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將顏妍安頓好,霍琛便回來了。
“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雲想容迎上去,笑着開口。
霍琛頷首算是回答,抿了抿脣,道:“你把人給留下來了?”
顯然,他已經收到了離王將顏妍給送到了鎮南王府的事情。
“嗯。”雲想容坦然點頭。
本來就已經留下來了,沒什麼好辯駁的。
霍琛略微蹙眉,眸色深深的看着雲想容。
沒有不明緣由的就開口責問,因爲霍琛知道,雲想容是個很有想法的人,有些時候,她的一些想法,甚至比男子還要出色。
她在明明知道自己和離王已經面和心離的情況下卻依然收留了顏妍,定然有她的緣由。
雲想容見霍琛冷靜的模樣,不由得淺淺一笑。
總算是沒有辜負她的信任,若是霍琛對她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她還真應該考慮考慮自己日後的路該怎麼走了。
所幸的是,他也未曾辜負。
雲想容的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挽着他的臂彎,低聲道:“去你書房說。”
平日裡,霍琛更喜歡在雲想容的院子裡呆着,兩人也都習慣了。只有處理正事的時候,霍琛纔會去書房,而這個時候,雲想容卻說要去書房。
霍琛心裡不解,但是卻也由着雲想容拉着去書房。
他信任雲想容,相信她會給他一個好的理由,留下顏妍的理由。
便是雲想容告訴他只是因爲同情,沒有理由,他也不會責怪。
因爲她是他的夫人,是他放在心上寵愛的人,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包容她。
兩人到了霍琛的書房,雲想容給彼此都倒上茶,這才坐在霍琛的對面,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一遍。
霍琛皺着眉,道:“你怎麼敢確定顏妍知道了,就會記恨離王呢?若是離王在她面前巧言令色的哄騙一番,難保顏妍不會相信,畢竟,她那麼愛離王。”
對於雲想容的冒險做法,霍琛顯然並不認同。
雲想容微微一笑,道:“因爲我是女人,我瞭解女人。”
見霍琛神色不辨,雲想容也不着急,淡淡道:“愛極生恨,有多愛一個人,就會有多恨一個人,甚至可能加倍去恨。顏妍很愛離王是沒錯,但是若是她知道離王就是害得豫親王府滿門被滅的兇手,有多愛,就會有多恨。到時這股恨意便會讓她不擇手段,只想報仇。”
“只是如今,咱們雖然知道了離王是罪魁禍首,卻並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真正想要讓顏妍相信,也會有些困難,需要仔細謀劃纔是。”
“你既如此說,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想法子安撫顏妍,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顏妍,至於我,來想法子讓她相信。”霍琛頷首,淡聲道。
雲想容聞言頓時燦爛一笑。
霍琛看着雲想容,目光顯得有些深沉,奇怪。
雲想容有些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見他依舊不說話,雲想容想起身去找銅鏡。
霍琛拉着雲想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環抱着她,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有多愛就會有多恨,所以容容,你當初也是如此麼?”霍琛開口,嗓音沙啞得很。
雲想容不解的皺眉,下意識的反問:“什麼?”
“你當初和周牧,也是如此嗎?”霍琛深吸口氣。低低道,看着雲想容的目光顯得無比的認真。
因爲曾經深愛,所以無比痛恨,之後報復起來,不留情面,不擇手段。
所以當初,容容對周牧,也曾深愛,是麼?
那麼怨恨過後,如今呢?她的心裡可還有周牧的影子?
霍琛想到這個可能,近乎屏息着承受心中的痛楚。
雲想容呆住。
沒想到霍琛會問這個。
她目光奇怪的打量了霍琛一番,猛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不由得又氣又怒。
越是憤怒越是冷靜,雲想容的嘴角反倒帶上了一抹笑,“對,就是如此,因爲深愛,所以怨恨。阿琛如今知道了,那麼阿琛待如何呢?”
霍琛沒有說話,只是抱着雲想容的手微微收緊。
他怎麼覺得……容容有些不對勁呢?
“若是我告訴你,我心裡如今還有周牧,你待如何?會放手讓我離開嗎?”雲想容又問,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
霍琛一聽,頓時明白她惱了,有些自責自己方纔亂吃飛醋。
遂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沉聲道:“不放。我說過,你這輩子,下輩子,包括日後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我不會放手讓你離開我身邊的。”
“橫豎王爺都不會放手,又何必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語呢?這話我不想聽到第二遍,王爺可記好了。”雲想容說着,趁霍琛不注意,從他的懷抱之中掙脫。
霍琛下意識的要伸手抱她回來。
“不許動。”雲想容輕喝一聲。
冷着小臉,揚了揚下巴,道:“我生氣了,王爺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我,否則……”雲想容冷笑一聲,轉身離開書房。
霍琛有些無措,不知道該不該攔住她。
但看她明顯生氣的模樣,卻又不敢攔她,怕將她惹得更生氣。
心裡也有些懊惱。
他方纔是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明明知道她和周牧除了個夫妻的名分什麼都沒有,還是忍不住的亂吃飛醋,說到底。他就是太在乎她了。
太在乎,沒能早些遇見她。
霍琛有些懊惱的扒了把頭髮。
雲想容心裡自然是惱的。
看來她最近對他真是太好了,連這種飛醋都敢亂吃。
明知道她是恨不得周牧去死的,還問這樣的問題。
她說的顏妍和離王,能和她還有周牧放一起比嗎?
她恨周牧,那是因爲前世的果,纔有今生的恨,和爲愛生恨能一樣嗎?
偏偏這重生之事又不能明說,真是……生了好一肚子的悶氣。
離王府。
離王剛剛令人把顏妍送走,火蓮兒便帶着人橫衝直撞的闖了進來。
進門之後,二話不說立刻讓自己的手下去找人。
因爲火蓮兒是皇上御賜的未來的離王妃。而且再過幾日,離王就要和她完婚了,所以下人們也不敢攔着她,趕忙去稟告了離王。
離王還沒有出書房的門,火蓮兒便闖了進來。
二話不說,四處亂翻。
然而她什麼都沒有找到。
一回頭,就看到離王冷着臉看着她。
火蓮兒心裡一個哆嗦,難得的涌上幾分懼怕之意。
但是一想到他在府裡藏了那個小賤人,她的心就像是被火燒着了似的。
她那麼愛他,爲了他可以付出一切,本以爲顏妍那個賤人死了。還是他親手安排佈置的,他總該是死了心,日後她陪着,他便會慢慢喜歡上她,一心一意對她好。
卻沒想到,他竟然不過是做給她和哥哥看的。
豫親王府是被滿門抄斬了不錯,但是他卻瞞天過海的將顏妍的性命保存了下來,還悄悄放在府裡金屋藏嬌。
豫親王和老王妃對他可不怎麼待見,滅了豫親王府獨留顏妍,怕是爲了更好的和小賤人在一起吧。
畢竟如今顏妍把他當成救命恩人,本就對他用情極深。這會兒怕是當成唯一的依靠了吧。
爲了和那個賤人在一起,他可真是機關算盡!
火蓮兒想到此處,面色都扭曲了。
也顧不得心裡的些許懼怕,直接快步上前走到離王的面前,質問:“你把顏妍那個賤人藏哪裡去了?”
那怒氣衝衝的模樣,恨不得撕了離王似的。
就像原配發現了夫君外面有人,前來捉姦一般,可其實,她還未曾過門。
離王冷着臉道:“你鬧夠了沒有?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是想讓我的對手聽到,好以此爲把柄,把我拉下馬嗎!”
或許是離王的神色太過冷厲,讓火蓮兒嚇到了。
不過也就那麼一瞬間,不過轉瞬,火蓮兒便再次強硬起來。
“少拿這些官話來唬我。”火蓮兒嘴角掛着冷笑,道:“以你離王如今的權勢,皇上對你的寵信,誰敢對你指手畫腳的?再說,這些話就算流傳出去,怕是也傳不到你們高高在上的皇帝身邊吧。”
離王猛然伸手拽着火蓮兒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目光冷厲的盯着火蓮兒,一字一句道:“火蓮兒,豫親王府是我親自籌謀滅的。你覺得我會將顏妍留下,給自己留個隱患嗎?”
離王的目光冷厲而嘲諷,讓火蓮兒感覺到一種叫做可怕的情緒。
正常人做了這種滅人滿門的事情,自然是不會留下隱患的,但是離王這人……他不尋常,所以火蓮兒也不肯定。
尤其他對顏妍的心思,她一直也看不透。
所以火蓮兒分毫不讓的說:“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對了,豫親王和他的王妃可不待見你,你將豫親王府滿門都給滅了,莫不是就爲了能沒有阻礙的和那個小賤人在一起吧,你這心思,藏得可真夠深的啊。你說若是顏妍知道了……唔……”
火蓮兒的眼睛徒然瞪大,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臉。
咽喉被人掐住的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火蓮兒有些無法呼吸。
心思被人戳穿,離王的臉色卻沒有半點的變色和心虛,他只是冷冷的靠近火蓮兒,低低道:“火蓮兒,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本王沒有那麼多心思做那些無謂的事情。你口口聲聲說愛本王,卻一點也不瞭解我,只會給本王惹麻煩,若是你再這般無理取鬧,那幾日後的大婚也不必有了。”
火蓮兒答不上話來,臉色蒼白鐵青,隱隱有翻白眼的衝動。
外頭火蓮兒帶來的侍衛進來稟告搜查結果,卻看到這一幕,頓時抽出佩劍厲喝:“放開公主殿下。”
離王淡漠的目光掃過他,再看一眼火蓮兒灰敗的模樣,這才冷哼一聲,甩手將火蓮兒丟在地上。
火蓮兒匍匐在地上,不斷的咳嗽喘息着,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本王要娶的,是一個對本王有所助力的王妃,而不是一天到晚只知道捕風捉影爭風吃醋的白癡。本以爲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卻沒想到也是個愚昧無知的女人。若是想不清楚日後該怎麼做,那便沒有必要留在本王的身邊了。”離王冷冷的俯視着火蓮兒。
火蓮兒仰視着他,呼吸頓時一滯。
“現在,帶着你的人給本王滾出去。”離王冷漠的說。
這種時候,火蓮兒不敢再擄離王的虎鬚,只好帶着手下的人,灰溜溜的離開了離王府。
她人雖然離開了離王府,但是心裡懷疑的念頭卻並沒有打消,她一面派人盯着離王府的動靜,另一邊又讓人找尋顏妍的蛛絲馬跡。
不管火蓮兒如何的找顏妍的蹤跡。顏妍卻是在鎮南王府住了下來。
她住下來的當天,雲想容什麼都沒有說,之後的幾天,同樣沒有提什麼,只是命人好好伺候着。
到了離王大婚的前一天,雲想容去了一趟顏妍那裡。
“姐姐,你來啦。”顏妍看到雲想容來,趕忙站起身來,勉強笑道。
她如今畢竟寄人籬下,哪怕再不開心,也不能對雲想容這個主人臭着一張臉。
“不必客氣,坐吧。”雲想容淡淡的點頭,在顏妍的對面坐下身來。
“可還住得習慣?這兩日府中有些忙,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雲想容淡笑着,客套。
“住得慣的,姐姐多慮了。在這種時候,姐姐能夠收留我已是萬幸,妍兒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還在這時耍小孩子脾氣。再說,姐姐雖沒親自過來照看妍兒,但是下人卻也沒有怠慢。想來是姐姐早就吩咐好了的吧。”顏妍滿臉的感激之色。
雲想容淡淡的笑着,不承認也不否認。
顏妍看着她,眼圈有些發紅,低沉的聲音有些哽咽:“姐夫他費盡心思將我從天牢裡救出來,姐姐又不懼危險收留妍兒,你的大恩,妍兒真是傾盡一生也無法報答。”
雲想容看着顏妍這般情真意切的模樣,心裡明白,這個時候和她說半點離王的不好,她恐怕都不會聽。
眼中眸光閃爍,雲想容低聲道:“離王殿下確實有情有義。只是你如今這般身份,明日便是離王和火蓮兒的大婚之日,你們怕是再也沒有可能了。”
說完輕聲嘆息,似乎在爲他們二人的命運嘆息。
顏妍並不知道離王要娶火蓮兒的消息,之前在天牢,自然得不到半點消息,後來在離王府,又是深居院中,根本沒有聽到半點外頭的消息,所以此刻聞言頓時一愣。
“他……他要成親了?”顏妍滿腦子全是空白,呆呆的看着雲想容。嘴裡輕聲問道。
顏妍怎麼也沒有想到,離王竟然要成親了,而且是和火蓮兒成親。
但是再一想,也覺得正常,以她如今的身份,也配不上離王了。
而火蓮兒不管是身份和容貌,都是能夠和離王相配的。
顏妍想着,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見雲想容想開口說什麼,顏妍勉強一笑,道:“姐夫他也是不得已纔要娶她的,不過我如今的身份也確實無法出現在人前。能在他心裡留有方寸之地,我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如今的顏妍一無所有,唯一有的,就是離王不捨不棄的愛,她已經沒有什麼資格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了,能和他在一起,就是上天最好的賞賜了。
雲想容沒有刻意說什麼,略微頷首,“你能想得開就好,如今離國三皇子還在啓國,離王許多的事情都要顧忌他,等他回國,一個火蓮兒翻不起浪來,到時離王自然會接你回他身邊的。”
顏妍勉強一笑,道:“但願如此吧。”
雲想容看得出她的情緒不好,輕嘆一聲沒有開口。
好一會兒,雲想容想起身離開的時候,顏妍低聲道:“容姐姐,妍兒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你說,能幫的我一定盡力而爲。”雲想容說。
“你能想法子帶我去參加他的大婚嗎?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看看,絕對不會搗亂。”顏妍乞求道。
雲想容有些猶豫,旋即道:“我回去想想法子,你等我消息。”
“多謝姐姐。”顏妍趕忙道謝。
雲想容起身離開,心裡卻想着要怎麼將顏妍帶去大婚現場。
在人前,如今的離王和火蓮兒可是恩愛得緊,讓顏妍親眼看見,她心裡必然是會有疙瘩的。
只是,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跡的帶顏妍去而不讓人發現呢?
畢竟顏妍如今的身份,叫人認出來,那他們都要被牽連,只有死路一條。
當天夜裡,雲想容有些苦惱的坐在牀上想要如何才能將顏妍帶進離王府又不被人發現,想來想去,卻沒有什麼好法子。
霍琛進門就看到雲想容略微有些苦惱的模樣,上前輕聲問道:“怎麼皺着個眉?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雲想容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吭聲。
自從那天霍琛惹惱了雲想容,雲想容對他便一直都是這幅不冷不熱的樣子。
就如同最開始還在周府的雲想容一般,對他可有可無。
霍琛其實不喜歡這種狀態,但是是他先惹了雲想容生氣,他也不敢再惹她了。
霍琛坐在牀頭,扶着雲想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伸手搭在她的太陽穴上面,輕柔的替她按摩。
雲想容沒有拒絕,靠在霍琛的懷裡,安然的享受着他的按摩。
反正如今該討好她的人是他,她可不怕。
霍琛的力道不輕不重,讓雲想容舒服的唔了一聲,神經放緩的同時,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她猛然坐直身體,看向霍琛,道:“你手下是不是有個人善易容之術?”
霍琛輕怔,旋即略微點頭,道:“確有其人。”
“她能不能把一個人的容貌徹底改變。變成另一個人?”雲想容眼前一亮,急急的問。
“我想明日離王的大婚,帶顏妍去,但是她的容貌是個問題,萬一叫人認出來,那可是大罪。”雲想容解釋。
霍琛明白的頷首,說:“好,明日我讓她來找你。”霍琛直接說。
解決了心裡的大事,雲想容嘴角露出一抹笑來。
霍琛看着她的笑,抱着她低聲道:“不生我氣了?”
雲想容白了他一眼,說:“本也沒有生氣。算了,明日離王大婚,我要好好休息,到時肯定又有好戲看。”
她說着,直接翻身在裡面躺下,蓋起被子,一副我要睡覺的模樣。
霍琛看着也不惱,褪了外衣躺在牀上,將背對着他的雲想容環抱在懷裡,這才滿足的嘆息一聲,緩緩睡去。
第二天雲想容氣得很早。霍琛帶了個人給她。
雲想容帶着人去了顏妍的院子。
過了一會兒,雲想容看着眼前兩個楚兒,頓時呆住了。
早就聽說易容之術神奇,卻不想能神奇到這種程度。
就連楚兒自己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易容成自己模樣的顏妍。
“王妃,王爺說可以出發了。”就在這時,趙曦從門口進來,稟告道。
雲想容應了一聲,帶着易容成楚兒的顏妍離開了鎮南王府,朝着離王府而去。
離王和火蓮兒成婚的場面極爲浩大,從驛館到離王府的路上都鋪上了紅毯,極爲體面和氣派。
雲想容和霍琛到了離王府便被迎進了門。
到了吉時,離王牽着火蓮兒進了禮堂。
雲想容身後的顏妍看着身穿大紅喜袍,牽着火蓮兒緩步而來,只覺得心如刀絞。
她一直幻想着他穿大紅喜袍的模樣,總覺得一定英挺帥氣無人能比,今日見到了,果真如她所想,可惜的是,他身邊的新娘……不是她。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離王有所感應,下意識的看向了她。
顏妍心裡一驚,趕忙低垂下眉眼。躲開離王的視線。
離王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
方纔他竟然感覺到了顏妍的視線。
似乎顏妍就在這個廳裡,正在看着他。
但是不着痕跡的掃過廳中,卻並沒有看到顏妍的身影。
離王頓時覺得自己多想了。
正巧在這時,傳來了儐相喊拜天地的聲音。
離王收斂情緒,隨着儐相的聲音拜堂。
這本是他爲了達到自己目的而進行的拜堂禮,卻不知全被顏妍看在了眼中,一顆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再度被傷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