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果輪迴

昏黃的階梯一直向下延伸,也不知哪裡是盡頭,帝魂一路不管不顧,發瘋般橫衝直撞,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太大,她居然是真的慕千尋,是這一世的慕千尋,那他的千尋又在哪裡,那個和他一起走入輪迴不離不棄的千尋又在哪兒,他把她弄丟了,把她的魂魄弄丟了。既然如此,那他輪迴的意義又在哪裡?

帝魂的心亂了,他第一次感到茫然無措,自從輪迴重生以來,支持他活着不斷奮進的意義只有一個——千尋!如今已經沒了,千尋丟了,他的心也丟了。

這很危險,對於一個修道者來說迷失自我,迷失本心都是無比危險的事情,很可能他會就此沉淪,輕則修爲停滯再無所進,重則道消人亡。

砰!

一聲悶響,帝魂瘋狂的身體陡然一震,隨即好似撞到一座大山一般轟然倒射而出,狠狠的砸在青石臺階上。

前方,光影閃過,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顯化而出,他渾濁的雙目輕輕掃過,頓時猶如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帝魂抓起,拖到他的身前。看着滿眼血絲不斷掙扎的帝魂,啪!老者乾枯猶如鷹爪的大手一巴掌抽在帝魂的臉上。

一時間,帝魂安靜了下來,他眸中的瘋狂緩緩退去,只是那紅彤彤的眼眸依舊沒有一點光彩。他就像一個死人一般,沒有一絲生機。

老者隨手一點,譁!虛空裂開一道縫隙,一道森冷的寒泉自帝魂頭頂當頭落下。

“怎麼樣?清醒點了麼?”,老人的聲音喑啞低沉,加上他那張滿布皺紋的臉以及渾濁的雙眸,就好似行將就木之人一般。只是他這隨手化道的本事訴說着他的不凡。

帝魂的眼神有那麼一絲的波動,不過很快便又歸於死寂,這一絲的冰冷和傷痛根本無法喚醒一個心死之人。然而老者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他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還想不想見到那個陪你一起輪迴的慕千尋?”,老人的低沉的話語猶如一柄大錘狠狠的在帝魂的腦海敲響。

“你、你知道她在哪?”,帝魂猶如抓到救命稻草急聲問道。

他拼命的掙扎着卻始終無法擺脫老人道則的束縛,只能以渴望的眼神看着老人,四目相對,帝魂微微一怔,這張臉好熟悉,與那人有幾分相似,只是卻蒼老的太多太多,那人修爲驚人,幾與天地同存,雖說活過無數的歲月卻依舊保持着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孔。

老人自然察覺到帝魂眼神的變化,他神情中似乎有些苦澀、有幾分自嘲之意,他微微頷首,道出一句驚人之言。

“對,你沒有看錯,我就是通天教主!至少曾經的確是。”

帝魂眼睛再次瞪大了幾分,他不明白老人的意思,什麼叫‘曾經的確是’,難道通天教主之名還有人敢冒名不成,只是此時他卻無暇理會這麼多,他苛求的望着老人,“你知道千尋的下落是不是,我求求你告訴我,我帝魂身爲一代帝君從不求人,今天是第一次求人,我求你告訴我她在哪?”

帝魂的聲音很低,是真的在懇求,就如他所言,他從不求人,帝君的身份不允許他去求人,只是如今爲了她,帝魂做了,他第一次求人了。

很無奈!輪迴鏡帶他們一起跨越輪迴,他成功的再次化身爲莫清風,而她也本應輪迴化作這一世的慕千尋,然而她卻沒有,這一世的慕千尋還是慕千尋自己,而她的靈魂卻不知道飄落何處,這很危險,有很大可能已經遺失在輪迴之中,這也是爲何帝魂會絕望的原因。而今老人的出現帶給了他新的希望,他甘願放下帝君之尊,他在懇求!

噼啪!

昏黃的火光下,老人將一切埋在心底,他微微一笑,“你放心,我知道她在哪,我也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現在,你也不用擔心,她現在很安全!”,隨着老人的輕笑,他臉上的皺紋變得更深了,那一條條深深的溝壑幾乎將他整個淹沒。

一時間,帝魂沉默了,他怎麼也無法相信老人的話語,他是通天教主?那等幾與天地同壽的存在會是這樣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雖然他的臉真的和通天教主有幾分相似。只是他又想相信他的話,因爲這是希望,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怎麼相信你!”,帝魂直接問了出來。

老人也似乎早就知道帝魂會發問,老人款款說道,“你剛剛見到的慕千尋就是我讓她去找你的的,你也是我自那道縫隙中從通天教主手中搶過來的!是我將你帶到這邊來的。而她,你的千尋之所以沒有準確的輪迴,也是因爲我的干預!怎麼樣,這個回答夠了麼?”

“你...”

帝魂指着老人的手都在顫抖,老人說的話似乎有些亂,但是帝魂有些卻是聽明白了,他穿過那道誅仙劍破開的縫隙之時,本應與那羣通天門徒一起落於崑崙山中,結果是他出手干預將他引到了這邊,而當他來到這邊之後又是他將慕千尋遣去找他,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爲了眼前所謂的證明,可以說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而且他說什麼?他說千尋的輪迴異常是因爲他的干預?而且他說自通天教主手中搶過來,他不是說自己就是通天教主麼?這又是怎麼回事?

老人似乎也知道帝魂有很多疑惑,他微微一笑,道,“你不會以爲輪迴的只有你一個人吧!”,老人的笑容似乎有些苦澀、有些後悔。

“我是與你同一條時間線上的通天教主,也是與你一併輪迴至此。”

“你是說現在有兩個通天教主?”,帝魂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因爲他同樣輪迴卻並沒有出現兩個莫清風。

通天自然能猜到帝魂所想,解釋道,“你之所以沒有同時出現兩個莫清風,是因爲有輪迴鏡守護的關係,它幫你矇蔽了天機,幫你遮過歲月的痕跡,可是如我這樣自己輪迴而來的,在這個時間依然留有道的痕跡,自然也就出現了兩個同樣的人,這也是我後來仔細推演才發現的,不過已經晚了,再想離開也走不了了!這方天地已經將我們鎖住,將我們強行滯留於此。”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是帝魂隱隱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因爲他自己的確是輪迴而來,天地之間‘道’的事情真的很難說得清楚,不過明白過後隨即而來的便是憤怒,他指着通天大吼道,“你自己輪迴也罷,爲何要干預我與千尋,你如今落到這步田地,也是你自己活該!你趕緊給我說,千尋到底被你弄到哪去了?”

通天教主自嘲一笑,有多久沒有人敢如此和他說話了,或者從他誕生的那一天就從未有過,他望着帝魂淡淡的說道,

“你幫了我,我自然會告訴你她在哪,而且這也不僅僅是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你的確有輪迴鏡相護是不錯,然而錯就錯在你是帝君,一方天地是不會有兩個帝君的,紫微星也永遠只會守護最高的那個人,若無意外,天地大道很快就會降下劫難將你磨滅,除非...你真的成爲這片天地最高無上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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