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看向小初,這才發現小初跟之前不一樣了,身體突然抽高了不少,之前跟王紫差不多高的樣子現在似乎超過了王紫半個頭了,還是一身銀色的錦緞衣裳,上身一件小巧的銀色馬甲,可愛的銀色短髮。
只是現在騰蛇垂頭喪氣的模樣像極了一隻鬧彆扭的大型犬。
嘯月和狂鳥各自低着頭,也不說話,就連一向沉穩的司馬戍都看起來有些頹敗。
“紫姐姐……”聽到王紫喊他,騰蛇甕聲甕氣的回道。
“小姐,下次,即使會死也請讓司馬戍跟您一起戰鬥!”
王紫正疑惑間,卻聽司馬戍沉聲說道,王紫昏迷三個月,至今神識的傷還沒好利索,而他們卻安然無恙的待在靈獸空間,試問這世上還有比他們更逍遙的契約獸嗎?
不管有沒有契約,從佛頂山出來的時候他就把王紫當做自己的主人了,他出生和成長在君臣等級森嚴的封建帝王時期,他明白一個臣子應該不惜一切代價保全主子。
但這次的事情卻真的刺激到他了,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主子幾次三番徘徊在死亡的邊緣,而他卻不能助一臂之力,這比直接殺了他更難受。
王紫看着一致堅定地看着他的幾人,似乎司馬戍說出了他們共同的心聲,心中瞭然,原來是糾結這個……
“不怪你們……”
王紫走到他們面前說道,揉了揉小初銀色的短髮,小初配合的低下比王紫高了許多的頭。
“只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你們死。”
王紫又道,聲音雖輕但卻如一記重錘敲進他們的心裡,得主人如王紫,此生何求……
“……小姐,你現在是燕太子?”一陣沉默,司馬戍先打開了話匣問道。
“嗯,這些你看看。”王紫道,揮手拿出一些資料,都是燕寒書房哪來的,關於燕國的事情。
“小姐,宮中不同於任何地方,明爭暗鬥防不勝防,小姐需處處謹慎。”
司馬戍忍不住道,王紫善識人心但不善鬥,宮中的伎倆他見的太多了,無所不用其極,就算王紫躲着避着麻煩也會找上門。
“唔。”
卻見王紫點頭,十里坡一事她後來多多少少猜出事情的原委,當初是她默許向凡跟在她身邊的,至於他到底做了什麼她不想追究了,而其他不起眼的角色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卻是她沒想到的……
十里坡一事是教訓,血的教訓!李戰四人渾身浴血的樣子到現在閉上眼睛依然清晰可見,司馬戍未完之語她明白,她一直以爲自己不理不看,別人亦會如此,但事實卻告訴她人心、真的不是如此簡單丈量的……
錯了就是錯了,她願意改,燕國皇宮水到底多深,即使她不想以身試水,但作爲燕皇和朝堂之間最薄弱也是最顯眼的衝突平衡點,她這個燕太子,註定不會平靜……
“找出燕國這兩年不安分的人,他們背後的勢力,儘量整理。”
王紫看向司馬戍,又道,燕寒收集的書畢竟是明面上的,只能整理出大概,但那也足夠王紫應付了。
“是。”司馬戍應道,緊了緊手中的書,他一定會一絲不苟的完成……
“紫姐姐,小初需要做什麼?”
騰蛇揪着王紫的袖子,眨巴着紅白相間的大眼睛問道,雖然個子長了不少,但似乎並沒有影響騰蛇那顆賣萌的心……
“唔,小初自己找事情做吧。”王紫想了想,並沒有什麼要交代的。
“好吧……”
騰蛇肩膀一耷拉,有氣無力的說道,他也想要紫姐姐佈置任務給他,在這討厭的皇宮裡他都不能出去,不能跟紫姐姐時刻待在一起……
嘯月和狂鳥不知道飛去哪裡練習法術了,司馬戍專心看書,騰蛇找不到要做什麼也找了地方修煉了,王紫走向那座宮殿,卻在路過長生樹時停了下來,似乎想到什麼轉身來到樹下。
手腕翻轉間,卻是出現那珠蓉園得來的玫瑰,在樹下訓了處地方,將那那株沒回栽下,王紫倒不擔心它的生長習性,因爲在赤靈內,沒有活不成的植物。
之後王紫來到宮殿,沿着蜿蜒的旋梯到達二樓,兵器庫和書籍庫果然解封了很大一部分,站在一排排書架中間,王紫不出意外的發現她能夠看得功法增加到了七種,五行屬性,加變異風屬性。
正要看書時,突然想起司徒府老祖的問話。
“你父親是誰?”
當時她被威脅,並沒有在意這個問題,現在纔想起來當時那老祖的表情似乎很凝重,而且、是在看到她手中的無色能量之後?
五行屬性出現的突然,當時她並不能熟練的操控,雖然沒有顏色,但是蘊含的能量卻是巨大的,她記得她的無色能量只用過兩次,應該只有那老祖發現了,而那老祖現在也已經使魂幡內的鬼奴了。
五行靈根極爲罕見,樹大招風的道理王紫還是知道的,在十里坡用過的靈根以後還是儘量不用爲好。
至於那老祖因何那般神情……
想到這裡,只見王紫手一揮,鬼面魂幡出現在手中,默唸咒語,‘呼’的一聲,只見一個漆黑的鬼影漂浮在空中,神情呆滯,忽閃着聽候王紫的指令。
‘呼’的一聲,卻是那鬼影重新被收回魂幡。
王紫將魂幡收起,這個魂幡不同於招魂幡,招魂幡是容納鬼魂的,而這架魂幡卻是煉化鬼魂的!
被這架魂幡收走的魂魄最後都會變爲鬼奴,魂幡內的煞氣極爲濃郁,晉級的速度也會遠遠大過一般的鬼魂,這樣收走鬼界的魂魄本就是不合規矩的,何況魂幡居然暗度陳倉將天地間的魂魄煉化收爲己用!
方纔的鬼影正是司徒府那老祖,王紫本來想試試看他還有沒有保留着生前的記憶,卻發現那老祖已經徹徹底底成爲一隻只會機械修煉和聽從命令的鬼奴了。
父親……這是王紫深埋在心底從沒叫出過口的名詞,對於父親所有的認知都是來源於母親,母親口中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的奇蹟,而王紫也堅信不疑,父親、就是奇蹟……
閉了閉眼睛,不再想這些,走出門來,沿着環形的走廊來到第三個房間,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房間也可以打開了,王紫將手放在厚重的門上,源源不斷的輸入靈氣,果然,門緩緩的開啓了。
還沒有看清房間內的情形,一陣濃郁的藥香味撲面而來,聞不出是什麼藥,倒像是無數種藥物混雜在一起的,單純的丹藥味道。
莫不是丹藥庫?
進入房間,諾大的空間,無數擺架,竟都是大大小小的玉瓶玉盒,果然都是丹藥!
仔細看了幾排,王紫發現除了丹藥還有不少罕見的靈草靈株,王紫能夠取出來用的竟然真到六品丹藥!看着之後還封印的看不到盡頭的藥架,莫非還有八九品的丹藥?!
如此突然擁有了這麼龐大的丹藥庫,即使王紫做足了心裡準備也還是驚訝不已。
可能是時間太過悠久了,有些玉瓶泄露了丹藥的藥性,也有不少浪費的丹藥,因此王紫進房間的時候纔會問道濃郁的藥香。
突然王紫的眼神定在一個小小的玉瓶上,那瓶子下方標註‘醒神丹’,六品丹藥,正是治療神識牀上的對症之藥!
王紫拿起一瓶,保存的很好,心中一鬆,本來以爲即使是有赤靈在,她也要修養一陣子的,但現在有了這醒神丹,沒有記錯的話這宮殿之中的那寒木寶座也是上佳的安神寶物,如此一來,她倒是不用擔心神識遲遲不能恢復了……
這一次晉級只開放了一個房間,王紫從二樓下來,來到那張寒木寶座之上,服了一顆醒神丹,不久就昏昏欲睡。
再次醒來時王紫明顯的感覺到神識的壓迫之感消失了大半,這麼一覺睡醒,竟然恢復了六成!
離開宮殿,找到騰蛇他們的時候,卻見騰蛇坐在一個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太妃椅上,手裡拿着一個吃了大半的蘋果,嘴裡還在咔嚓咔嚓的咬着,紅白相間的大眼睛裡盛着調皮的笑意,看着眼前兩隻已經快看不出原樣的生物。
只見兩個大型生物都癱瘓似的趴在地上,其中一個火紅色的身影,用極具說服力的現實展現了什麼叫做‘落湯雞’,只見那一身火紅的毛髮溼噠噠的黏在骨骼分明的身上,尾部五色尾羽混雜了泥土,絲毫沒有美感,周邊掉落的一地‘雞毛’,看起來很是悽慘。
而另一隻銀色的身影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溼噠噠不說,沒有了銀光閃閃的帥氣外形不說,知道現在他都成這樣了還被困在一個巨大的透明泡泡內,只見一雙隱約可見的幽綠色瞳孔哀怨的看着不遠處愜意的吃着蘋果的某人,爪子不時的扒拉扒拉那泡泡,可是無論他怎麼扒拉,那泡泡都跟超彈力橡膠似的,轉眼就恢復原形。
“紫姐姐你出來了!”
騰蛇看到王紫走近,跳起來牽着王紫的袖子把王紫讓到那個太妃椅上,臉上掛着大大的笑,他找到事情做了,調教這兩隻紫姐姐的契約獸,可是他倆真是太不爭氣了,才撐不了一個時辰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嘯月和狂鳥共同的心聲:“你是超神獸!超神獸你造什麼意思嗎?我們是仙獸!仙獸你造怎麼回事嗎?嗚嗚你當然不會知道,你一出生就是神獸啊魂淡!”
看到王紫來了,嘯月幽綠的眼睛更加哀怨了,似乎還有無盡的委屈要跟王紫訴說,爪子更加歡快的扒拉着巨大的泡泡,嗚嗚快放嘯月出來啊主人……
而狂鳥似乎也找到了救星,綠豆大的眼睛使勁兒的往大了睜,快看我真誠的小眼神兒!嗚嗚主人快讓這個魂淡饒了他們吧……
王紫看向騰蛇,放人,不、是放獸。
“好啦,下次再訓練你們,這次就先這樣吧。”
接收到王紫的意思,騰蛇揮手放了嘯月,意猶未盡的說道,好不容易找到既能打發時間,又能幫紫姐姐訓練兩隻靈獸的辦法,他怎麼會放過呢?
魂淡還有下次啊!
用盡力氣逃離的嘯月和狂鳥聽到身後那隻魔鬼說的話,頓時一個踉蹌,心裡無力的哀嚎……
“小姐,老夫已經將那些資料整理出來了。”
這時司馬戍飄過來,遞上一份條理清晰的分析圖,上邊兒將燕國朝中的勢力,各自的羽翼,清楚的標註出來。
“現在超重最大的勢力有三人,一人是當朝太尉蘇茂,他跟朝中各品官員的關係也最爲密切,朝中大多官員都以蘇茂的態度議政,除了這些,蘇茂手中亦握有兵權……”
“其二是左丞相鄭川,鄭川好養客卿衆所周知,門內能人無數,據傳元嬰期的亦不少見,手中同樣握有兵權。”
“第三人是右丞相安右,燕皇后的父親,安右是燕皇一手提拔的丞相,一心效命於皇上,雖然手中兵權在握,但並沒有謀反之象。”
三人都無憂兵權,其實如今燕國朝內會有混亂也是因爲當初前幾任燕皇陸續設下的規矩,漸漸出現了紕漏。
燕國自建國之後燕皇都是九代單傳,燕國子明厭惡戰爭,爲了不再出現當初如風廣戰皇一般,朝廷的軍政大權一人獨攬,發動戰爭也獨斷專行,漸漸的歷任燕皇將燕國的兵權分散,直到現在,兵權一分爲五,燕皇、安右、蘇茂和鄭川各自握有一份。
而第五份只有上一任燕皇知道,如果萬不得已發動戰爭,只有五份虎符湊齊纔可以調用軍隊!
只是燕國太平幾千年,軍隊多年來各自休養生息,各自爲養,是不是還一心效忠燕皇卻是說不準了……
“還有一個奇怪之處……”卻聽司馬戍道,皺眉指着資料上特意標註的一處道:
“上一任燕皇曾封過一個異姓王爺,統領蘇施城,蘇施城位於燕國南部,毗鄰莽山羣,本也是個交通要塞,經濟亦很繁榮,那王爺統領蘇施城五十餘年,那年恰逢國宴,那王爺理應回朝赴宴,卻不知爲何拖沓數日不見人影……”
“燕皇察覺事情不對,派了暗衛前去查探,那暗衛卻是也沒有回來!將近一個月,消息傳到皇宮之時,卻是邪教暴動,蘇施城陷落,王爺不知所蹤!”
當初事發突然,蘇施城的消息似乎被人爲地封鎖了,知道一個月後朝廷得知時已經回天乏術了,幾千年來,蘇施城陷落是燕國唯一一次動盪。
直到現在,蘇施城城內人員混雜,邪教和一些殺手組織,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組織多在此建立基地或是分舵,而蘇施城也徹底成了名副其實的三不管地帶……
王紫又看了一遍司馬戍整理的資料,留意了一下那個所謂的蘇施城,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閃身離開赤靈。
接下來的幾天王紫白天在燕寒書房看書,晚上回赤靈脩養,當然皇后幾乎每天都來看望王紫,至少要待一個時辰,就算沒有什麼話說皇后也總是坐在一旁看着王紫看書,看着王紫在宣紙上寫寫繪繪,有時候看着看着就出神了,伺兒在一旁叫她的時候她都會恍惚好久……
小雪藍也總是逮着機會就來皇宮,在王紫這裡蹭吃蹭喝,總朝着讓她的太子哥哥陪她玩,要不然就是講故事,而王紫每次都是被機智的伺兒解救,小雪藍那熊孩子呢,小強精神頑強的很,這一次被忽悠了下次跟沒事兒似的又來……
這天,王紫從赤靈出來的時候只是半夜,外間伺兒睡得很沉,王紫本打算冥想一會兒,卻突然神情一肅,不動聲色的躺下,撤去結界。
能感覺到一道視線在王紫身上徘徊了很久,突然一道絲線纏上王紫的脈搏!
王紫一手蓄積法術,另一隻手按兵不動,卻見那絲線毛病沒有動靜,彷彿只是爲了聽麥,聽麥?王紫疑惑,是何人來試探她?莫不是她的身份被人懷疑了?
片刻,絲線一收,一道身影詭異的離開了房間,沒有驚動任何門窗……
那人一走,王紫取出那間隱身的黑袍披在身上,身形一閃跟了上去。
正值上玄月,月明星稀,夜色並非時分濃郁,王紫又黑袍隱身並不在意,而前面的那人卻看得出來是個隱匿的高手,即使飛奔在一座座高高低低的房頂之上,那人仍然能巧妙地隱藏在陰影中,身形靈活的閃越着!
太子宮位於深宮內院,這人竟然能如入無人之境,看着皇城之內巡邏的士兵,燕國皇宮的防衛當真差到如此地步?或是那身份不明之人修爲已經視皇城守衛無無物了?
一路出宮,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出來皇宮,那人的行動更加肆意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王紫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緊緊的跟着,雖然有黑袍隱身,但是飛行時靈氣的波動也會驚擾到對方。
偌大的燕國京都龍躍都城,王紫自是沒有那個時間和閒心觀察着龍躍城,只覺那人的路線越來越偏僻,屋舍越來越稀疏,直到停在一個不大也不起眼的小院之內,那人稍作停頓之後閃身進了小院。
王紫遠遠停下,隱在黑暗中,那小院看着平靜,暗中卻隱藏着不下十位結丹期修士,築基期的修士裡裡外外分散在小院周圍。
王紫仔細探查了那小院的佈防,稍作思慮,拽禁了黑袍迅速的閃進小院,隱在房間外的橫樑之上,王紫屏氣凝神,收斂一切外放的氣息,幾乎跟那橫樑融爲一體。
“經脈堵塞,確實是不能修煉之象。”
王紫儘量只用自身的聽覺而不用靈力神識,屋中隱約有聲音傳來,應該是王紫追蹤的那人。
“他傷在何處?”卻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
“神識,在下檢查過他的丹藥,都是安神之藥,但於恢復神識並無作用。”
“呵……一個廢物,有沒有神識還不是一個樣……”
那低沉的聲音不屑笑道,自己居然還派了得力助手潛進皇宮查探,真是,謹慎過頭了嗎?才這般想,突然眼神利劍一般直射王紫所在的橫樑,手中突然一個金鉤,‘嘭’的一聲穿過窗戶深深的扎進橫樑!隨後身形一閃出了房間,與此同時散佈在周圍的護衛齊齊涌了出來。
“給我追!”那人陰沉的聲音下令道。
“是!”
衆人聽令,飛身追趕,只是王紫隱身前行,哪裡有絲毫蹤跡可循?再者王紫築基期是的速度都不見得是這些結丹期的修士能追趕的上的,何況現在是結丹期……
“竟然還帶了尾巴來……”留下那人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響起。
“請主子責罰!”先前那人‘嘭’的跪在地上,乾脆的說道。
“自己去刑堂領罰!”那人冷冷的說道,隨後轉身回到屋內。
卻見留下那人身形一僵,隨後閃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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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一直在身邊的呆子們而寫,爲了真正支持我的讀者而寫,一路風景蕭瑟,我自逍遙,隨心而樂……
不想說什麼夢想了,因爲到現在三個月,三十萬字了,我發現支持我寫下去的並不是虛幻的夢想,而是一直站在身邊的你們……
春天的呆子們,愛老虎油……
從開始跟到我現在的讀者,愛老虎油……
別的不多說,我會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