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之所以笑,是因爲他終於知道了混沌源血的所在,當兩輪血月將他包裹,有恐怖的感覺臨身,他卻並不慌張,因爲他要的就是現在這個位置。
所有人認爲混沌源血在棺槨裡,可其實不是,混沌源血一直在人們頭頂,它就是那一輪血月。
陳天穹在石橋上恐懼的告訴秦墨,說他看到了血月像一隻眼睛一樣盯住了他,也同樣盯住了古力魄,因爲當時古力魄頭頂懸掛着血玉,勾勒了血玉,從而將自己的氣息掩蓋。
但事實並非如此,血月確實盯住了秦墨和古力魄,因爲它是混沌源血,來自混沌的第一滴血,衍生了十大王血。
所以,任何強大的血脈,在混沌源血裡都是食物,或者說是它重回混沌第一滴血基礎,所以它本能的想要吞噬一切的高階血脈。
秦墨不知道古力魄那血玉中隱藏着什麼血脈又或者秘密,他更不知道人族至強的紫血又能否娉美十大王血,又是來自何處,但他很清楚一點,神魔之血絕非來自混沌源血,因爲他們誕生於同一個時代。
秦墨融合了那隻右臂,之後又在黑洞裡進入了神魔走廊,從此之後他便擁有了神魔之體的軀殼,但他五臟六腑卻是人族的,他身上自然也就流淌着神魔之血,但是五臟六腑流淌的卻是紫血。
兩大血脈涇渭分明,同樣是誰也不讓誰,而如今混沌源血突然出現了,而且還要吞噬秦墨身上的血脈,於是他身上流淌的兩大血脈,在第一時間有了反應。
當血月將秦墨包裹之後,他整個人便如同消失在了人魔殿一般,進入了一片血色的世界,在這世界裡,秦墨有一種強烈的昏昏欲睡之感,好似整個身體都要解體了一般,融入到一片新的領域中去。
秦墨知道自己不能睡着,否則即便他身體內的血脈再強大,也不可能抵擋混沌源血的侵蝕。
也就在此時,神獄斂息決運行,在他的意識海中傳來一聲斷喝,那是“神獄”二字,緊跟着秦墨便清醒了過來。
自從知道自己當初得到的那滴血乃是聖皇道果之後,秦墨便明白這神獄斂息決的來歷,肯定也是傳自軒轅聖皇,能鎮壓這血色世界的意志侵蝕,到也在常理之中。
只是他剛剛清醒過來,在他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個血色人影,他的樣貌幾乎與陳天穹一模一樣,面露惡毒的盯着秦墨,冷道:“在混沌源血的世界裡,你居然可以抵擋住混沌意志的侵蝕,到真是小看了你!”
秦墨有些驚訝,陳天穹明明還未與這源血融合,爲何混亂意志會出現在混沌源血的世界裡呢?
他沒有問,只是冷道:“我敢進來,自然就有萬全的準備!”
混亂意志一聽,面色陡然一變,問道:“你是自己想要進來的?不,不可能,你明明是我誘騙進來的,你來到這裡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到了我的影響,怎麼可能是你自己想要進來的!”
“你說的沒錯,在踏入石橋之前,確實是受到了你的影響,但也有限。”秦墨平靜道,“我踏入這裡,能混沌源血融合意志都能抵擋,又如何不能抵擋你的誘騙?”
聞言,混亂意志所化的血人臉色難看了起來,但緊跟着他便大笑道:“哈哈哈,即便你能抵擋得一時,可你能抵擋得了一世嗎?”
秦墨也笑了,他看着血人,道:“我確實抵擋不了一世,可你忘記了,我身上存在的不僅僅只是神魔之血,還有聖皇的紫血,你認爲混沌源血可以同時吞噬兩大血脈?”
“混沌源血乃是混沌第一滴血,十大王血之源,十大王血在混沌源血面前,只能俯首稱臣,甚至源血可以直接融合任何一個擁有十大王血的存在。”混亂意志說道,“至於你所說的神魔之血和紫血,雖然都很強大,但要抵禦混沌源血的吞噬,幾乎是不可能的!”
混沌源血誕生了十大王血,所以混沌源血若是遇到十大王血,那不是吞噬,而是融合與迴歸。
不等秦墨開口,混亂意志冷傲道,“神魔之血雖然來自太初時代的神魔,但混沌源血依舊可以將其吞噬,因爲混沌源血更符合現在玄黃大世界的規則,它是誕生了十大王血的存在,有大氣運護持,自然可以承載神魔之血,甚至說,神魔之血本就不應該出現在玄黃大世界!”
秦墨有些疑惑,但他很快明白了混亂意志的意思,心中有些驚訝,神魔的滅絕,難道就是因爲不符合玄黃大世界的規則嗎?
見到秦墨陷入沉思,混亂意志還以爲他是畏懼了,又繼續道,“至於你所謂聖皇紫血,不過是盤古按照混沌源血締造出僞混沌血脈罷了!”
“什麼意思?”秦墨問道,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關於紫血的傳說,因爲在太古第一紀元,人族皆是白色廢血,這一點他父親曾經告訴過他。
“盤古強行融合無數血脈,最後到達極致,就變成了所謂紫血,在你人族眼中,這是最高貴的血脈,殊不知在百族乃至我眼中,不過是一種混亂血脈罷了!”混亂意志開口說道,“真混沌源血,吞噬你這僞混沌血,還不是輕而易舉?”
秦墨嚇了一跳,他自然明白混亂意志的意思,這就是說所謂至高紫血,不過是盤古雜七雜八最後拼湊起來的,也就成爲人族的最高血脈,纔有了所謂的九星血脈之分。
“現在你還認爲你可以抵擋住混沌源血的吞噬嗎?”混亂意志冷笑道。
此時秦墨確實沒有太大的信心了,無論是紫血,還是神魔之血,似乎都敵不過混沌源血的吞噬。
隨着他們的交談,混沌源血開始侵入秦墨的身體內,此刻除了五臟六腑和天地烘爐之外,秦墨整個身體都被混沌源血包裹着,他的毛髮和肌膚,裡面所有血液都在慢慢的同化,紫血依舊守着五臟六腑,而神魔之血同樣也是守着天地烘爐,如同三足鼎立般的對抗。
可秦墨很清楚他此刻的情況不妙,兩大血脈分而立之,卻都處於弱勢,如此下去只會被混沌源血一點點的蠶食。
面對如此境況,秦墨卻無能爲力,他沒想到算計來算計去,最後反而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他本想着利用兩大血脈吞噬掉混沌源血,來壯大自身的。
看到秦墨面色蒼白,混亂意志得意道:“等着吧,不用兩個時辰,我就可以吞噬掉你身上的血脈,再融合本尊,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爲了感激你的幫助,我會吞噬掉你的記憶,而後循着你的來頭,殺光你所有的親人,我會留你一縷意識,看着我做這一切的!”
秦墨咬着牙,盯着混亂意志,可此時他無力去改變這一切,即便他擁有衆生意也用不出來,因爲這是血脈的吞噬,而不是意的對抗。
就在秦墨陷入絕望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如此簡單就放棄了?”
秦墨愣了一下,他很熟悉這聲音,因爲這正是在石橋上給他水仙種的天刑,他本以爲天刑不會出現了,卻沒想到又出現了。
“我不想放棄,可兩大血脈有先天缺憾,又能拿他如何?”秦墨苦笑,“更何況,這局還是我自己要踏進來的,我可沒給自己留後路啊。”
“不,你一直都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天刑道。
秦墨愣了一下,而後苦笑,他確實留了一條後路,只是他已經來不及用了,因爲這條後路必須是真正的陳天穹發揮出應有的作用才行,可現在陳天穹完全被混亂意志掌控,有也相當於沒有啊。
“你還不明白嗎?”天刑提醒道,“當你給自己留下後路的時候,就註定無法把算計圓滿,你沒有把自己算計進去,所以你才陷入瞭如此窘迫之境!”
“可我現在確實沒有後路了,我已經把自己算計進來了。”秦墨苦笑道。
“那接下來你要做的便很簡單,不要去相信什麼神魔之血,也不要相信混亂意志的鬼話,相信你的人族血脈,相信聖皇給你的道果!”天刑說道。
秦墨一頭霧水,不明白天刑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把自己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不是因爲紫血不夠強大,而是因爲你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過它,身爲一個人族,你對至高紫血都充滿了懷疑,紫血又如何爲你發揮出它最強的力量?”天刑問道。
這一瞬間,秦墨突然明白了什麼,他腦海中一片恍然:“原來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現在你相信了他了嗎?”天刑問道。
“信了。”秦墨回答的很坦然,就是兩個字“信了”。
而後他突然擡起手,握住了他身後的巨龍,迷惑的臉上再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也就在這一瞬間,他體內的五臟六腑,突然綻放出滔天的紫光。
這一刻就連天地烘爐內的神魔骨文都退避三舍,神魔的血脈很霸道,更是兇唳無比,但紫血更霸道,只是它並不兇唳,它的霸道中透着聖皇的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