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等的快不耐煩的時候,卻見擂臺上忽然雲開霧散,黑氣快速的消散,隱藏在了空氣中,原先巨大的漩渦忽然消失,漸漸露出了陣中的原貌,只見演陣院的弟子不規則的分佈着,有的站着,跟蕩魔院的弟子呈相對之勢,有的卻無聊的坐着,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
相比起演陣院弟子的隨意,蕩魔院弟子顯得狼狽了太多,跟進去時鬥志昂揚的樣子判若兩人,身上的衣服破爛了太多處,血跡更是到處都是,忽然間破陣後,有的人體力不支,就地坐下盤膝打坐,看樣子是經過了幾場生死大戰才變成這個樣子!
衆人詫異的張大了嘴巴,這反差太明顯了吧!這陣法到底有多厲害?讓蕩魔院的弟子一個個像是活活被揍了幾個時辰一樣,雖然這陣法是破了,但是付出的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這就是蕩魔院的能力?到底是演陣院的陣法太強還是蕩魔院除魔的能力不行?
等了這麼久,大家就是想看一個結果,想看看這場‘正邪之戰’誰輸誰贏,可是現在結果出來了,幾萬人的弟子中卻是爆發了一陣強烈的議論聲,只因這結果真的太意外了!
“大家稍安勿躁!”一聲大喝響起,歐陽僑飛身落在擂臺上,阻止了臺下弟子熱烈的討論聲,有歐陽僑出來主持,衆人當然不敢再說,只等着宣佈結果。
“演陣院與蕩魔院的比拼結果已經出來了,結果是、演陣院勝!”歐陽僑環視了一眼衆人,揚聲宣佈。
“爲什麼是演陣院勝?我們破陣了!”
“爲什麼?!我們明明破了天魔噬魂陣!”
“……”
歐陽僑宣佈完,臺下的弟子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是蕩魔院的弟子卻是激動的反駁道,他們爲了破陣,甚至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幾回,而他們最後明明也破陣了,爲什麼還是演陣院贏了?難道就是因爲他們狼狽了一些嗎?
“大家安靜……”屈南淄皺着眉頭開口,心裡也有些沉重。
“屈南你讓我們怎麼安靜?大家爲了破陣差點死在陣中,你快告訴他們,我們過了屍山、血海、鏡天,殺了魔蠍,我們破陣了!”
“我們的確輸了……”屈南淄看着不甘的弟子們,心中有同感,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它來的沉重而打擊,但是他們不得不接受,這是個教訓……
“什麼?”
“……”
衆人奇怪的看着屈南淄,卻見屈南淄指向了擂臺後方的香案,衆人看去,只見案上掉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那代表着三個時辰的香不知在何時已經燃盡了……
三個時辰,他們超過了這個時間,即便是最後破陣,也是輸了,歐陽僑在時間到了的時候沒有宣佈中斷比賽,或許也是想讓他們最終有個結果,想保全蕩魔院最後的面子。
而不可否認的是,蕩魔院讓所有人失望了……
“該死!”
“我操!那個什麼鬼陣法……”
“老子差點死,可是就換來這樣的結果!”
“誰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破陣?站出來給老子瞧瞧!”
蕩魔院的弟子似乎很難接受這個結果,在幾個副掌門還有世家代表還在場的時候就忍不住脾氣暴躁的說道,根本管不了什麼儀態問題,明明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現在卻告訴他們輸了!那他們在生死邊緣淌了幾回那算什麼?!
天魔噬魂陣有誰真正見過?憑什麼要求他們一定要在規定的時間內破陣?那些看笑話的人,那些議論紛紛的人,憑什麼對他們露出失望的眼神?有本事你們上啊,你們去破天魔噬魂陣啊!
蕩魔院的弟子泄憤的踢着腳,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即便他們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結果,但是心裡就好像擱了一把生硬的刀子,插着生疼,拔出來鮮血淋漓,他們輸了,輸的不甘,輸的迷茫……
“切,輸了就輸了,認輸有那麼難嗎?”
高思源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退回了王紫身後,演陣院的人也漸漸聚攏起來,高思源這話是含在嘴裡說的,雖然很想鄙視一下蕩魔院輸不起的作風,但是怕把這羣剛剛被打擊了的弟子們再次打擊的鮮血淋漓,就沒敢大聲說。
“你算是什麼東西!你輸一個試試,現在演陣院就認輸,你做得到嗎?”
“布那麼陰險狠毒的陣法,害我們差點命喪陣中的人是你們,你們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可高思源的話卻被蕩魔院的人聽到了,他們現在對輸這個字敏感的很,尤其是這話還是高思源說了,蕩魔院弟子雖然現在狼狽不堪,但是紛紛站起來,頗有想衝上來跟演陣院再打一場的架勢。
“哼,說的好理直氣壯啊,我們贏了,可聽他們的意思好像還是我們不對了,蕩魔院修習的便是除魔的功法,一個天魔噬魂陣而已,用了這麼長時間纔出來,自己能力不過關,不說回山反思到底該如何進步,卻在這裡抱怨起別人了,真是可笑,我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對手,就算是贏,也覺得沒價值!”
旗子軒反脣相譏,嗤笑着看着蕩魔院的弟子,相比起蕩魔院弟子激動的情緒,演陣院弟子則是不屑,輸就輸了,爲什麼要找那麼沒用的接口掩飾,真讓人看不起。
“呵,他們說天魔噬魂陣陰險狠毒呢,作爲一個魔陣,它難道還應該如何溫柔可人嗎?爲什麼這麼嚴肅的比賽一定要出現這麼搞笑的笑話?還說我們差點讓他們命喪陣中,進去六十個出來六十個,有死了人嗎?”
戎沛白也不示弱,人家都衝過來罵了,他們怎麼可能乖乖站着被罵?演陣院弟子的風評一直都不怎麼樣,無所謂,罵就罵,蕩魔院的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他們還在乎什麼?
“這纔是一個天魔噬魂陣而已,一個四階高級陣法而已,如果是五階六階呢?如果這不是院派比而是真正的戰鬥呢?等我們死了一大批的人,我們也站起來跟魔界的人大吼‘誰讓你們布這麼陰險狠毒的陣法’嗎?”
池天翰也冷笑一聲,蕩魔院泱泱大院,弟子們竟然如此輸不起!
Wωω.ttKan.CΟ
“大家不必再說了,免得對方又說我們站着說話不腰疼。”司空長歌笑了笑,紳士的氣度,並沒有怒色,但是這話分明諷刺的很。
“是啊,我們的確站着說話不腰疼,雲痕峰上四五六階陣法比比皆是,基本上我們每天都是豎着進去橫着出來,雲痕峰上樹葉都快被我們的血染紅了,每天這麼死去活來的,呵呵,我他媽竟然習慣了!”
高思源竟然笑着說道,這話聽着搞笑,但是這短短的幾句話說了多少次生死,演陣院每天如此,又有誰能知道?本來是一場口水仗,爭的雙方都臉紅脖子粗,可是演陣院弟子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把把刀子,紮在蕩魔院弟子的心裡,他們想繼續罵,想繼續反駁,可是一口氣哽在喉嚨裡,他們竟發現,無路如何都說不出口!
敗在了一個四階高級陣法上,他們在不服氣什麼?不甘心什麼?如果就如演陣院弟子所說,這是一場真正的戰鬥呢?蕩魔院的弟子紅着眼,似乎餘怒未平,然而隨着演陣院弟子的話當頭打來,雖然難聽,但是他們卻啞口無言,心中有一個聲音漸漸清晰,承認吧,你們就是輸不起……
“思源啊,你要跟人家比金貴嗎?就算你真死一萬次,也比不上‘差點’死一次!說那些沒用的幹什麼?”旗子軒嘲笑着說道,面上似乎在嘲笑高思源,卻讓蕩魔院的弟子聽了更加無地自容。
“也對,是我多嘴了,咱不提這個,不管今兒輸了贏了,咱撤吧,現在天氣正好,咱回山上慶祝慶祝?”
高思源揮揮手,似乎想徹底停止這個話題,也不跟蕩魔院的弟子爭鋒相對了,勾上旗子軒的脖子說道,其他人也收回視線,各個響應起來,衆人一片輕鬆的氛圍,似乎並不是因爲贏了一場比賽,倒像是一場尋常的演練,現在散場了,各自離開罷了。
蕩魔院的弟子眼看着演陣院的弟子們相攜轉身,他們輕鬆的歡笑,坦白的自嘲,灑脫的離開,輸贏對於他們來說好像並沒有多大的意義,而蕩魔院呢?輸了,便活不下去了嗎……
王紫看了看評委席上的人,臺下的弟子小聲的議論,演陣院弟子準備撤了,下一輪是符寶院對傳動院的比賽,符寶院和傳動院的弟子已經開始準備了,這個擂臺也應該儘快清理出來給下一輪的比賽。
歐陽僑笑着看完了演陣院和道兵院的口水仗,並沒有阻止的意思,王紫垂眸,木易水用了那麼邪惡的能量,宇文乾之流應該不可能感知不到啊,她已經逼着木易水用了那能量,今天這招引蛇出洞,如若不成功,再有這樣的機會可就難了……
“等等……”
王紫剛剛挪動了腳步,卻聽一人的聲音由遠及近,擡頭看去,卻見夏溫竹飛身從評委席上落下,落在地上時,白色的衣衫輕揚,款款落地,翠綠的竹節在衣襬上節節攀升,或稀疏或緊湊的綴着嫩綠的竹葉。
衆人不知夏溫竹爲何會忽然出來阻止,但是看他徑直走向了蕩魔院的弟子,衆人紛紛停下動作,看着還有何時未完。
歐陽僑也詫異的看去,對於夏溫竹忽然出聲似乎很不習慣,而在夏溫竹剛下來沒一會兒,卻見宇文乾也飛身落下,很快幾個副掌門相繼落在擂臺上,蕭柒和雷厲也不例外。
傳動院和符寶院的弟子退回了原處,看來這事情還沒完,能讓門派裡舉足輕重的幾人一起亮相,不知是什麼事情……
“你們是如何破的陣?是誰、殺了魔蠍?”
卻見夏溫竹停在蕩魔院弟子們面前,環視了衆人一眼,卻是開口問道,聲音淡淡,似乎只是隨口一問而已,蕩魔院弟子卻被問的莫名其妙,剛纔一系列鬧劇好不容易收場了,這又是怎麼了?
“呵呵,不要這麼緊張,你們就說說,是誰殺了那魔蠍便是。”
宇文乾笑着走近,站在夏溫竹身邊,面上輕鬆,心中卻不是如此,剛纔分明感受到了別的氣息,他這個夏師弟,並非清心寡慾,一直以來都對邪惡的氣息很是敏感,而且很是執着,一旦發現有人氣息不純,他總是第一個追究的,他多少知道一點夏溫竹爲什麼這樣,但卻並不覺得夏溫竹這樣做會有什麼結果,當年的事情,他想查出什麼,想證明什麼,基本沒可能……
王紫擡眸,有些驚訝夏溫竹的反應,不過心裡卻很高心,莫名的高興,似乎有種夏溫竹始終跟她站在同一戰線的感覺,雖然夏溫竹並不知道她的存在……
木易水真的嚇到了,心裡瞬間閃過幾百種想法,卻又抓不住一條靠譜的,身體不停的往人羣中間縮,夏溫竹爲什麼要這麼問?只是好奇還是發現了什麼?不,不可能的,剛纔的時間那麼短,一定不可能是發現了什麼……
“是木易水殺死了魔蠍。”衆人疑惑的同時,卻是屈南淄說道,不管夏溫竹爲什麼這麼問,而且看起來七個副掌門都很感興趣的樣子,屈南淄心中奇怪,卻知道直說纔是正確的。
“對,是木易水。”
“木易水,你躲什麼?”
幾人也附和道,轉身尋找木易水,卻見木易水躲在衆人身後,似乎刻意不想露面,衆人奇怪的看着木易水,雖然木易水之前有過幾次很蠢的表現,但魔蠍的確是她殺的,這是功勞,有什麼好躲的?
“不不不,不是我,是大家一起殺死魔蠍的!”木易水拼命的讓自己冷靜,整個人被前面的人讓了出來,夏溫竹和宇文乾還有幾人的視線一同落在她身上,木易水低着頭,不敢去直面前方的人,
“我們是一起殺魔蠍的,但是最後的確是你一劍刺進了魔蠍的頭部,魔蠍才死去的。”一人說道,奇怪木易水這個時候怎麼還謙虛起來了,她不是應該很欣喜的承認了這個功勞嗎?
“說來也奇怪,我們也攻擊過魔蠍的頭部,但是並沒有對魔蠍造成什麼傷害,的確是木易水最後一擊殺死魔蠍的。”另一人也道,他們嘗試過任何方法都沒有殺死魔蠍,卻被木易水一劍刺死了,就是因爲這樣,當他們看到結果的時候才那麼震驚。
“是這樣嘛?你用了什麼能量殺了魔蠍?是靈力嗎?”
夏溫竹聽完蕩魔院弟子們所說的,仍舊聲音淡淡的問道,然而就是這淡淡的聲音,着實讓木易水抖了兩下,心中慌亂不已,她想爲自己辯駁,可是蕩魔院的弟子卻不知道她爲什麼着急,紛紛證明魔蠍就是她殺死的,木易水身上的冷汗頓時出了好幾層,穩住心神,才儘量平穩的開口:
“是、是靈力。”木易水道,心中想着夏溫竹會不會相信,是不是她用那邪氣真的被發現了?那萬一夏溫竹追究起來呢,旁邊還有宇文乾……
“哦?你且說說是怎麼用靈力殺死那魔蠍的?其他弟子的靈力不管用,莫非是你的靈力異常強大?”宇文乾卻是笑道,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說笑,明明很容易讓人放鬆的話,木易水心中有鬼,聽了卻愈發心神不穩。
“我當時就在木易水不遠處,似乎沒有感受到木易水的靈力波動……”這時,蕩魔院一個弟子皺着眉頭說道,這一帶着些懷疑的話頓時引來衆人的注目,而衆人在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後,懷疑的視線立馬轉到了木易水身上。
“你身上的邪氣從何而來?你是木易家的人?”
卻聽夏溫竹忽然問道,這一次,夏溫竹淡淡的聲音中不知爲何夾雜了簌簌的冷氣,執手走近,那袖口上的翠竹似乎也凝了冰霜,整個人都變得冰冷起來,這樣的夏溫竹,是所有弟子未曾見過的,就好像那時刻溫吞雅靜的竹子,忽然傲雪迎霜,滿身冰冷。
木易水忽然擡起頭,驚恐的看着夏溫竹,瞳孔放大,一瞬間的慌張根本掩飾不住,剋制不了,她以爲一切小心就沒事,史語兒不也這樣在長天派所有人的眼皮底下過了這麼多年嗎?她以爲這功法根本沒事,她以爲……她以爲……
可是現在呢?她到底只是一個從仙界前來,寄人籬下的普通修士,讓她面對一個副掌門、或者全長天派的殺氣,她還有活路嗎?一瞬間,她竟有種今日命休矣的感覺!
不!她不要死,她不該死,這跟她沒關係,沒關係!
“夏副掌門在說什麼啊,什麼邪氣?是不是天魔噬魂陣的邪氣還未散盡,夏副掌門看錯了……”這個時候木易水竟然的冷靜下來了,雖然害怕的後退,卻是極力的收回了眼睛裡的慌亂。
“可能是我看錯了,那邊讓我親自檢查檢查罷。”
夏溫竹的腳步一頓,看了看木易水,木易水緊張的都快不敢呼吸了,卻仍然抱着一絲希望能夠矇混過關,聽了夏溫竹的話,就在她以爲夏溫竹會相信她時,卻聽夏溫竹如此峰迴路轉的一句話,而且話落之後,夏溫竹身影一閃,竟然快速的朝她襲來!
木易水大驚!慌忙後退,可她的速度哪裡能快過夏溫竹,慌亂之下打出一掌,她攻擊了副掌門!
衆人也大驚,尚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就看到木易水竟然出手打了夏溫竹,雖然那攻擊還沒到夏溫竹附近就被夏溫竹化解了,但是木易水慌亂的模樣還是讓衆人懷疑。
尤其是在稍稍細想一陣後,木易水打死魔蠍本來是功,卻不敢領,而且一副慌亂害怕的樣子,並非惶恐,夏溫竹問她身上的邪氣從何而來,木易水不敢接受夏溫竹的探脈,反而出手攻擊!莫非、木易水身上有邪氣?是邪教之人?
木易水一招打出,狠狠的咬牙,見夏溫竹又飛身過來,心知夏溫竹是咬定了她身上帶着邪氣,宇文乾不聲不響的觀望,既然夏溫竹能發現,也許宇文乾也發現了!
四面楚歌,今日恐怕難逃一死了!木易水不甘的想着,現在心中已經顧不上害怕了,狠狠的發出幾招,這裡是世外域,如果被抓起來,她哪裡還能活命?就算能活,史語兒也不會讓她活!
那還選擇什麼?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只能自己救自己!
在木易水連續打出幾招之後,衆人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看木易水的樣子,她身上真的有貓膩!長天派內盡然藏着這樣一個人?一場院派比,一個天魔噬魂陣,竟把真正的邪教之人逼出來了?
以夏溫竹的能力,應該用不了幾招便可以制服木易水的,然而夏溫竹只隱隱的困着木易水,並沒有下死手,也沒真正的用全力。
王紫看着,心知夏溫竹可能是在等着木易水自己忍不住露出原貌,使用邪功,果然,見自己根本逃不出去,木易水雙手裹上了一層黑氣,猛地發出一個陌生的能量攻擊,身形一閃向山下竄去!
衆人大驚,果真見到木易水使出了邪功,太過驚訝,竟然一時忘了去擋住,卻見站在地上觀望的宇文乾忽然朝木易水的方向打出一拳,一個金色的巨拳帶着虎吼之勢勢不可擋的襲向木易水!
“啊!”
木易水痛叫一聲,從空中狼狽的跌落,落在擂臺上,口中噴出鮮血,憤恨的盯着眼前的人,卻見宇文乾笑着走近,像是看一個垂死掙扎的人。
“現在還想說什麼嗎?那黑色的邪氣,從哪裡來?”宇文乾笑着問道。
“我不、不知道,你別過來……”木易水捂着胸口後退,感受到所有人不善的眼神,像是每個人都可能衝上來將她殺死,木易水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死亡,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明明是擂臺,卻變成了她的斷頭臺!
“不知道什麼?你不知道,那木易家主知道嗎?知道她的寶貝女兒竟然修習了邪功,還在長天派待了這麼久的時間。”宇文乾仍舊不慌不忙的問道。
“不!父親不知道,這不關木易家的事!”木易水驚恐的叫道,聲音拔高了好幾倍!雖然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是絕對不能連累家族!
“不關木易家的事,那跟誰有關呢?你從小生在仙界,是誰傳給你邪功?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夏溫竹緩緩的走進,居高臨下的看着木易水。
“我……沒有人傳授給我功法,是我自己見到一本天階功法,本以爲是什麼奇書,沒想到是邪功,是、是從兩年前就開始的……”木易水眼神慌亂,卻不敢不說。
“你說謊!”
夏溫竹和宇文乾還沒有說什麼,卻聽一個聲音自人羣中響起,聲音中帶着悲憤和厭惡,像是吼出來的一樣,衆人看去,只見幾萬人的弟子中央,十幾人飛起,眨眼間便落在了擂臺之上。
夏溫竹和宇文乾看去,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忽然覺得木易水這件事出的並不簡單……
而木易水,在看到忽然出現的十幾人時,頓時驚恐的尖叫一聲,猛的後退,而看清那十幾人後,也有些人神色詫異。
“怎麼?沒想到我們還活着嗎?”一個男子問道,面上帶着憎恨和厭惡,還有壓抑的殺氣,要不是想當衆揭穿這個的真面目,還有她犯下的罪行,他真的會殺了她!
“你、你們……”木易水腦海中一片空白,爲什麼會再見到這些人?他們明明在縹緲峰的時候就死了,連番的意外已經讓木易水不能思考了,心中的恐懼肆意的蔓延着。
“宏勝?飛塵?你們……你們還活着?這段時間你們去哪了?”又一人詫異的聲音問起,卻是屈南淄,蕩魔院的弟子紛紛靠過來,認出了那十幾人中的兩人,正是縹緲峰之後蕩魔院失蹤的兩個弟子。
“我們以爲你們死在了縹緲峰,可是後來並沒有找到你們的屍骨,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一人上前說道,有些激動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你們還活着,那你們見過其他人嗎?英發他們當時是跟你們一起離隊的。”屈南淄問道,見到本以爲死去的同門弟子活着出現,管不了別的,只擔憂的問道。
“屈南,我們活着已經是萬幸了,英發他們已經死了,還有其他院派的至少一百男弟子,都死在了縹緲峰上,都死在了這個手中,還有她的同夥……”
那叫做宏勝的男子咬牙說道,想起當日的事情,心中的恨意就怎麼都控制不住。
“什麼?!”屈南淄以及衆人都是震驚的模樣,對宏勝所說的事情一頭霧水,但對於宏勝的指控,衆人聽不懂,但是卻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真切的恨意,可是木易水一個女子如何殺的了那麼多人?
“她的同夥是誰?”
宇文乾卻沉聲問道,揮手示意蕩魔院的弟子退下,歐陽僑見事情不對,也派了刑堂的弟子上來將衆人擋開,幾個副掌門走進,顯然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縹緲峰歷練之後,除了結界被破一件大事,還有一件懸而未決的事情便是、當日在縹緲峰消失了一百多人,有長天派的弟子,也有世家的子弟,一直查不到是死在了歷練中,還是爲何消失,現在,似乎有答案了……
“你們胡說!我怎麼會害你們!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你們不要栽贓陷害!”木易水卻忽然崩潰的大吼大叫,揮着手自欺欺人的捂上了耳朵。
“不認識我們,可我們卻認識你,就算你化成灰我們也認識!還有、史語兒!”宏勝冷聲說道,當日要不是有人忽然衝進洞穴,他們也會死在那陰冷的地方,還是那麼不堪的死法……
“什麼?”
“史語兒?”
“宏勝你確定沒有說錯嗎?是語兒師姐?”
衆人本來耳朵高高的豎起在聽,可沒想到那同夥是史語兒,木易水大家可能不知道,可是史語兒怎麼可能不認識?那可是長天派的美人冊上的人物,更是世外域六大世家的人,現在被質控殺死一百多弟子,還有可能是邪教之人,這要大家怎麼淡定?
而在場的史文斌和史燁也同時嚴肅了,史語兒,他們史家的人……
“啊!”
就在所有人都被宏勝的話驚的回不過神來的時候,卻聽木易水崩潰的叫了一聲,一個裹挾着陰冷殺氣的能量球向着衆人而來,隨即木易水手中忽然出現一個卷軸,迅速的展開撕碎!
“不好,她要跑!”宏勝發出一個火球,想要阻止木易水,可還是眼睜睜的看着木易水的身影從地上消失!
“該死!快追!一個傳送卷軸,絕不可能離開世外域!”飛塵也快速的說道,着急之下根本沒有功夫在意麪前站着的是幾個副掌門。
這變化太快,信息量太大,衆人根本理不清,就見重要的當事人木易水跑了!宇文乾和夏溫竹面色也不太好。
然而這時,衆人只覺被一陣白光籠罩,地面上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光陣,衆人擡頭看去,卻見一張巨大的符籙漂浮在空中,是陣符!在衆人尚不知道這陣符拿來何用之時,卻聽一聲慘叫,白光籠罩的巨大範圍內,一人忽然從天而降,衆人四散分開,掉下那人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衆人看去,可不就是木易水?!
“木易水!你犯下了那麼多罪孽,殺了那麼多人,這個時候竟然想跑?”宏勝和飛塵很快落在人羣中央,單手提着木易水再次回到擂臺上,把木易水仍在地上,手指連彈,封住了木易水的經脈和輪海。
“多謝仙子出手。”
宏勝轉向王紫,拱手說道,聲音聽不出什麼,垂下的眼中卻帶着分外尊敬的神色,飛塵等人也拱手相謝,衆人只當他們謝的是王紫揪出了木易水,哪知道他們真正謝的是救命之恩?自從縹緲峰一別後,他們只知道就命之人是王紫,卻沒當面見過。
王紫點了點頭,卻沒有多餘的神色,收回了空中的陣符,原來剛纔阻止了木易水逃跑的陣符是王紫扔出的,演陣院的弟子也靠攏過來,對於王紫展露的這一手頗爲驕傲,看到沒,這就是我們演陣院的王紫!
宇文乾和夏溫竹卻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看王紫,屈南蔭更是眼中發亮,木易水剛纔用的是傳送卷軸,人已經傳送走了,王紫竟然能中途截斷?傳送卷軸不是萬能的逃跑利器嗎?怎麼會這樣?
要不是現在還有更重的事情,屈南蔭也許會立馬跟王紫探討這一深奧的學術問題!
“史語兒呢?”
史燁沉聲說道,趕在了宇文乾開口之前,史語兒是史家的人,現在跟邪教扯上了關係,作爲副掌門、同時也是史家的人,史燁太明白,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別把史家也牽扯進來。
“她沒有的來,語兒師姐說她今天有事外出,應該沒在門派……”人羣中頓時張望起來,卻聽擂臺上的蕩魔院弟子說道。
“馬上去找。”雷厲果斷的開口。
“是。”歐陽僑立馬應道,離開門派的人都會在刑堂有記錄,歐陽僑立馬派了大量的刑堂弟子,確定了史語兒的去處後立刻出山尋找。
“去刑堂。”宇文乾轉身,聲音低沉的說道,這件事情已經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之下探討了……
“你也來吧。”在經過王紫身邊時,宇文乾頓了頓,卻是看着王紫說道,不加解釋,只說完便走。
夏溫竹看了看王紫,也飛身離開。
“王紫。”北皇喚了一聲,宇文乾要私下說,卻又叫王紫去聽,這是什麼意思?
“王紫小師妹……”
戎沛白擔心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那個木易水果然不是什麼好鳥兒,可這關王紫什麼事啊?難道就因爲王紫剛纔幫他們揪出了木易水?可是一羣大佬,會不會對王紫不利啊……
“沒事,我去去就回。”王紫卻道,不管宇文乾心中怎麼想,她一定可以全身而退,而且,她也想知道這件事情會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