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兩位皇子被刺殺的事,整個秋獵也多了幾分蕭瑟之意,所有人都沒有了來時的興致,多半都是驚慌的,就怕牽扯到自己的身上。
經過文戰將軍的追查,終於將罪魁禍首找出。
衆人只聽說那人是一名二品大員,之所以刺殺四皇子,乃是因爲大疫之時,此位官員的兒子因爲貪墨了賑災銀兩而被四皇子以尚方寶劍斬之,殺雞儆猴。
他年過半百,就這麼一個獨子,一直懷恨在心,便想借此機會製造成意外,將四皇子斬殺。
至於謀殺七皇子的罪,他倒是也一併扛了。
不過這話若真要深究起來,還真有不少疑點,可是大家誰也不敢多說什麼,這件事情便這麼壓了下來。
事情到此便告一段落了。
自從得了雲想容要去相府修養的消息之後,周牧除了暗自氣悶,也實在沒了旁的辦法。
秋獵結束。周牧獨自一人回了周府。
哪知回了府中,卻聽見府裡芙蓉閣的方向傳來木匠和石匠做工的聲音。
周牧特地繞過去看了一眼。
就見雲想容的芙蓉閣工匠們正在修葺院子,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這是怎麼回事?”周牧皺着眉問道。
小四也隨着周牧去了圍場服侍,並不知情,便去問了旁的小廝。
“少爺,這些工匠是由一個內侍公公帶來的,說是皇上吩咐要將少夫人的院子修整一番,免得失了公主的體面。”小四問過之後,回來稟告道。
周牧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他纔是周府的主人,雲想容這個少夫人借養傷的藉口不回來也就算了,連府裡修整這等事情也都不告知一聲,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周牧沉着臉猛然轉身便往外走。
她如今當真是越來越難纏,他要想個法子將她拿下才是,否則以後更不可能將她拿下了。
小四愣了愣,這纔回來怎麼又要走了?不過他沒敢多問,連忙跟上。
周牧去了丞相府。
管事的笑着將他迎進府,卻將他丟在了客廳。
“周大人請用茶。大小姐回來之後說要養傷,不見人,我家相爺還未歸,可能要叫您多等一會兒了。”下人奉上茶。笑着開口。
“無妨。”周牧尷尬的笑了笑,心裡的憋屈幾乎將他淹沒。
前次他來,這些人叫的還是姑爺,這次卻是周大人,當真覺得雲想容封了個公主,便能無視他這個夫君了麼!
周牧等了許久,茶都喝了兩壺,尿憋了幾泡,都沒等到雲丞相的回來。
他心裡有些失望。
姜寒玉路過大廳的時候,發現周牧竟坐在裡面。
她想起雲想容今日回來的事。頓時用力握了握手,朝着廳裡走去。
“我家這些不懂事的下人,到這時才與我說姑爺來了。”姜寒玉笑着走了進去,道:“讓姑爺久等了,真是我們的不是了。”
“小婿見過岳母,岳母言重了,也沒等多久。”周牧笑着起身,拱手行了一禮。
“別拘禮了,快坐吧。”姜寒玉笑着招呼,“容兒這纔回來養傷。姑爺便跟着來了,感情真是好得叫人羨慕。”
“小婿此來是想問問容兒她院子修整之事,皇上叫了人來修整院子,也該問問容兒自己的意思纔是。”周牧笑道。
“哦,這事兒我聽她說了,說是皇上允她在府中另開一園。這圖紙修整皇家派來的工匠都是有的,姑爺大可不必擔心。”姜寒玉笑着道。
在府中另開一園,什麼意思?
周牧聞言頓時有些發呆。
好一會兒等他想清楚這期間的關係時,臉色猛然就變了。
在府中給雲想容另開一個院子,牆壁之上另開一道門,單獨成府,那麼雲想容想要出門,便可以再也不經過周牧的府邸,那麼他這個夫君與她雲想容還有何關係?
以後這周夫人的名頭,不過是名存實亡了吧!
人家說起來,也是一聲祥瑞公主,而非是周夫人了!
周牧想通了這一層關係,只覺得心裡一痛,臉色灰敗得嚇人,抓着扶手的手不斷的收緊,青筋亂跳。
“姑爺這是怎麼了?臉色突然變得這麼差。”姜寒玉狀似關心的說。
“沒什麼。”周牧勉強應了一聲,站起身道:“既然容兒需要靜養,我就不打擾了,告辭。”周牧說。
姜寒玉假意挽留了幾句,然後看着周牧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
嘴角掛上一抹冷笑。
這個周牧,不要太沒用纔好。若是真叫雲想容和離了,回了相府,對她而言纔是一個大問題。
周牧回到周府,在書房中大發脾氣,將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個乾淨,最後扶着桌子粗喘。
想到雲想容所爲,他便氣得恨不能立刻掐死她。
雲想容的院子這一修便是接近半月,期間周牧幾次去相府要接她回來,卻都被攔了回來。
周牧在相府受了冷待,回到周府便打發脾氣,讓周府人人自危,都不敢靠近他。
這日,蔣青去了周府。
自從知道雲想容不在周府之後,她便不時找來,只是讓她心慌的是,她來了,周牧也不如往日那般熱情,臉上的溫柔也變得勉強了不少。
“周郎,今兒天氣很好,你陪我一起出門遊玩一番吧。”蔣青拉着周牧的手,懇求道。
“青兒,我這些日子有些累,你自己去吧。”周牧有些無精打采,努力養着笑容迴應。
蔣青猛然甩開他的手,指着他罵道:“你是不是因爲雲想容那個賤人不回來住。還在府中另開一園,心裡後悔了?你不想與我一起了,是不是。”
她咬着脣,眼中含着淚,看着周牧的目光委屈又憤怒。
周牧渾身輕震,擡頭看着蔣青淚眼模糊的模樣。
他在做什麼,他到底在做什麼?沒了雲想容後便冷淡了蔣青許多,只想着如何挽回雲想容,卻忘了蔣青這個郡主在。
要說她是國公的嫡親孫女,又是皇后娘娘最寵愛的侄女兒。若是能讓她嫁給他,能帶給他的遠超雲想容數倍。
他不想着好好把握住蔣青,若是讓她對他冷了心,他便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你既然無意,又何不直接與我說,何必這般拖着我。周牧,我也不是非嫁你不可。”蔣青憤怒的說完,轉身哭着要跑。
周牧見狀趕忙上前,從身後抱住她,道:“傻瓜。你想哪裡去了,我這是因爲一直得不到升遷給煩的,與她有什麼關係,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明白麼。”
蔣青掙扎道:“你騙我,你這分明是捨不得她,纔會這般。”
“沒有的事,我這哪是捨不得她啊,我是捨不得你。”周牧信誓旦旦的說。
然後道:“你不是說要去遊玩麼,那便去吧,左右待在屋裡也是煩人。”
周牧又哄了好一會兒,才讓蔣青破涕爲笑。
兩人出門遊玩,直等午間要用膳之際,纔去了香滿客用膳。
同時,香滿客二樓包廂裡,雲想容、七皇子、離王和霍琛正在一起用膳。
“聽說父皇派人給公主修整了院子,另開了一門出入,這樣一來倒是方便了不少。”席間,離王笑道。
“就是,以後我要去找姐姐的時候,直接從側門進去便可以了,不用從那個討厭的姓周的那裡過了。”七皇子皺了皺鼻子,說。
霍琛聽了此話,眼中閃過隱晦的暗芒。看來以後要尋個法子讓七皇子離容容遠些,免得他老是姐姐長姐姐短的佔她便宜。看他那小手不時的拉她,他便不自覺的有些不悅。
“過兩日我便要回自己府中了,屆時歡迎幾位來府裡做客。”雲想容嘴角的笑容也燦爛了幾分。
一旁的霍琛默默的看着雲想容,隱藏着心中的歡喜。
幾人正說着話,包廂的門卻猛然被推開了。
周牧鐵青着臉色出現在門口。
原來方纔他們包廂的門沒有關緊,周牧路過的時候正巧聽到雲想容說話的聲音,想到自己去接她,她便說在養傷,這會兒卻是沒傷了,能出來用膳了。
“你來做什麼?”七皇子看到周牧,頓時皺眉問。
“不是說在養傷麼?這會兒怎麼出來了?連家都不回,和他們卻能出門,真是不要臉面了。別忘了你是我周牧的妻,還由不得你和旁的男人糾纏不清。”周牧看到霍琛也在,想到圍場裡傳出的那些話,本來相信她的立場頓時變了,他覺得。圍場那些話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周大人,你失態了。”雲想容皺眉道。
“是我請姐姐用膳,以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怎麼,還要問過你嗎?”七皇子頓時不開心了,瞪着眼看着周牧,目光惡狠狠的。
面對七皇子,周牧其實並不怎麼怕。
他雖受寵,但是一個半大點的孩子,又沒有什麼實權。他倒是不是那麼怕他。
只是屋裡的氣氛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時間變得無比的安靜沉重。
周牧看着雲想容雲淡風輕的坐在那裡,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看着陌生人似的,心裡頓時大怒。
怒上心頭,他走過去一把扯住她的手便往外拉。
“既然傷好了,便隨我回去。”周牧此刻冷着臉,看着倒真有幾分威勢。
“周牧,你發什麼瘋,你鬆手。”雲想容被拽得生疼,用力掙扎着。
“周混蛋。你放開姐姐。”小七坐在雲想容邊上,見狀忙撲上來幫忙。
他撲得突然,直接將周牧撞了個踉蹌,加上雲想容掙扎的力道很大,猝不及防間鬆了手。
雲想容站立不穩,整個人朝後倒去,腰撞在桌子上疼得她臉色發白,悶哼一聲。
桌子被撞倒,身上灑了一身的湯水油漬,整個人頓時狼狽不堪。
那邊離王和霍琛剛剛避開四濺的湯水。
霍琛看到雲想容跌坐在地上,滿身狼狽,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箭步上前,直接一拳砸在了周牧的眼睛上。
周牧被這麼一拳砸得暈頭轉向,吭都沒吭一聲,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在自己面前被周牧欺負了雲想容,霍琛滿心都是怒火,拽着暈倒的霍琛直接一拳將他另一隻眼睛也砸成了青黑色。
新鮮熊貓眼一枚出世……
眼見霍琛還不解氣,離王趕忙上前拉住他,“別打了,快去看看祥瑞的傷怎麼樣了,要收拾他還不是隨時的事麼。”
霍琛這纔想起雲想容方纔撞着桌子,趕忙丟了周牧,轉身大步朝着雲想容走去。
這時七皇子正抓着雲想容的手要將她扶起來,奈何他人太小,而云想容撞到了腰,一時間也站不起來。
霍琛不顧她一身油漬湯漬,滿身污穢,直接彎身將她抱在懷裡,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大步朝外走去。
雲想容驟然失重,下意識的擡手環抱住他的脖頸。
見他冷着臉不吭聲,似乎在生氣,微怔。
她滿身污穢,他卻絲毫不避忌,心裡的情緒翻涌,最終抿着脣什麼都沒說,將臉埋在他的懷裡,由着他將自己抱出了香滿客。
“壞蛋,臭壞蛋,我踢死你。”霍琛抱了雲想容離開,七皇子卻走到周牧的身邊,不解氣擡腳踹他。
都是他,才害得姐姐受傷的。
“好了,快走。”離王抓着七皇子的手,臨走前卻又是一腳踹在周牧的身上。
一時間,方纔還混亂嘈雜的包間只剩下昏迷的周牧躺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周牧痛哼着睜開眼睛。
一雙眼痛得幾乎睜不開,腰側也疼得厲害。
滿室狼藉還沒有人收拾,但是卻已經不見了雲想容他們。
知道他們打了人便跑了,周牧氣得要吐血。
最後只能慘哼着,扶着自己隱隱作痛的腰起身,帶着一肚子的氣回到自己的包廂。
包廂裡酒菜還在,卻不見了蔣青的身影。
“周大人,我家郡主臨時有事兒被叫回府中去了,只能委屈周大人自己用膳了。”蔣青刻意留下來傳話的小丫頭看到周牧,趕忙將蔣青交代的話頭給說了。
周大人這是怎麼了?不過出去了一趟,竟鼻青臉腫的回來了。小丫頭心裡好奇不已。
“知道了,下去吧。”周牧聞言心頓時沉了下去。
打發了小丫頭離開,他癱倒在椅子上,提着酒壺開始喝悶酒。
酒喝在嘴裡,他卻覺得都是苦的滋味。
三年前雲想容用手段逼他娶他,他多心氣高的一個人啊,自然是不願的,成婚後便對雲想容便冷淡着,從不曾去過她的房裡。
而這些年,她也是安靜的受着周府,等着他回去。
到底是什麼變了,竟讓她開始對他不屑一顧了。她就這麼將他利落而果斷的排斥在心門之外了。
周牧也不知喝了多久,雙眼看東西有些昏花。
“周大人,主子有請。”就在周牧獨自喝着悶酒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有人走到他的近前,說。
周牧本想不耐煩的斥責一聲,可是當他朦朧間看到來人的樣子時,嚇得趕忙站起身來。
“周大人隨我來。”那人說着,帶着周牧轉身便走。
周牧趕忙亦步亦趨的跟上,只是他走路時東倒西歪的,好似隨時都會摔倒似的,着實叫人捏了一把冷汗。
最後那人帶着他走到了同層的另一間包房裡。
“下官見過翔王殿下。”周牧進門之後,模糊見看到有人坐在榻几上。趕忙恭敬的行禮,只是那歪歪斜斜的模樣,怎麼都看不出恭敬的樣子來。
而且,他拜的方向,分明是邊上站着的侍衛……
“過來坐。”翔王見他似乎醉的厲害也不計較,隨意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榻,說。
周牧踉蹌着走過去,坐在上頭,“不知殿下找下官有何吩咐?”開口便是滿滿的酒氣。
“周大人這眼睛如何傷成這樣?”翔王不喜的皺了皺眉,微微退後身子,問。
周牧又想到方纔被霍琛打了一拳便暈過去的事情,心裡覺得丟人,含糊着應了。
“我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周大人想不想聽?”翔王也不在意,隨意搖晃着杯子,笑着開口。
周牧不明所以,只能陪着笑。
“你說若是夫妻兩個成婚三年,妻子卻還是個雛,你說到底是做相公的不行呢,還是有別的緣由?”翔王笑眯眯的開口。卻讓周牧猛然一震,瞪大眼睛看着他。
成婚三年妻子卻還是個雛,那說的不正是他和雲想容麼!難道翔王知道了什麼?
周牧本來就醉的有些混沌,此刻心裡亂成一團,臉上卻勉強鎮定下來,道:“殿下說笑了,既然成婚了,又怎麼可能還是個雛呢,更何況有三年之久呢!”
“周大人的夫人不就是如此麼!”翔王似笑非笑的看他,讓周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只覺得渾身血液逆流,瞬間白了臉色。
周牧嚥了口口水,只覺得喉嚨發乾發澀,心裡一團亂麻。
這事兒翔王如何會知道?周牧腦袋嗡嗡亂想,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夫妻房中之事,翔王是如何知道的。
他本就喝得有些多,此刻酒勁上來了,勉強留着的幾分清醒也有些混沌了。
“我自是看出來的。”翔王笑着,傲然道:“莫非周大人不知道,我看女子的眼光素來獨到,任何一個女人,是不是完璧,我只要掃一眼便能知曉。”
這是他閱女無數之後纔有的能力,如今任何一個雛兒都別想逃過他的眼。
所以當他發現成親三年卻還是雛兒的雲想容時,心裡無比驚訝。
要不是經常和周牧逛青樓,他都要以爲周牧有什麼隱疾了。
“殿下究竟何意,下官喝的有些多,還請明示。”周牧腦袋刺刺的疼,卻不忘恭維。
“既然周大人放着美嬌娘不享用。不如就由本王代勞如何?”翔王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周牧努力的瞪大眼睛看向翔王,殿下方纔說什麼來着?他代勞?莫不是他醉了,出現幻聽了?
周牧忙道:“殿下別說笑了,下官委實醉了,都聽錯殿下所說,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殿下有何事不如改日再說如何?”
“你沒聽錯,我便是那個意思。”翔王淡淡道。
“那不可能。”周牧頓時有些激動的站起身。
他起得突然,沒有站穩,又跌坐回去。
周牧說:“那是下官的妻。如何能叫殿下代勞,殿下別開這種玩笑了。”
成婚三年,他還沒碰過呢,如何能讓給別人?
“哦?倒沒想到周大人是個有骨氣的。”翔王聞言頓時笑了,那笑容卻叫周牧感覺有些冷,眼前的景色一直打着圈在晃。
“這樣,若是你能辦成此事,我便讓你坐上正四品太常寺少卿之位如何?”翔王淡笑着,下了誘餌。
周牧迷糊的理智頓時一震,腦海裡只有太常寺少卿五個大字。
早前的鴻臚寺卿之位,他努力許久終究還是沒能得到,如今正是太常寺少卿升遷,要選人之時,他本也在做準備,只是希望也是不大。
如今翔王一開口,卻好似能直接將這位置給了他。
周牧很受刺激。
最近在官場的失利和在雲想容面前討不到好的吃癟刺激着他,他一狠心,咬牙道:“好,只要翔王殿下所言爲真,周牧便答應殿下。”
左右如今看雲想容的態度,他也得不到她的人了,還不如用來換他高升的機會,也算是沒有白費了這三年夫妻的名分。
“自然。我還不屑在此事上食言。”翔王淡淡道。
“既然周大人答應了,那本王便等着大人的好消息了。”翔王說着站起身離開。
周牧看着翔王離開的背影,腦袋還有些懵,他沒有跟着起身離開,而是趴在几上小憩。
沒想到竟就這麼睡了過去。
等周牧再醒來的時候,依然是晚上了。
“嘶,好疼。”周牧抱着頭,低低的叫了一聲。
宿醉過後的頭痛和身上的傷處疼痛讓他緊緊地皺着眉。
過了好一會兒,周牧纔算是緩過神來。
打量周圍的景象,有些陌生,不是自己所在的那個包房,但應該還在香滿客,裝飾風格相去不遠。
周牧努力想着自己爲何會在這裡,當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時,整個人頓時臉色發白。
他答應了什麼?
他竟然答應了將雲想容送到翔王的牀上去!
這一刻周牧心裡又驚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