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姑的反應,讓我瞬間懵掉。
我已做好爲自己的再次失蹤備受懲罰的心理準備。我如何都沒想到。陶姑會掌摑我。
陶姑的一記清脆耳光。打的我耳膜穿孔即時出現耳鳴現象,打的我脣角流淌鮮血。
我捂着臉。眼眶酸澀難擋,心中涌起強烈濃重彷徨無依情緒。
外界的一切,在我眼裡都成了無聲的慢鏡頭。
我看到,立在陶姑身邊的孔姑訝然了目光,扯住了欲再次掌摑我的不掩暴怒情緒的陶姑的手。
隨着陶姑一腳踹開孔姑。包圍着我的淨女門門徒們,互換着眼神都齊齊後退了半步。
陶姑正要再次掌摑我時刻,已然離開包圍圈的敬衍老道,折返回來擋在了我的面前。
陶姑的耳光。結結實實甩在了敬衍老道的臉上。
敬衍老道隨之被陶姑扯開間,被陶姑踹開的孔姑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拉住了陶姑。
在敬衍老道和孔姑的合力阻止下,無法靠近我的陶姑。憤怒模樣指着我持續講着什麼。
我杵在原地望着憤怒的陶姑,神智漸漸恢復間有溫熱液體跌出眼眶。衝着陶姑緩緩跪倒在地。
沒有陶姑我極有可能已餓死冷死,陶姑對我恩同再造,給了我富足的生活條件教會了我諸多本事。
陶姑傾心爲我還給了我淨女門少門主之位,迄今爲止,我不曾回報陶姑半分卻已決定兩年期限後退出淨女門。
我還是淨女門門徒,本就該遵守淨女門規矩。
我屢屢犯錯,陶姑如何對我,我都該全盤受着。
隨着我跪倒在地,我看到有鮮血滴落地面。
原來,我眼眶裡流淌出的不是眼淚而是鮮血。
我盯着地面上的鮮血,突然莫名想要仰天大笑幾聲卻又不知道自己想笑什麼。
我八歲和八歲之前,所挨的巴掌都是我爹給我的;我九歲那年捱了俞可心兩巴掌之後,以爲自己再不會嚐到被掌摑的滋味。
時至今日,陶姑讓我再次嚐到了被掌摑的滋味。
我雖然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挨一巴掌實屬正常,但陶姑的一巴掌,還是讓我倍感羞辱。
我寧願以任何刑罰,來代替掌摑之罰。
陶姑的一巴掌,打碎了我所有驕傲,將我徹底打回原形。
我不過是個再努力都還沒能擺脫棋子之命的小人物,沒本事的時候不該有脾氣。
我跪在地上心中情緒翻滾到快要失控時刻,雙眼狂涌鮮血間突兀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轉,我的身體軟綿無力已處於病房之中,肩頭立着還魂鳥的孔姑正緊鎖着額心坐在我身邊。
隨着我睜開雙眼,我雙眼沒有不適感覺,但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有黑白色彩。
我能清晰看到,孔姑的內臟。
隨着我睜開雙眼,孔姑舒口氣立刻從座位上起身打開房門呼喊醫生。
我望着立在門口的孔姑眨巴下眼睛,我雖然眼中還只有黑白色彩,但已看不見孔姑的內臟。
我再眨巴下眼睛,我的雙眼恢復正常。
我目所能及處所有一切都是正常色彩,我沒再看到孔姑的內臟。
對於雙眼再添異狀,我沒有多少感覺。
隨着孔姑呼喊醫生,有繁雜腳步聲隨即靠近我所處病房。
有幾位醫生和護士隨之涌入病房之內,開始對我進行各種檢查。
我躺在牀上任由被檢查,腦海裡不但閃現的,是我被掌摑之後昏厥之前的經歷。
我被檢查的結果是,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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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和護士離開房間後,孔姑重新坐回我身邊主動告訴我,我昏厥之後,陶姑頓時沒有脾氣。
我被緊急送往醫院後,持續處於昏厥狀態已昏厥了好幾天。
陶姑衣不解帶的照顧着我,昨天晚上纔有急事被迫重回馬來西亞。
陶姑臨走前,有向醫生反覆確認,我隨後會自動醒轉事情。
她知道,陶姑雖然嘴裡沒說但定然很後悔掌摑我事情。
她親眼目睹,我住院後,陶姑替我擦拭臉頰時候,滿眼心疼情緒雙手顫抖不止。
除我之外,之前曾有淨女門門徒也突兀失蹤過。
突兀失蹤過的淨女門門徒,除我之外,被找到後已盡數被處死。
我上次突兀失蹤,陶姑只是罰我入了死人坑。
儘管入死人坑的懲罰較重,但陶姑還是給了我生的機會。
我再次突兀失蹤,着實太過不把陶姑不把淨女門擱在眼裡。
我的再次突兀失蹤,讓陶姑持續處於焦慮狀態。
陶姑實在按捺不住焦慮情緒後,纔再次回國並帶着淨女門門徒包圍了三真教。
陶姑沒跟任何人提過讓淨女門門徒包圍三真教的原因,但她也能猜出個所以然。
說到底,陶姑還是在維護我。
一旦陶姑將淨女門門徒包圍三真教的真正原因宣之於口,我死罪難逃。
陶姑回國後,持續沒合過一眼。
陶姑不睡,她這個手下就只能一直陪着。
她現在有年輕身體她都熬得有些吃不消,陶姑已然遲暮,陶姑定然也熬得身乏力疲。
陶姑這次回去馬來西亞,必然會因,我突兀失蹤事情以及陶姑帶淨女門門徒包圍三真教事情,受到淨女門高層的追問。
陶姑想要替我徹底開脫,無疑需要大費一番口舌。
陶姑臨走時候告訴她,針對我再次突兀失蹤事情,以後誰都不許再在外人面前提及。
我再次突兀失蹤事情,就此翻篇。
我不會再受到多餘懲罰,但她還需要去自動領罰,我算是又坑了她一次。
我靜靜聽着孔姑的告知,心緒難以平靜。
孔姑講到這裡,苦了臉色噤聲不語。
“對不起。”我聲音嘶啞着輕聲開口。
“不用客氣。”孔姑邊接上話茬邊將我扶坐起來,再餵我喝上幾口水。
“身處門派之中,犯錯後被門主掌摑幾下實屬正常,你千萬別因此記恨上陶姑,陶姑也是被氣急了。”孔姑助我重新躺好後再次開口。
“不會記恨。”我話語出口再次閉上了雙眼,有溫熱液體隨之從我的眼角溢出。
我清楚,陶姑爲我做的夠多,有錯在先愧對陶姑的自己被掌摑打碎的那點自尊和驕傲根本算不上什麼。
道理我都懂,但我心裡還沒過去那道坎。
說到底,還是我沒本事。
強者爲尊的世道里,我如果繼續沒本事,隨後還會再被掌摑。
隨着我再次閉合雙眼,孔姑的嘆息聲隨即傳來。
接下來,病房內靜寂無聲。
我閉上雙眼沒多久,有強烈睏倦感覺突兀襲來。
我任由自己進入睡眠狀態後,如期被帝王魂竊夢。
我在古墓現身時刻,帝王魂正在舞劍。
帝王魂身着套有硃紅外紗的白色的綢衣,整個人看上去既肆魅又出塵。
他眼神凜冽桀驁,難掩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隨着我現身古墓,帝王魂的眼神瞬間溫柔。
眼見着帝王魂的反應,我淺淡笑容着擡腳走向持續着舞劍動作的帝王魂。
帝王魂即時停下舞劍動作,杵在原地望着我微微訝然了目光。
我走到帝王魂面前後,主動環上帝王魂的腰,頭靠在帝王魂的胸口閉上了雙眼。
我累了,不想再參與到陽間的紛擾糾葛之中。
我之前對帝王魂避之不及,現在只有在帝王魂面前才能輕鬆自在。
我夠努力夠拼命想要活的獨立且有尊嚴,現實殘酷的讓我了無生趣。
我已爲左墓覓得了龍斛草和渴血魚的血,已爲左墓得到詭畫譜和照鬼燈,足夠償還左墓對我的情誼。
我是時候,該自私一些爲自己打算一下。
隨着我的動作,帝王魂即時緊緊回擁着我,溫柔語調問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