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春恩車內的情況,讓我微挑了眉梢。
帝王魂這個時候提醒我。故宮內的鬼魂對於人來說亦真亦幻。
我此刻看到的鬼魂都是真實鬼魂。但我此刻看到的鬼魂模樣不一定是鬼魂的真實模樣。
帝王魂的告知,讓我心中訝然。
我穩穩心神摒棄一切雜念後,鳳鸞春恩車內的女鬼。在我眼中即時不再是我在畫眉坊見到的妖豔女鬼模樣。
接下來,帝王魂護着我開始地毯式找尋故宮的每一寸地方。
帝王魂主動告訴我。故宮內的鬼魂之所以對於人來說亦真亦幻。跟故宮裡的一口井有關。
那口井,在白天的時候,井底只有石頭和雜草。
但每到晚上十二點後。井底的石頭和雜草會被水取而代之。
隨着井底有水出現,人如果朝着井下看。水面上倒映出的不會是本人的面孔;鬼魂如果朝着井下看,水面上倒映出的是鬼魂的真實面孔。
因爲正常情況下,鬼魂都沒有影像,所以。那口井的存在。歷來都令鬼魂趨之如騖。
但凡是曾在水面上倒映出真實面孔的鬼魂。自此之後對於人來說就亦真亦幻。
當人心有所想,人在見到那些對於人來說就亦真亦幻的鬼魂時候,鬼魂的模樣就會變成人心中所想的模樣。
帝王的告知讓我心中瑟縮,我絲毫不想在故宮裡再看到鬼魂亦真亦幻成我二姐或我爹的模樣,免得再情緒失控。
帝王魂講到這裡,問我之前看到了誰的模樣。
我坦言回答後,帝王魂追問我,我心中念念不忘畫眉坊妖豔女鬼的原因。
“性感尤物,不是麼?”我邊關注着右手掌心處的眼睛,邊回答帝王魂的追問。
故宮內陰森可怖鬼影重重,如果沒有帝王魂護佑着我,我打死都不會在晚上進入故宮。
“還有呢?”帝王魂輕聲笑起。
“我想知道,畫眉的功效是什麼。”趁着帝王魂心情不錯,我坦言作答。
“你問我,不是更省勁麼?”帝王魂的反應,讓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在被畫眉後的第一時間就問過帝王魂畫眉的功效,帝王魂當時給我的答案是:更美。
我沒奢望過帝王魂會告訴我真實答案,他現在必須是在逗我玩。
我繼續專注找尋佛舍利子,不再搭理帝王魂。
“畫眉,能讓你再記起你本就是我的妻,也能讓我隨時可以感應到你的位置。”帝王魂緊接着再次開口。
我噤聲不語,黯然了眼神。
之前帝王魂能精準確定我的位置,果然跟我已被畫眉有關,我從此再無隱私可言。
“只等你再記起你本就是我的妻,我會替你去除畫眉的功效。”帝王魂的再次開口讓我心中升騰希望。
“怎麼衡定我是否已再記起?”我按捺着心中情緒,平靜語氣接上話茬。
“只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已經再記起你本就是我的妻,我就會替你去除畫眉的功效。”帝王魂緊接着給出答案。
“就這麼簡單?”帝王魂的衡定標準,簡單到讓我頓住了腳步問詢話語衝口而出。
隨着我頓住腳步,帝王魂也停了下來。
我話語出口即時噤聲不語,唯恐因此再惹怒了帝王魂。
“不然呢?”帝王魂的聲音愉悅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他攬着我的腰繼續朝前。
我暗鬆一口氣,再收斂情緒繼續專注找尋佛舍利子。
我和帝王魂行走在故宮內,故宮內的鬼魂雖然沒來騷擾我們,但也沒特意避讓着我們。
故宮黑漆,各個等級的鬼魂時不時的與我和帝王魂擦肩而過。
我和帝王魂,不時的還能遇到,鬼魂正懸樑自盡或正投井自殺或正偷情或正被活活處死場景。
行走在故宮裡,我恍如自己進入了宮廷大戲的錄製現場。
我越走越心中忐忑,我忍不住低聲問詢帝王魂,如果他跟故宮內的鬼魂打起來,他有幾成勝算。
帝王魂告訴我,故宮於明代永樂十八年建成,故宮內的鬼魂都是常駐鬼魂,歷來不懼外來的任何鬼魂。
外來鬼魂如果在故宮地界滋事,會遭到故宮內常駐鬼魂的羣起而攻之。
他如果跟故宮內的鬼魂打起來,他也不知道他有幾成勝算。
畢竟,故宮內也或許有帝王魂,故宮內的鬼魂不計其數,故宮內還有諸多潛伏的危險存在。
我現在正被他竊夢,不管他最終如何,他都能保我全身而退。
我的身體處於古墓之中,如果他就此回不去古墓,我可以讓琳琅碗裡的鬼魂帶我離開古墓。
之前我手下弄到古墓裡的鬼魂和妖物,皆是被龍形虛體即時擊殺,我不用擔心古墓內裡有什麼多餘對付外來鬼魂和妖物的存在。
帝王魂的告知,讓我沉默着更加快了腳步。
帝王魂最後的遺言,讓我心裡五味俱全。
隨着我保持沉默,帝王魂也就此噤聲不語。
我和帝王魂將故宮三大殿和不對外開放的院落都轉上一遍後,我右手掌心處的眼睛持續沒有睜開。
接下來,我和帝王魂再開始排查那些不對外開放的院落。
我們甫一進入第一個不對外開放的院落,我就看到,那院落裡的一棵棗樹上面,掛滿了人的臉皮。
那顆棗樹,赫然竟是雷擊棗木。
我早已知道,雷擊棗木爲木中之王,被佛稱爲辟邪木,被道家追捧爲法術中至高無上的的神木。
據說,雷擊棗木具備神靈之氣運,對所有邪崇都有威懾效果,還能帶來祥瑞和幸運。
我眼見着雷擊棗木上面掛滿人的臉皮,雷擊棗木竟然成了邪崇之物,我心中震驚。
我緊鎖了額心間,帝王魂更緊攬着了我的腰。
我擡頭瞟一眼帝王魂,帝王魂給我一個安撫眼神。
我和帝王魂一起繞過棗樹開始在院子裡排查間,棗木下突兀出現繁多沒有臉皮的鬼魂。
那些鬼魂,以現代裝扮的居多。
它們突兀出現後,紛紛去搶棗樹上掛着的臉皮,再迫不及待的將臉皮貼在自己的臉上。
隨着鬼魂們的動作,有鮮血快速滲入臉皮,鬼魂們捂着臉慘叫聲四起。
有鬼魂擡手想要扯掉臉皮,但如何都扯不掉臉皮。
棗樹的樹幹枝椏棗子上面,漸漸都如血染了一般。
棗樹處的異狀,沒能讓我和帝王魂的腳步減緩下來,我們繼續排查着院子。
不等我和帝王魂將院子排查一遍,又有體積碩大外散着妖氣的老鼠竄入院子。
那老鼠直奔棗樹,一口就咬住了棗樹下一鬼魂的喉管。
那鬼魂沒有任何反抗動作,它應聲倒地後一動不動。
老鼠緊接着用其鋒利牙齒,再咬破那鬼魂的肚腹處,再鑽入那鬼魂的身體。
那鬼魂的身體快速乾癟下去後,滿身是血的老鼠從鬼魂的肚腹處鑽出來,再迅速啃噬起那鬼魂的雙腿。
鬼魂的雙腿身體雙臂脖子被老鼠啃噬乾淨後,老鼠再如法炮製下一個鬼魂。
棗樹下鬼魂的腦袋,自動吊掛到棗樹枝椏上之後,睜開了雙眼臉上帶起古怪笑意。
我頭皮發麻間,聽到有熟悉溫暖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那聲音雖然非常熟悉溫暖,我卻一時間想不起來那聲音到底是誰的聲音。
我沒有回頭,任由那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着我的名字。
隨着那聲音持續傳來,我終是想起,那聲音是我二姐當年的聲音。
我僵硬了身體,淚水毫無預兆跌出眼眶。
我努力收斂情緒,求助眼神望向帝王魂。
帝王魂的臉和我爹的臉,重疊交錯。
我條件反射立刻想要去推開帝王魂,帝王魂將我緊擁在懷裡輕聲提醒我,我們此刻正身處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