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寒策馬狂奔,徑自來到荒野,放聲大喊。
母親一向溫婉嫺熟,總是會溫柔的對自己笑,但自從姨娘接二連三進門後,她臉上的笑容愈加稀少,但見到他還是會給以淡淡的笑。
但一切都止於那個人的到來。
記得母親那夜與父親撕心裂肺的爭吵嘶吼,那悽慘的哭聲在還是孩子的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自此,就老是見到母親在房中低低的哭泣,再也不會對他露出微笑,再也不會給他懷抱,只是不住的對他念叨:“記住,不許愛上男人,否則我死給你看。”
越來越懼怕見到母親,他的性格也越來越沉默。
某日,那人生病,父親便記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第一次利用權勢入宮求皇上請來了御醫,小小的他十分好奇,到底是何人才能如此緊緊拴住父親的心,隔着窗子,偷偷的看到了那人。
虛弱的躺在牀上,看不清面容,但他有一雙好看的手。
就是這雙手天天在父親的園中彈奏那美妙的旋律麼?讓父親迷住心神,再也不去母親和姨娘房中。
御醫緊皺眉頭,僕人進進出出,貼牆角的他隱隱聽到幾個字“**,頻繁,無大礙。”
就見一直陪伴在一旁的父親鬆了口氣,親自和御醫出門。實在是想看看那人的臉,見房中除了他再無別人,猶豫再三。司徒寒第一此跨進了他的房間。
一張平凡地不能再平凡地臉。與美貌地母親和姨娘來說。他簡直不值一提。
那人見他來了。露出了和善地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司徒寒想。或許父親喜歡地是他地笑吧。
“你是宇地孩子?”那人伸出了手。對他輕輕招。
他試着走了過去。可是母親那不停往自己腦中灌輸地東西霎時間顛覆。他開始懷疑。母親所說地一切是否對。
“你是狐狸變地麼?”想起母親地話。他最好奇地就是這個。
那人未來得及說話,父親卻回來了,聽了他的話,二話不說給了他一個耳光。
“孽障,滾出去,以後不許到着來。”司徒宇怒吼。
捂着左臉。司徒寒怒瞪父親。
都是因爲他,母親太夜夜流淚。
牀上的那人還想說什麼,司徒寒卻跑了,從未踏入那屋半步,哪怕後來那人死了,父親名所有的孩子都去祭奠,他說什麼也不肯去,無論父親在他的身上抽了幾鞭。
那人去了。父親也消沉了。母親卻依舊日日哭泣。
這樣地家,他一刻也不想呆。
大喊大叫過後。司徒寒頹廢的坐在地上,眼角卻微微的溼潤了。
皇宮之中。
君臨在御房審閱奏摺。小貴子在他耳邊言:“紫才人送了糕點來。”
想起昨夜的溫存,才經歷之歡不久的君臨面帶笑意:“宣。”
錦衣打扮的紫才人娉婷而至,身後的宮女拿着食盒。
“皇上政務繁忙,小紫特意做了些糕點給您嚐嚐。”邊說着邊對身後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宮女機靈是呈上了糕點,送至皇上面前。
小紫殷勤地拿起一塊,笑着說:“皇上,來嚐嚐。”
卻不想君臨臉色大變,看向小紫地眼中多了幾分深意。
“這糕點你是如何會做的?”君臨問。
小紫見皇上感興趣,便開口道:“這個是小紫和御膳房一個老宮女學地,她說這個是皇宮中皇上很少吃的美味,所以小紫便學了。”
“你可知道這糕點叫什麼名字?”君臨眯起眼睛。
小紫不明所以,笑着說:“百合酥啊,很美地名字。”
君臨大手一揮:“我乏了,你下去吧。”
“皇上,小紫給你按摩解乏吧。”不識趣的小紫還要繼續糾纏,近幾日皇上都留宿在她的宮中,不免有幾分自得,見了夏嬪也不收斂半分,倒是沒有敢去飛鳳宮逞威風。
小貴子一見君臨皺起眉毛,便笑着說:“紫才人,皇上還要忙政事,您先請吧。”
不甘心的看了君臨一眼,小紫嘟着嘴告退了。
房中的君臨臉色難看:“小貴子,去調查一下。”
貴子領命告退。
君臨看了糕點一眼,低頭去看奏摺。
良久,突然皺起眉毛。
“真是欺人太甚。”將奏摺惡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君臨火冒三丈。
數名大臣聯名上,逍遙門掌門無非上人言南朝連遭不測是因爲福德不夠,故欲去災,應鑄造一個上千斤重的聖女金像供奉於逍遙門,讓世人膜拜,自當積福積德,災難全消失。
衆大臣言,若不如此,就不能救民於水火,江南之災亦不能滅,請皇上務必答應云云。
君臨冷哼,暗思,還不是逍遙門想要顯示自己在朝堂之中的勢力,在民間宣揚自己的善舉,好好的金像放在逍遙門,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麼?
想起那逍遙門的聖女,君臨嘴角冷笑,要是那醜女的像鑄成,不知道要嚇壞多少人。
氣哄哄的起身,擺駕飛鳳宮。
行至半路,卻又聽到了清脆的笛音。
蕩氣迴腸,悠揚婉轉。
自從納了小紫,從未聽過她吹奏笛子,而這聲音明明是上次之人,莫非吹笛的另有其人?
屏退了左右,身後只跟着一個小太監,徒步前去。
越走越近,而樂聲也越來越清晰。
飛鳳宮外的小太監剛要通傳,樂天急忙制止。
循聲而去,來到一個處幽雅的庭院,一個消瘦的素衣女子正在吹奏笛子。
不忍心破壞這份難得的氛圍,樂天悄悄站在一旁,直到一曲終了,才大聲說:“好。”
被禁足的劉映秀已經從小紫之事中學會了很多,並未頹廢下去,而是學會自娛自樂,閒時翻開籍,吹奏曲子,甚至和宮女下棋,小日子過的很是逍遙。
今日見天氣不錯,心情不錯的她在園中悠閒的吹奏,一曲終了猛然聽到了叫好聲,不由的一驚,轉身回頭。
兩人四目相對,劉映秀嚇得將手中的竹笛扔在了地上。
君臨亦大吃一驚,不可置信的說:“是你?”
回過神來的劉映秀急忙請安:“不知皇上駕到,臣妾失禮了。”
看着地上的竹笛,君臨仍不相信那吹笛之人就是他,從她腳下撿起,再次問道:“剛纔吹笛之人可是你?”
柳映秀很是疑惑,輕輕的點了點頭:“回皇上,正是臣妾。”
君臨二話不說,將笛子遞到她的手中:“能否再給我吹奏一曲?就剛纔那個曲子好了。”
“是,臣妾領命。”雖不至爲何,劉映秀不敢違抗聖意。
庭院之中,悠揚的笛音再起。
不好意思,緊趕滿趕,還是晚了一點點,原諒我吧,好睏,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