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話讓我心中震動,我知道鬼魂聽命於人多是被迫無奈。鬼魂心甘情願聽命於人極其難得。
尤其是女鬼加上了無論何時這四個字,如果我願意就此跟女鬼結下契約。她要無休無止聽命於我。
無論我做人還是做鬼,我都將是她的主人。
即便我輪迴投胎失去了前生記憶。她也要盡她所能守護着我。
我沒有立刻說願意或不願意,也沒有追問她到底看中了我何德何能。我說我要先考慮一下,她也要再考慮一下。
一旦我跟女鬼結下含有無論何時的契約。女鬼將再無輪迴投胎的機會。
就算是女鬼不想去輪迴投胎,我也不想由我斷了她輪迴投胎的路。
女鬼微微點頭後,欲言又止着離開。
我再回到宿舍。舍友康佳敏正滿臉甜蜜模樣,不停的端詳着其右手手腕處的紅繩,其餘兩名舍友正在問她,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真的好麼。
看到我回來,其餘兩位舍友你一言我一語向我控訴康佳敏。
原來。康佳敏手腕處的紅繩是她男朋友給她快遞過來的,她男朋友買了一對紅繩,剛好一人一條。
她還沒來得及打開快遞,她男朋友的視頻電話就來了。
她男朋友讓她帶上紅繩給他看,又讓她看他左手手腕處帶着的另一條紅繩,她男朋友說,男左女右的紅繩是他們愛情的信物,他們兩個人要永遠在一起。
就在我回來宿舍的前一分鐘,她和她男朋友才結束視頻電話。
兩位舍友講完被虐經過後,對視一眼再期待眼神望着我,齊聲問我有男朋友了沒。
在我說沒有後,兩位舍友相互擊掌,說還好我也是單身狗,如果我也在她們面前秀恩愛,她們就太悲催了點。
我笑笑沒有再接話茬,看着康佳敏沉浸在甜蜜情緒裡,我真心替她高興。
等到緊急集合哨聲響起,我跟着舍友們速度下樓集合。
遠遠我就看到,阮天野揹着手身形懸在教官頭頂位置,有風揚起了他不扎不束的黑髮,他微皺着額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到阮天野我心中忐忑,唯恐班長會引起他的關注。
班長從昨天上午開始就對我表現異常,我對他可謂是橫眉冷對,卻絲毫沒法讓他正常回去。
我來到集合的隊伍中後,阮天野目光關注過來,他衝我淺淺笑着,但笑容不達眼底。
阮天野的笑容令我心驚肉顫,我只感他的笑容裡面潛藏着太多危險,導致我被點名時候差點忘記喊到。
點名結束教官就讓我們解散了,我聽到教官說解散立刻就快步離開學校,阮天野跟在我的右側。
我邊走邊心中慶幸着,教官時間抓的緊,沒給班長對我表現異常的機會。
“甘妹,你走那麼快乾嘛?”果真是怕處有鬼癢處有蝨,班長從我左側追上來跟我並肩走着。
“回家。”我冷臉冷聲回答一句,目不斜視欲哭無淚。
“猿糞啊,我今天也剛好回家住,你住哪裡我送你。”聽到班長的再次開口,我很想立刻給他一板磚讓他就此噤聲。
“不用。我老公阮天野來接我。”爲免班長再講下去會惹怒阮天野,更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我從嗓子眼裡擠出老公稱謂。
老公這個稱謂比男朋友稱謂更具殺傷力,我希望藉此一舉熄滅班長的熱情。
“啊?哦。”班長髮出了一個二聲和一個四聲後不再講話。
到達學校大門口後,班長黯然着眼神跟我說再見,再打的離開。
我和阮天野一起回家,阮天野持續沉默着,我的心一直揪着不敢去看阮天野的表情。
走到租住地方的樓下,我停下了腳步,等待阮天野接下來的反應。
阮天野再持續沉默會兒,說他更喜歡夫君這個稱呼。
“啊?”我如何都沒想到阮天野最後會來上這麼一句,我望向阮天野也發出了一個二聲。
阮天野脣角上揚,他那總是透着淡淡寒芒的雙眼帶着笑意。
阮天野在我望向他後,對我說聲晚安也就離開了。
接下來直到軍訓結束,日子過的很是平靜。
在此期間,沙月茹的家人過來宿舍帶走了沙月茹的物件,警察沒再找過我。
阮天野晚上都會過來學校,看着我軍訓結束後再送我回家,再止步在我家樓下。
他更愛講話了點,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只是,他貌似有很多心事,總是會一副若有所思狀。
阮天野表現的溫潤如玉,我會恍惚他是綠色無害品。
我在他面前漸漸放鬆下來,不過不時還會擔心他會突然爆發。
甄姑和王姑一起照顧着我,她們晚上雖然不再接我回家,不過都會等到我到家後才休息。
班長情緒低落幾天後又恢復了往日模樣不再對我示好,戚小寒沒再出現過。
我知道了女鬼的名字叫曲音音,我叫她阿音她叫我甘妹。
我一直沒同意和阿音結下含有無論何時的契約,阿音說她會邊提升鬼魂等級邊等我同意。
我舍友康佳敏跟她男友花式秀恩愛不斷,惹得另兩位舍友每次見到我,都會向我控訴她。
軍訓結束,學校給大一學生放假三天。
爲了慶祝軍訓終於結束,軍訓結束的當天晚上班長組織同學們聚餐,阮天野在包間外面等我聚餐結束。
用餐到一半時候,我舍友康佳敏接了一個電話後痛哭失聲,她男朋友的媽媽告訴她,她男友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聚餐就此結束,我和另外兩位舍友陪着康佳敏回去宿舍。
阮天野跟着我到了公寓樓門口,也就停了下來。
康佳敏回去宿舍簡單收拾下行李後,拒絕我們任何人隨行,哭泣着獨自匆匆趕往他男友上學的城市。
康佳敏走後,我和另兩位舍友相對無語,我也就此離開公寓樓,和阮天野一起回家。
回家路上我因爲康佳敏的遭遇沉默不語,阮天野刻意沉了臉色,說我這樣表現會讓他懷疑,我其實是暗戀康佳敏男友的。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先提醒他路上還有行人要小聲講話,再吐槽他,他如果是面無表情表情纔會驚嚇到我,黑臉很不適合他。
阮天野輕聲笑起,壓低聲音讓我開心點,說生死無常生和死區別不大,我說對於正常人來說,突兀的陰陽兩隔是件很痛苦事情。
康佳敏和她男友很是恩愛,突兀的陰陽兩隔對她來說更是難以承受的痛。
阮天野讓我給他講講康佳敏和她男友的恩愛事情,我邊走邊低聲講給他聽。
我講完時候也就走到了租住地方的樓下,阮天野說,我那舍友要不了多久就會和她男友團聚。
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讓阮天野盼着點好的。
阮天野告訴我,我剛纔提到了紅繩。
當紅繩被當做愛情信物時候,倘若一方死去,另一方還持續佩戴着那紅繩,從死人的頭七回魂夜開始,紅繩就會一端連着人一端連着鬼。
既然說過要永遠在一起,我舍友康佳敏的男友是不會留她獨活的。
康佳敏的男友不用現身,單憑紅繩,就能輕鬆掌控康佳敏的生死。
“去掉紅繩是不是就沒事了?”阮天野的話讓我微皺了額心。
“你覺得她會信你的,她會捨得去掉紅繩麼?”阮天野反問我。
我語塞當場杵在原地考慮着康佳敏事情,阮天野突兀伸出左臂攬上我的腰帶我上樓。
阮天野的反常舉動令我頓時驚慌失色,連忙對他說,我已經到家他不用再送我。
阮天野右手食指豎在脣邊眼神示意我噤聲,說他決定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