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克里特先生嗎?”
“你好,我是,請問先生是....”
“我是葉奮韜,還有印象嗎?”
“哦,葉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我是想和你約個時間,電話裡說不清楚。”
“好,你看明天上午十點在我辦公室可以嗎?”
“好的。”
轉天的清晨,人力車把葉奮韜送到匯豐銀行,秘書小姐將他請到經理室,端上咖啡後,靜靜的退出。
“克里特先生,您知道一種叫青黴素的消炎特效藥嗎?”
“當然,可以說是神藥,實驗的效果驚人,可惜無法大批量生產。自從佛萊明博士發現以來,製造是個大難題,不知您是否提起它。”
“這就是一下要探討的話題。我有完整的工業化生產的方法,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
“不可能,據我所知,現在很多科學家和藥廠的實驗室都在研究,可沒人能找到大規模生產的方法。您的依據是什麼?怎樣可以證明?”
“我的一個朋友是個實驗狂,在英國劍橋大學博士畢業後到南洋,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可他對做生意沒興趣,每天只是在實驗室工作。
實驗室是由家父資助的,他主要是研究消炎類的藥,因爲熱帶地區傷口很容易感染導致死亡。
他試驗的目的是要大批量生產,小批量對付不了太多的患者。不僅青黴素,還有一種藥也接近完成。我想說的是,我們可以合作把這件事情變成金礦,您的意見呢?”
頓了好長時間,克里特擡起頭,“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想,金子會堆滿這個房間的,不過,我要先和英國國內的藥廠,還有佛萊明博士溝通,聽聽他們的意見。到時我會以我自己公司的名義和你籤合同。我的上帝,這太不可思議啦。”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到時我會準備好全部的資料。”
出了匯豐銀行的大門,葉奮韜暗暗的想,這有什麼,在我們那個年代,這種藥哪還有人用?還要做皮試,麻煩。這個時代所有的偉大發明在時間的長河中都會成爲過去式。
“黃包車,去小白樓。”他也餓了。
葉奮韜吃過午飯,百無聊賴在街上走着,邊走邊想,要乾的事太多,大本營是一定要建的,只有意租界是安全的,起碼到1944年爲止,那就有充分的時間。只是錢一定要到位,否則都是扯淡。
“快躲,馬驚了。”一聲聲大喊把葉奮韜的目光拉到不遠處,一個白人婦女正在橫穿馬路,離她大概五十米處,一輛已無車伕的四輪馬車狂奔而來。
她已看見馬車,可是腳步卻沒有移動,看樣子嚇壞了,葉奮韜一邊奔跑一邊用英語大喊,“躲開,危險。”說話的功夫,葉奮韜不知哪來的力氣,抱起她向馬路沿衝去。
兩人一起狼狽不堪的絆倒在地,馬車從兩個人的身邊呼嘯而過。
葉奮韜喘着粗氣,看着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洋人,“夫人,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哦,謝謝你,先生,要不是你,後果無法想象。”
“好嗎,還是德語。”
“不是這樣的,這個時候每個紳士都會這樣做的。”葉奮韜用德語說道。
正說話間,一個高大的洋人從遠處跑來,來到面前,蹲下身體,“安娜,剛纔是怎麼了,我只知道馬驚了。”
“如果不是這位先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安娜指着葉奮韜說道。
洋人站起身,“先生,對您的勇敢行爲我深表敬佩。對我夫人的搭救我表示深深地感謝。”
“沒什麼。每個紳士都會這樣做的。”
“先生,我可以請您喝杯咖啡嗎?”
“當然。”
起士林二樓的包廂裡,葉奮韜在陶然的喝着卡普基諾,“先生,我正式介紹。我叫漢斯,這是我的妻子安娜。”
“我叫葉奮韜,上個月從南洋回來,現在住在英租界。”
“我是德國人,現在是禮和洋行的經理,先生在哪裡發財?”
“哦,那是一家大洋行,我現在還沒想好合適的業務,所以還在閒逛。你們都有一些什麼業務?也許有我需要的。”
“軍火是最多的,還有其他業務,很廣泛。但都趕不上軍火的銷量和利潤。你知道,戰後歐洲庫存的軍火很多,德國國防軍明年要換裝,這些武器都要處理。你們國家各地的實權人物都要擴張自己的實力,所以還是很有銷量的。”
“那您對毛瑟公司很熟悉。”
“當然,還有克虜伯,萊茵金屬,都是屬於比較大的供貨商。現在他們都在研發新式武器參加明年的軍方評估。”
“有時間可不可以介紹這些公司的代表認識。”
“沒問題,你看,現在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服務生,請拿筆和紙。漢斯,我們留下聯繫方式,如果這些公司有人來中國,請務必安排見面。我的一個內侄要當面請教一下,他有幾份圖紙和看法要交流,幫我這個忙,好嗎?”
“沒問題。等安娜檢查身體以後,我要宴請你。用中國人的話說叫必有重謝。”
和漢斯夫婦分手後,葉奮韜感到很無奈。現在的中國,國內的各個實力派在拼命擴充自己的實力,馬上國民政府要建立德械師,軍火的採購量大增,中國的資產源源不斷流入外國人的腰包,而他卻無力改變現狀。
再後來,小鬼子還要讓我們當亡國奴,一定要爲多災多難的祖國做點事,這更堅定了他的信念,他清楚了現在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