不來看我們?真是的!”
宋天龍笑道:“就這我還是撒謊纔來的。因爲急着來見你們兩位大美女,差點沒撞電線杆上。哈哈哈!”聽了這話下的陳玉萍一哆嗦,連忙道:“人家和您開玩笑呢,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再着急也要注意安全,你都多大人了還這麼毛手毛腳的?”
舒英蘭聽了捂着小嘴偷樂,覺得兩人真的太幽默了,尤其是宋天龍都是大區長了還這麼玩鬧,不過她喜歡這樣氣氛,無拘無束多好哇!舒英蘭是見過世面的人,就連小小的科級幹部都擺官架子,而宋天龍則不同,從沒見他擺過官架子。
舒英蘭把每個人的酒倒滿笑道:“來晚了罰你三杯,”宋天龍道:“罰酒沒問題,來我們乾杯!”三個人歡喜着碰了杯,宋天龍喝乾了杯中酒,這才問道:“英蘭在這工作還習慣吧?有沒有什麼難處,要是有的話告訴我,我好給你解決?”
舒英蘭紅了臉道:“萍姐姐已經很好照顧我了,我沒什麼爲難的事,謝謝宋大哥的關心。”宋天龍笑道:“我有責任照顧好你,否則你姐姐也不會放過我,她託我照顧你,我怎能忘了,再說我要照顧不好你,別被人把你這個人才搶走了怎麼辦?那我跟誰說理去?哈哈哈!”
舒英蘭聽宋天龍如此在意自己心中大定,暗想,“這個男人辦事非常靠譜,從他的所作所爲來看,這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也許在他手下真能有一番作爲?”
幾個人又喝了幾杯酒,吃喝正濃,卻聽前臺傳來來吵鬧聲,幾個人向前臺望去,見呼啦啦圍了一幫人,大叫着讓老闆出來,服務員慌忙跑進去找人,不大一會,從裡面出來一個穿皮衣的年輕人,年輕人道:“我是經理馬全祥,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到這裡來鬧事?”
來的一夥人當中有個光頭穿羽絨服帶皮手套的人道:“我們是遼京市運輸總公司的,這一帶市政府已經同意劃分我們開發療養山莊,現在已經過去半年多了,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今天你們必須做出決斷。馬全祥沒有再說話,而是拿起電話,撥通了電話便道:”房哥,你回來吧,運輸公司的人又來鬧事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又進來一夥人,領頭的三十左右歲的青年,背後十多個人也是怒氣衝衝。看見房寶蓮進來,宋天龍樂了,果真是這小子開的店,怪不得底氣十足,房寶蓮是是鐵西區公安局長房亞坤的兒子,之所以低調,是怕影響他老爸的聲譽和影響,但是有人欺負上門來,那可不能忍着。
房寶蓮進屋二話不說,“讓這些人趕快滾出去,別影響他的生意,否則就不客氣了。”來人也不是善茬,大聲道:“我們是由政府批示的,這裡已經歸我運輸集團開發,你們這個破樓給了二百萬不少了吧?你們還想怎樣呀?周圍居民和商家可全簽了協議了了,就差你們一家了。”
房寶蓮冷笑道:“我這酒樓連買帶裝修花了近三百萬,你給我二百萬,你們的賬算的好哇?別說二百萬,你們現在給我四百萬我也不賣,立刻給我滾出去,馬上!”
來人道:“好,算你橫,咱們等着瞧。”說着轉身欲走,慢着,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他們背後傳來。衆人轉過身來望去,看見一個身穿藍色呢子大衣的人,這人氣質不凡,笑容才燦爛,揹負雙手站在那裡。
別人不認識,但是房寶蓮認識,房寶蓮驚喜道:“七哥,您怎麼會在這裡?”
宋天龍笑道:“我到你的店裡吃點午餐,沒想到你們這裡這樣熱鬧。”房寶蓮氣道:“這些人太不像話,竟然讓七哥受到驚嚇,我這就趕他們走。”
宋天龍笑道:“他們這點人還能嚇得了我?這樣吧,寶蓮老弟,你的這件事交個我處理怎麼樣?”房寶蓮道:“七哥,由您出面,我可就放心了,”接着拉過馬全祥介紹道:“全祥,這是咱們鐵西區區長宋天龍,宋大哥,七哥,這是我的鐵哥們馬全祥。”
馬全祥立即握住宋天龍的手道:“宋區長好,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幸會!幸會!”宋天龍道:“我們之間不用那麼客氣,今天這件事你們哥倆交給我來處理好了。”
這夥人聽到眼前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宋天龍,囂張的氣焰立時沒有了,有些人不由自主往傍邊躲去。領頭那人諂媚道:“宋區長,我們是來協商拆遷補償的,沒有別的意思,”
宋天龍道:“你們公司想要開發這裡,我怎麼沒有聽說?你們運輸總公司總經理叫什麼名字呀?”
“我們的總經理叫方佔義,開發這裡主要是給老職工有個療養的地方,我們給的補償已經不少了,他們還是不滿意,現在就差他們這個海鮮酒樓了。”
“哦!是這樣,那好,我知道這是上任區長做的決定,我原則上同意,現在你回去對你們的總經理說,就說我宋天龍的意思,你們給每家的補償款,現在每家在增加五千元,但這個海鮮樓帶洗浴二百萬絕對不行,如果你們真的有誠意,沒有六百萬提都不用提,我不管你們走誰的門路,現在由我做主,就是這個價,告訴你們總經理,有誠心叫他來找我,因爲別人還不夠資格,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這些人哪還敢分辨,帶着人灰溜溜走了。房寶蓮和馬全祥二人非要在和宋天龍喝酒不可,宋天龍道:“今天可不行了,我們剛吃完,實在是吃不下了,改天我們再聚。”二人無法只好任宋天龍離去。
宋天龍坐上車對兩個女人嘆氣道:“看來我這個區長越拉越難當了,這個運輸公司和出租公司現在合併成總公司,這就是改革帶來的弊端,國有公司幾乎變成了私人公司,企業法人代表權力過大,把公有財產當成私人財產,一人說了算,想怎麼幹就怎麼幹,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
宋天龍把車開得很慢,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兩人,接着道:“這個方佔義我認識,當初也是風雲人物,後來犯了錯誤被攆到一個小單位當管理員,不知現在得到哪位省市級大人物青睞,居然搖身一變成了總經理,大權在握的他要不做出驚人之舉他就不叫方佔義了。”
陳玉萍不服道:“我就不信他們敢把國有資金變成自己的?如果這樣的話,還做什麼市長省長的,都去當廠長總經理得了。”
“宋天龍道:“那就看這個人的本性和覺悟了,想要作死誰都攔不住,”接着嘆口氣又道:“這麼對你們說吧,個人的財富在國有大企業面前什麼都不是,我可以說算是富有,但在他們這些企業大佬面前就不夠看了。”
“可是我們自己賺的錢花着不虧心,而他們就要小心,如果爲了私心貪慾,早晚要出事的。看着吧!他這樣的人是不會放棄機會的,今天的事情這纔是開始,打着給老職工療養的幌子,其實是爲自己享受找藉口,他的爲人我很瞭解,他永遠是不甘寂寞的那種人。”
‘’我敢打賭,遼京市首富很快就會落在他的頭上。這個人的膽子比天都大,我都不敢想象,是哪位不知死的後臺給他撐腰,這樣的人他也敢用,如果出了事,這個後臺不死也得扒層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