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鳴處,清風拂面,花香撲鼻:鳥飛處,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若能天天在此睡醒,實在是一件美事。
只是,宿醉的頭痛卻無法讓人沉浸在美景中,我輕撫額頭,站了起來。
“很好,臭小子你終於醒了,做好準備,不要過會捱打的時候說我欺負你。”方臉活動着關節,全身有節奏的不斷髮出“噼啪”響聲。
這是要揍我?我一臉懵“等一下,前輩,巴茲呢?明明昨天還叫我小友,還說我跟你脾氣相投,等等,等等,前輩肯定有誤會。”
“巴茲自然有他的使命,現在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昨天是看你很順眼,今天看你又不順眼了,怎麼,不行麼?”方臉獰笑着一步步靠近着,故意將鬥氣外放,給我極大地壓力。
苦也,轉移話題失敗。他突然一個加速,人影一閃,我只來得及將紫火橫擋於胸前,左臉就捱了一記重拳。
大地在眼前遠去,身體在騰飛,方臉對力量控制的妙到毫巔,雖然將我一拳擊飛,也只是表層皮肉作痛,並未受傷。如果不考慮臉上痠麻的疼痛,我倒真想細細感受下這如飆車般的快感。
“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誒誒,不要打臉,打人不打臉你不知道麼?”這混蛋故意收斂了身上的鬥氣,拳拳到肉,專往我臉上打,奇怪的氣勁鑽入身體,封鎖了經脈,真氣調轉不靈,只能將少量的真氣附在臉上,減少疼痛。
原來高階鬥士就能御空而行,我在空中被他像沙包一樣來回丟打“痛快痛快,哈哈,昨天晚上我就看你不順眼了,一直忍到現在,哈哈。”
看他只是泄憤,下手極有分寸,並不想傷到我。我膽子也大了起來,豁出去了“你西皮科多的,你就是嫉妒,嫉妒我長得比你帥,嫉妒我比你天才。”西皮科多是大陸上一種散發惡臭的魔獸,因此很多人也拿來當口頭禪,雖然學會沒幾天,此刻倒也能活學活用。
“我嫉妒你,哼哼,你這種實力的,我一根小拇指都能撂倒。”方臉戲謔的看着我,毫不在意的嘿嘿冷笑。
“那你就是嫉妒我和巴茲關係好,你脾氣這麼臭,巴茲肯定丟下你跑了。”既然他不想傷我,那我就想辦法激怒他,挨兩下狠得,想必他就會收手了吧。
“砰”夢想成真,方臉果然變了臉色,重重的將我從空中摁在地上。
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咯吱”作響,尤其是臉上,又酸又麻又疼,好似萬千螞蟻鑽入肉中,來回啃噬。不需要用手摸,就能感受到那一個個鼓起的大包,有的甚至擋住了視線,導致眼睛也只能睜開一半。
這混蛋先是滿臉冰霜,隨後又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湊到我耳邊“其實剛開始我只想揍你兩下就行了的,真沒想打你臉,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沒發現你這張臉這麼拉仇恨,哈哈。”
“你喝了我一壺酒,身上的這幾枚金幣就馬馬虎虎當做酒錢吧,哈哈。”說完,竟頭也不回的大踏步遠去了,更可氣得是,好好藏在腰間的七枚金幣,全部被他順走了,一時間心痛的不能自已。
“我不生氣,不生氣,不能上他的當。”我舒緩着內心的憤懣,可是還是好氣,這個強盜,這個無賴,這個喜怒無常,不講道理的混蛋。
所幸最後那一下他還是留手了,不然渾身又要散架,需要在牀上躺十多天了。
掙扎着走到水潭邊,用皮質酒壺灌了些水。“魚兄啊魚兄,今天你也要棄我而去了嗎。”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那被打成豬頭的臉,我只能將目光放遠。或許是受到驚嚇,今天再也看不到傻乎乎的魚兒了。
暢快的將壺中的水一口灌了個乾乾淨淨,摸了摸似乎略略半飽的肚子,心滿意足的找了個遮陽的隱蔽樹蔭下,大咧咧的躺下,先好好補個回籠覺再說。
“嗟吁兮,飛竹吾兄,鬼斧神工,人鬼難辨,此人臉乎,鬼臉乎?”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間,突然有作怪搞笑的腔調鑽入耳中。
“嗟夫,飛星老弟,此臉非人哉,非鬼乎,喚作豬頭可也。”另一人的迴應聲響起,聲調同樣的搞笑作怪。
我聞聲睜開了雙眼,打量着面前這一羣人,眼前的是兩個打扮奇異的青眼怪人,後面跟着五六個人,簇擁着當中一位青年。
那個混蛋高階鬥士我打不過,沒辦法,你們這兩個醜八怪也來咬文嚼字,拐彎抹角的嘲笑我,不好好教訓你們一頓,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剛被胖揍一頓的我,一經撩撥,不由怒從膽邊生,惡向心頭起。
一躍而起,拔出紫火,“我也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豬頭臉,看揍。”
“這位兄弟...”中間的青年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我沒給他這個機會,先揍兩個人出出氣再說。
“嗚呼,飛竹吾兄,此人惱羞成怒,欲要殺人滅口也。”被喚作飛星的怪人哇哇大叫,一邊還不忘咬文嚼字。
“哀哉,飛星老弟,爲兄錯把人臉當豬頭,合該有此一劫乎。”被稱作飛竹的怪人不甘落後,迴應適時響起。
真氣流轉,我揚起紫火,直劈而下。只是爲了教訓教訓這兩個怪人,並不真想傷了他們,因此手上只用了兩分力,萬一他們躲閃不及,也可及時收手。
“定”飛星怪叫一聲,渾身頓時像失去了控制,生生挺立着,握劍的右手還持着紫火僵在了半空中。念頭似乎被禁錮,大腦中的命令也無法傳達到四肢百骸,這個怪人僅僅是叫了一聲,便剝奪了我對身體的控制權。
“噫籲兮,活人雕塑,不亦樂乎。”飛星衝着飛竹擠眉弄眼,兩人手舞足蹈,自得其樂,神志應該大異於常人。
真氣激盪沸反,沿着經脈迅速遊走全身,卻詭異的如冰雪消融,迅速消耗殆盡。我只得聚集起殘餘的一點氣,直衝手臂,做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