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我已經派了可靠的人幫你守着黃泉,這個你不必擔心,黃泉魂基該換了,這等大事,鬼界是萬萬不會昭告天下的,但暗中的人連六界支柱都能盯上,黃泉動盪或許也是個契機。
幽冥地獄照樣不管鬼界的事,但是花溪谷四位城主可以提醒一下巋敕,讓鬼界多加防範,當然,這只是我的一點建議,樂九幾人或許也有準備,總之你看着辦吧,我今天說的夠多了。”
邪彤晃晃悠悠的走遠,留下王紫一個人在山路上沉思,確實,現在任何一個環節都要小心謹慎,只是這場較量默認了花溪谷爲將帥,指揮權都在花溪谷,要怎麼協調她似乎也無需想太多。
只是黃泉動盪之時她必然要救母親出來,這一點是絕對不能出錯的!她之前拜託邪彤幫她盯着黃泉,現在得了邪彤的承諾,她總算可以稍稍放心。
邪彤的出現傳遞給了王紫一個信息,也算是印證了她一直以來的猜測,盯着仙界支柱的人並非六界內的人,如果六界內的人來毀滅六界支柱,那得有多大的仇恨啊,這樣的可能性太小了,可是六界若是覆滅,對方會得到什麼好處?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是王紫始終想不通的事情。
若是不爲利益而是爲了仇恨,界面之間的仇恨可能存在嗎?六界之內的矛盾不少,但是幾十億年來不照樣打打殺殺卻仍舊一起崢嶸嗎?
想不通,這些在沒有摸清楚對方的來路之前都是空談……
不過王紫此時的警惕性卻是更高一層,邪彤說的輕鬆,但是如果不是對方真的具有相當大的威脅,幽冥地獄也不會如此在意了,邪彤爲了幫她她可以理解,但是冥王卻沒理由這麼興師動衆,只能說明,六界當着不太平了,至於這個似乎永無窮親的宇宙、大開了六界的大門,或許真有另外一個六界……
宇宙間或許也是存在食物鏈的,而幾十億年相安無事的六界,是否已經成了別人口中的獵物……
王紫正漫無邊際的想着,一邊朝着回山的路走,卻在樹蔭茂盛的轉彎處見到一人,那人靠着樹站着,似乎等了許久,自她出現後就睜開眼睛看過來,好像告訴她,他等的就是她一樣。
“姬炎……你找我?”
王紫定睛看了看,那人正是姬炎,面上沒有表情,狐狸眼中的情緒卻有些複雜,讓人琢磨不透,王紫又繼續走,今番幾次看到姬炎都感覺怪異,不像曾經那個瀟灑的男子,不過自她離開齊恆大陸之後仙界和修真界的時間不一致,這麼多年他有所變化也不難解釋。
王紫若就此經過當沒看見人顯然不妥,但是姬炎只看着人不說話也是讓王紫奇怪,這才停下腳步主動問了一句。
“你還認得我?”
姬炎回答的倒是快,只是語氣有些陰陽怪氣,不知是真在問還是在埋怨,只是埋怨?這從何說起?她當然記得他。
王紫不語,只看着姬炎慢慢走出樹林,披着落日的餘暉出現,只是身上的氣息很冷,即便是金色的落日也沒給他添一些暖色。
“這麼不說話了?就這麼不想跟我說話嗎?好歹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姬炎又道,這一次卻是讓王紫皺眉,不管姬炎怎麼變,那都是他的事情了,她耐心對他是顧念曾患難與共過,但是她不欠他的,姬炎這般陰陽怪氣的跟她說話,像是莫名的釋放着他的不愉快,而她沒義務忍受這些。
“有事便說。”王紫退後一步站定,不想與姬炎離的太近。
“你躲我?怎麼,如今是妖魔兩界的界主,看不上跟我這等人士說話了嗎?”
姬炎腳步頓了頓,狐狸眼中涌出些厲色,感受到了王紫的不耐煩與躲避,心中的煩躁更甚,不由得說出言不由衷的話,而在話落之後,看到王紫皺起的眉頭,他便知道王紫也不喜他這樣了。
“姬炎,你若有事便說,無事便讓開。”
王紫冷淡的說道,姬炎這樣話中帶刺聽着很不舒服,王紫告訴自己不要跟他計較,這才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沒事就不能敘敘舊嗎?王紫,一別數年,你倒是忘得乾淨,過的輕鬆……”
姬炎不停的靠近,眼睛盯着王紫,說話時嚴重的情緒更加複雜,王紫不願再退,伸手擋住姬炎,此時此刻感覺姬炎陌生之際,這根本不像她認識的姬炎。
“別後各有各路,我是否過的輕鬆也沒必要向你交代,姬炎,若是敘舊,可以再挑時候,但你現在分明不是想敘舊。”王紫聲音冷了一些,人對她尊重她便回以禮遇,但別因爲有些交情就反覆激怒於她。
“何以看出我不是想敘舊?”
姬炎低頭看了看擋在自己胸前的手,白皙的過分,讓他有種想緊緊攥在手裡的衝動,復又擡頭看王紫,雖然今天看過無數遍,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再看,還是讓他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他幾乎能聽到他失去頻率的心跳,王紫、能感受到嗎?
她比以前更美了,更……遠了,那是一種讓他痛恨的距離,好像永遠都夠不着一樣,不應該是這樣的,明明他們也曾那麼親近過,自從得知王紫也來到花溪谷之後他就一直在等着,等着重逢的那一刻。
雖然仙界也曾零零散散的聽到過一些王紫的消息,但是畢竟沒有見過真人,他不能確定所有傳言的主角是不是他認識的王紫,直到今天中午終於見面,他才知道,那一刻他真的等了好久好久,甚至他有種感覺,漫長的一百多年,讓他堅持的不是得道成仙,而是去找那個忽然消失的人,讓她牽掛了一百多年的人……
可恨真的見到的時候,她的眼神卻那麼平淡,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幾百人的大殿,他姬炎在她嚴重與衆人無異!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姬炎忽然伸手握住王紫的手,身體猛的欺近,另一隻手攬上王紫的腰,使勁兒像自己拽來,王紫沒料到姬炎這麼無禮的動作,氣息也變得很暴躁,王紫隻身體一旋,輕鬆的逃開了姬炎的束縛,但是手卻被姬炎緊緊的拽着。
姬炎見王紫掙脫,竟然再度傾身上來,王紫皺眉,只得跟姬炎過起招來,姬炎緊緊抓着王紫的一隻手,另外一隻手跟王紫你來我往,只一會兒便過了二十餘招。
王紫見姬炎鐵了心不肯鬆手,運轉靈力劈向姬炎,姬炎亦運起靈力相抗,時間稍久的時候姬炎有了敗象,逐漸不敵王紫,姬炎的修爲只有天元期三層,定然不是王紫的對手,王紫有意掙脫,姬炎怎麼可能真的擋住?
王紫又一掌劈去,姬炎知道不敵,竟然使了個八卦掌法,將王紫的力量壓向胸腹之處,自己則毫不猶豫的欺身上來!
王紫不解的看着姬炎的,但是招式已經收不回來,那一掌的能量狠狠的打進了姬炎的身體,而趁着王紫一愣的功夫,姬炎抓着王紫的手一拽,身體也向前傾去,緊緊的保住了王紫。
“你可知我百年相思中過,你在我生命裡留下痕跡卻不負責任的轉身離開,走的時候一聲道別都沒有,若不是今日因六界大事匯聚於此,你做你的魔王妖皇,把我忘的一乾二淨了?王紫,早知道你無情,卻不知道你這麼狠心,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也了卻我神魂不能自己。”
姬炎緊緊抱着王紫,力氣很大,好像怕一鬆手就再也沒有機會一樣,口中不停歇的說着,邊說邊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這人非要自損以達到目的,當真對自己夠狠,那鮮血在王紫的白衣之上點綴了一灘暗紅,王紫那一掌可不是說着玩的。
“姬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你該回去了,那沈夢如應該還在等你。”
王紫動了動,姬炎卻緊抱着不放,姬炎說的話着實讓王紫吃驚,但如今的王紫已經不是以前完全不懂情愛的王紫了,可她萬萬沒想到姬炎對她抱了這樣的心思,可不管姬炎是否對她情根深種,她都不會接受這份感情,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必須得到她的迴應,況且,她對姬炎定位,只在曾經相識。
“沈夢如?她跟我有什麼關係?還是你吃醋了?那只是她一廂情願而已……你還真想打死我嗎?那你最好下手重一點,否則我不會鬆手的。”
姬炎笑道,嘴邊還掛着鮮紅的血,笑的有些瘋狂,有些諷刺,瞧他喜歡的人啊,他姬炎要什麼沒有,偏偏要喜歡一個沒把他當回事的女子,見王紫又蓄積了靈力,姬炎笑更加陰鬱。
“你可以喜歡我,我也可以不喜歡你。”
王紫說道,她不想跟姬炎糾纏下去,雙臂一震,並沒顧慮姬炎的傷,想將他震開,她不會給姬炎機會,這一點她很明確,可姬炎傷上加傷,不可抑制的又吐出鮮血,滿口的鮮紅卻笑的張狂。
“哈哈,你還真下的了手……”
姬炎笑着,胸腔震動着,猛的一推,將王紫抵在路邊的大石之上,低頭忽然向王紫的脖頸吻去,摟着王紫腰間的手向下滑去,整個人的氣息變的狂躁不堪。
感受到脖頸溼濡的觸感,也不知道是姬炎的鮮血還是脣舌,但不管是什麼都足以讓王紫用光了所有的耐性,雙拳緊握,氣勢猛的爆發,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姬炎的胸口,姬炎的身體被震的倒飛出去,他甚至能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呵呵,他還真的把王紫激怒了呢……
“噗……你的修爲,確實高於我,我說了,你今天大可以將我打死,然後順便捏碎我的魂魄,否則,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加便是輪迴,也會與你糾纏不休,哈哈哈……”
姬炎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鮮血,看着草地上沾染的猩紅,姬炎笑的怪異,他也很想知道呢,爲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的,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王紫,因爲他中了一種名叫王紫的毒,毒入骨髓,病入膏肓,這世上唯一的要不肯爲他解,瘋魔又如何?
他姬炎這輩子沒什麼所求,但求過的瀟灑隨意,可自王紫出現後便不一樣了,他求的只有一人,那便是王紫,不得不休!
姬炎撐着身體站起來,然而幾次毫無防禦的受傷讓他的身體有些晃,那雙狐狸眼陰鬱的盯着王紫,好像永遠沒有移開的打算,腳步不穩的接近,但仍然執着堅定。
“你的執念太深,這樣下去會產生心魔的。”
王紫清冷的聲音想起,不是勸慰,也不是同情,只是就事論事,她不知道該如何讓一個人忘記對她的感情,畢竟這是她沒有處理過的,但是姬炎已經有偏執的傾向,太深沉,遲早會迷失自己,王紫狠狠的皺眉,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幾乎沒有理智的人溝通。
姬炎會變成這樣,是因爲她嗎?可他有很多的選擇,爲何偏偏選一條走不通的,愛情能讓人奮不顧身,但將喜歡加諸在偏執的瘋狂甚至是罪惡上,這樣的喜歡只會讓她想敬而遠之。
“心魔?一百多年已過,我沒死在心魔上倒是幸運了,你若還在意這些,爲何不給我機會?我比不得你身邊那幾個男人嗎?”
姬炎冷笑,身體還在不停靠近,真個人都有點壓抑的瘋狂,像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瘋子,讓王紫真有些不知如何應對,難不成真的打死他嗎?
“姬炎,我沒義務迴應你的喜歡。”
王紫最後一次強調,若是姬炎還不知難而退,她便再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沒義務……呵呵,我相思入骨,用情至深,你只當這是負累。”姬炎聽了不知是什麼情緒冷笑,腳步還是不停,心裡也不知道想了什麼。
王紫垂在身側的手浮現出應白色的靈力,一閃一閃的,似乎在警告,姬炎卻看都沒看,正在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緊張的時候,卻聽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橫空出現,突兀的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冷凝。
“呵呵,在下途徑此處,卻遇到二人切磋武藝,若有打擾之處還請見諒了……只是,看這位道友也傷的不輕,切磋是在互通有無,不可你死我活嘛,若加別人看見了,怪我花溪谷招待不週豈不是不好?”
王紫看去,卻見一個男子從轉彎處現出身形,一手搖着摺扇,卻見扇面上四個飛龍舞鳳的大字‘風花雪月’,那男子緩步而來,也不知是幾時出現在這裡的,對於王紫和姬炎的話又聽去了多少。
但這明顯是睜着眼說瞎話了,切磋?若真是切磋會選在這狹窄的山路上嗎?別說施展不開,這倆人分明是一個要打一個願挨,受傷的只有姬炎,但是也不得不說這瞎話說的巧妙,給二人現在的對峙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都是因爲切磋!
那人笑大方,渾身卻帶着這麼都無法忽略的風流和瀟灑,嘴角輕扯,七分笑三分邪,是個清郎的男子,如雲一般飄忽,卻也有分一半的隨意,王紫認得這人,是四散人的弟子,名叫唐玉,今天在大殿上剛剛見過。
姬炎眼神看向唐玉,快速的思考了一瞬,也想起這人是花溪谷的五公子唐玉,方纔持續發熱的腦袋此時有些降了溫度,也知道唐玉方纔的一番話是故意爲之,爲的是他和王紫面子上都好看。
姬炎轉回視線看了看王紫,忽然覺得方纔的一切發生的有些讓他也措手不及,他並不想這樣,本來今天來的時候只是想單獨見見王紫,可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的發生的這麼突然,現在王紫八成已經討厭他了吧。
明明不想這樣的……但是想到他對王紫對感情之深,可王紫對他絲毫沒有感覺,心中的不甘又無法釋懷。
姬炎握了握拳,按耐住心中的氣血翻涌,唐玉出現的也好,他需要冷靜,不然他真的會把王紫對他的耐心都耗光不可……可輕輕喘了口氣,胸腔帶動的疼痛卻那麼明顯,王紫,下手可真狠啊……
“花溪谷面面具到,並無不周之處,只是在下與王紫是舊識,過過招也權當見面禮了,唐玉公子見笑。”
姬炎拂手擦去嘴角的血,忍着疼痛若無其事的說道,王紫是妖魔兩界的界主,可他偏偏不想提起這個稱呼,那會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他跟王紫之間的距離、好像永遠無法跨越的那段距離。
“原來如此,這樣在下便放心了,既然是舊識,坐下來喝茶聊體豈不是更妙,兩日後還有大事,各自保重身體纔是。”
唐玉站定,面上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好像真的是剛剛知道一般,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唐玉公子說的極是,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又有些傷勢,便先行離開了……王紫,我們改日再敘,到時斟些茶水,細細暢談。”
姬炎整了整妝容,禮貌的跟唐玉說道,說罷又轉頭看向王紫,眼睛深深的看進王紫的雙眸,說完便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步伐穩健,一路下山而去,不曾回頭。
直到看不見姬炎的身影,王紫才收回視線,對姬炎頗不放心,也不知道是不放心姬炎還會繼續糾纏,還是不放心他的執念太深走了彎路。
“不走嗎?”
唐玉上前,很隨意的問了一句,看樣子也是要上山去的。
“走,你也要上去?”
王紫回頭看唐玉,卻見唐玉適度抵笑,有他自己的風格,不遠不近,但總有些風流的味道,給她俊逸的外表加分不少,王紫順口問道,這座山是專門給王紫一行準備的住處,如今唐玉上山不知道是要找誰,所以這纔有此一問。
“嗯,找子謙師弟有些事情,適才閒晃着山上,恰巧在這裡碰到你。”
唐玉緩步上山,補發不疾不徐,與王紫並肩前行,對方纔姬炎的事情閉口不提,好像根本沒有出現過姬炎這麼一個人,也沒說他到底聽到了多少,幫王紫解決方纔的尷尬與困境,卻只當是舉手之勞,不知道是體貼還是真的不曾聽到,總之行出起來叫人舒服。
“唔。”
王紫點頭,便沒甚言語了,對四散人的這些弟子她瞭解的很少,不過在如今見到的人中,無一不是出色之人,不得不說四散人的眼光好的很,培養的弟子自然不能遜色。
這些弟子便是將來花溪谷的繼承人,也要有能協調各種勢力的能力,如今王紫當真有些佩服樂九四人,能習得所有得本事登臨花溪谷城主之位,不知道要多少年的功夫。
“我也走過不少地方,可花溪谷的夕陽是我見過最美的,這麼美的夕陽,你想別的事情豈不是辜負了美景?”
王紫正走着,卻聽到唐玉帶着笑意的聲音,輕鬆帶着些戲謔,能緩和氣氛又說的不着痕跡,王紫下意識的看向天邊的落日,確實,在她所有走過的地方,花溪谷的落日是最美的。
火紅的晚霞鋪了整片天空,北風吹成了悠揚的形狀,宛若迎風飄揚的紅紗,無端的多了幾分浪漫,巨大的落日只剩半邊,大的好像觸手可及,人影與那落日對比起來,卻好像站在了落日的輪盤之中,渺小,卻也唯美。
初來花溪谷的時候,她就在想花溪谷是不是最接近太陽的地方,如今卻是不由得再一次想起了這個問題,恐怕真是。
“是不是很美?”
唐玉輕搖着摺扇,落在頸邊的罰隨着微小的風起起落落,頗有幾分肆意,唐玉另一隻手伸出,曲奇三個指頭,只張開了虎口,眯起一隻眼睛比劃那半輪落日,顯得幾分天真和幾分陶醉,如此說的時候好像真的沉浸在那美景之中,毫不遮掩的喜愛。
“是,是很美。”
王紫點頭,深表同意,見唐玉如此隨性的動作和性格,再加上心境似乎真的被那美景薰陶了,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也如唐玉一般,將方纔姬炎的不愉快望到了腦後,在回答的時候,也從心裡欣賞這難得的美景,加之空氣心曠神怡,頓感舒適。
“呵呵,如此美景,還有美人作陪,今日我唐玉倒是有福。”
唐玉轉頭看王紫,與其一轉忽然說道,雖有些玩笑與戲謔之嫌,但卻沒讓王紫感到討厭,反而眼中帶了些笑意,這才發現其實唐玉有心讓她轉移注意力,忘了方纔不愉快的事情,而結果、他也做到了,王紫真的不再想方纔的事情了。
唐玉眼眸深深,雖然王紫的笑清淺的很,但仔細看也不難發現,有些人笑,心裡卻藏刀,有些人不笑,心裡卻坐佛,待要笑時,卻是用心在笑,只要用心感知便不難發現。
只是經過這幾句攀談,唐玉也確定了王紫是王紫那晚的事情了,只當今天他們纔是第一次見面,不過那晚王紫從夜幕中來,滿臉紅潮,略帶妖嬈,宛如夜間的妖姬,他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這世上,他唐玉只美人與美景不能忘。
也罷,他記得便好,此事金霞晃晃,美人相伴,也該知足。
二人不疾不徐的上山,山上衆人恰好都在王紫的住處等着,反正衆人也都習慣了,總能在一羣人的時候各做各的,都知道王紫去見邪彤了,便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見王紫回來時是與唐玉一起的,衆人疑惑的看過來,卻見唐玉落落大方,跟衆人見了禮之後徑自找衛子謙說話去了。
“蓮生?你跑去哪兒了?”
王紫見坐在門檻上的蓮生,正百無聊賴的在地上圈圈點點,奇怪的問,前些天她是不知道,但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人,大家聚會商量事情的時候也沒見蓮生出現,這不像是蓮生的性格啊,有這麼大的熱鬧,他應該使勁兒湊上前去纔對啊。
“嗚嗚嗚,主人你終於想起我了!我沒有花溪谷的請柬,不能參加那麼機密的會議,他們明明是在歧視我嘛,主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王紫不問還好,一問蓮生頓時委屈的說道,猛的一撲抱着王紫的腿就不鬆手,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嗚嗚嗚他家親親主人終於想起他了,想想都感動啊。
“……沒什麼大事,不去也罷。”
王紫無語,使勁兒抽了抽腿卻沒抽出來,忽然覺得她就不該問,又看向其他人,九幽也回來了,就是不知道下去去哪了,卻沒見到夏溫竹,王紫疑惑,這麼夏溫竹也不見了?他是可以跟着參加下午的會議的,可爲什麼也沒見到人?
“夏溫竹呢?”
想到便問,可在王紫問了之後幾人的深色都有些異樣,雖然不着痕跡,但是依王紫對他們的瞭解,這些變化還是看得出來的,而且一直在假哭的蓮生也忽然鬆開了王紫的腿,又窩回了門檻上乖乖的坐着,手裡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戳。
“小丫頭,夏溫竹他走了。”
在王紫問第二次之前,還是永安給了她答案,王紫看向永安,又看向其他人,心中一顫,走了?這是什麼意思?夏溫竹走了?!
“他確實走了,這是他留下的書信。”
窮奇說道,見王紫的神色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從身後拿出了那張夏溫竹留下的書信遞給王紫。
王紫愣了愣,纔有些急切的接過,翻開看,卻見書信的內容很簡單,只寫道:
“小紫,爲兄欣喜將你找回,然自認無甚能助你,亦不擔憂你安危,九幽一衆定護你周全,爲兄遠行,另覓他路,以求日後迎你,護你周全,相見會有時,別過勿念……兄,夏溫竹留。”
王紫反覆看了兩遍,不敢相信的愣住,夏溫竹真的走了,沒有跟他說一聲就離開了,她明明決定好守好夏溫竹,找到夫妻和母親然後永遠不分開的,可夏溫竹爲什麼要走?
她不需要夏溫竹爲她奔波,若有困難他們可以一起面對,夏溫竹隻身離開,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去哪了……”
王紫有些低落的問,她才找回一個親人,卻又叫他離開了,是她給了夏溫竹壓力嗎?讓他不聲不響的走了?他倒是不擔心她,可她擔心他啊……
其他人沒有說話,他們同樣不知道夏溫竹去哪裡了,聽着王紫有些自言自語的問,只會多些心疼。
“夏溫竹不是小孩子了,在這裡沒有他的用武之地,他或許去了他想去的地方,他都說了,相見會有時,你牽掛太多反叫他心裡難安。”
青龍揉了揉王紫的頭髮安慰道,他也許能理解夏溫竹,王紫現在各處煩亂,夏溫竹一人之力單薄,更何況他還是王紫的兄長,卻是無法爲王紫出力,待在這裡纔是不痛快的吧。
“那他……也該跟我說一聲的啊。”王紫無力的垂下手,別過太匆匆,就算能理解夏溫竹的做法,也有遺憾難平。
“說了你會任他離開嗎?又不是生離死別,垂頭喪氣幹什麼。”青龍故意笑了笑,想讓王紫輕鬆一些。
王紫捏着那簡短的書信,上面的字跡隱約可見,夏溫竹究竟去了哪裡,她終究也得不到答案,相見會有時,她只希望這個時間快一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