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江的一處渡口,一艘御空樓船平穩的停下,船上那繡着“天裂”二字的大旗迎風招展,所過之處無不避讓。
甲板上,一名身穿黑甲的青年掃了前面的青江一眼,便急急忙忙的跑進了艙內,只見此時艙內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盤坐而立。
見他慌張的樣子,老者皺了皺眉頭,道:“都出來歷練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這麼毛躁?”
青年一聽,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呼吸,這才拱手施禮,道:“稟南宮大鎮軍,我們到了青江了。”
“哦。”南宮大鎮軍一臉平淡,掃了他一眼,道,“這又如何?”
“過了青江,就是火神部落的轄地,不知我們是調頭,還是?”青年緊接着問道。
“你說呢?”南宮大鎮軍反問道。
“我?”青年一驚,確定是再徵求他的意見時,立即撓了撓頭,卻拿不定主意,最後他乾脆看着老者,燦笑道,“我全聽大鎮軍的。”
“你這滑頭。”南宮大鎮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嘿嘿。”燦笑一聲,青年說道,“我爹說了,拿不定主意,聽大鎮軍的準沒錯。”
“我帶你出來是歷練,若是什麼都由我拿主意,如何歷練?”南宮大鎮軍問道。
青年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笑容,看着南宮大鎮軍不說話,顯然他是不準備發表任何看法的。
南宮無奈,思忖道:“渡江吧。”
“可對岸是火神部落的轄地,這樣做怕是不妥吧?”青年有些疑慮。
“你不是說,都由我做主嗎?”南宮盯着他,目光銳利。
“可事涉兩大部落,我這也不是擔心嘛。”青年笑着道。
“正因爲事涉兩大部落,纔要渡江,況且,我們是尋至尊的,又不是去找他們打架,再者百族侵伐,轄地之分,並無那般清晰。”南宮平靜的說道。
青年點了點頭,正準備出去交代,剛走到門口,又回過頭,道:“要是被火神部落發現了怎麼辦?”
“發現了就走唄,還能怎麼辦?”南宮反問道。
“果然老奸巨猾。”青年嘀咕了一句,便離開了船艙,而聽到這句話的南宮卻是面色一沉。
“這混蛋小子。”南宮墨軒搖了搖頭,想到要渡江到另外一邊,他自言自語起來,“不知道白鳳城這小子修爲幾何了,這次,順便去青雲大寨坐坐好了。”
青雲大寨。
白鳳城剛歸來沒多久,處置了五爺與那些異族後,他並未去錘石部落,反而是帶着死侍直接歸來。
他不是那種喜歡邀功的人,更何況他也沒幫到什麼忙,而且五爺的叛變,隱隱間讓固若金湯的青雲大寨不再這麼安全了,雖然陣法都掌控在他手裡,但五爺經營了這麼多年,難免不會找到什麼破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白鳳城一回來,便把各個陣眼重新佈置,並且排查了大寨各處的要點,確定無礙後,才放心了下來。
白鳳城一直不明白五爺爲何要叛變,他很清楚青雲大寨的勢力,更知道青雲大寨代表着什麼。
可他卻甘願的爲異族賣命,讓白鳳城百思不得其解。
“啊嚏”白鳳城打了噴嚏,奇怪道:“不該是那老鬼想我了吧?”
他正準備拿起桌上的書閱讀時,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在房間裡,道:“你說的是哪個老鬼?”
白鳳城立即站了起來,只見一個黑袍老者出現在他面前,好像他本來就站在那裡,而不是剛剛出現。
“見過寨主。”白鳳城收起了臉上的警惕。
黑袍老者抓起桌上果盤裡的一串葡萄,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一邊吃着葡萄,一邊輕鬆的說道:“你剛纔嘴裡的老鬼,說的不該是我吧?”
白鳳城苦笑一聲,道:“說的正是大哥。”
“你到是不客氣。”黑袍老者卻沒有生氣,反而是上下打量着白鳳城,面色突然凝重起來,“多年不見,到是長進了不少啊。”
“託了大哥的福澤,若不是讓我留在大寨裡,恐怕我也不會有今日。”白鳳城平靜說道。
黑袍老者尷尬一笑,丟下葡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二啊,幸苦你了。”
白鳳城不說話,只是冷冰冰的說道:“大哥既然知道小弟幸苦,爲何不留在大寨鎮守,讓小弟出去闖蕩?”
“這……”黑袍老者一聽,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乾脆轉移話題,道,“對了,老三老四老五呢?”
“老五被我殺了,老三老四和您一樣,不知去向。”白鳳城說道。
“老五被你殺了?”黑袍老者臉色立即冷了下來。
白鳳城也不慌張,平靜的解釋了原因,一聽到老五投靠了異族,黑袍老者立時殺機畢露,道:“你怎麼不把他抓回來,一刀砍了,豈不太便宜他了?”
聞言,白鳳城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說,我可沒你那麼變態,在五爺這件事上,他能做的,只是給他一刀。
“大哥此次回來,可有要事?”白鳳城問道。
“有。”黑袍老者面色凝重,“我此次歸來,便是爲了去尋人皇……”
“居然有這事!”白鳳城聽了大驚。
“不然,我也不會從青古出來了。”黑袍老者無奈道,“那個老不死的把他關起來,怕是隻有人皇能救了。”
“若是人皇動身不了呢?”白鳳城擔憂,人皇鎮守一方,如今又是百族侵伐,豈是輕易能動的?
“我沒想過讓人皇親自出手,只要派遣一位帝尊與同行,便足以收拾那個老王八蛋了。”黑袍老者罵道。
白鳳城點了點頭,這事他也幫不了忙,只得靠寨主自己了,見到寨主又吃起葡萄來,白鳳城便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撿重要的說了起來。
“你說一個差不多兩星的部落,居然可以抵擋一個五星上等部落?而且還過去了一名大能?”黑袍老者有些驚訝。
“沒錯,那絕對是我見過的天才當中,最驚才絕豔的。”白鳳城笑着道,“怕是一點也不比你要救的那位差。”
黑袍老者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冷淡道:“就不怕牛皮吹上了天?”
“我說的是事實。”白鳳城笑着道,“不然,你覺得什麼樣的資質,纔夠逼退大能?”
“嘿嘿。”黑袍老者冷笑一聲,得意道,“我要救的人,可逆斬大能,是一名準至尊,很快他就會成爲至尊!”
白鳳城不想爭執下去,便不再說話,這頓時讓黑袍老者泄了氣:“我最煩你這副德性了。”
白鳳城攤了攤手,表示無奈,眼見着黑袍老者要繼續說話,白鳳城突然說道:“要不我與大哥打個賭?”
“賭什麼?”一聽到賭,黑袍老者頓時來了勁,只可惜青雲大寨並沒有賭場,不然他回來肯定會先進去玩個數日。
“你說你要救的人很重要,但我覺得我認定的人比你更重要,你若是親眼所見,覺得比你要救的人重要,我便留在這青雲大寨百年,你若是輸了,我只需要你留下十年就夠了。”白鳳城自信的說道。
見到白鳳城的模樣,黑袍老者沉默了許久,他可是以賭爲道,自然不可能不賭,但若是尋常的賭約,他自然也不可能接受。
然而,白鳳城這個從來不賭的人,居然要與他賭,且如此自信,甚至連賭的規則都讓他設定,這讓他有些猶豫。
“怎麼,不敢了?”白鳳城諷刺的說道。
“不敢,你以爲大哥我是吃素的,會輸給你?”黑袍老者很不滿意,一個從來不賭的人,居然要跟他賭,這讓他越加猶豫。
“輸與不輸,只有賭了才知道。”白鳳城平靜道。
“你不是從來不賭嗎?”黑袍老者有些沒底氣,跟一個從來沒有賭過的人,反而沒有有些害怕了。
那些千場的自詡的高手他不怕,怕的就是這種沒賭過的人,因爲這種人運氣好的離譜,況且他很清楚這個二弟,從來不賭,卻要與他賭,就證明他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能贏。
問題是主動權掌握在他手裡,他若是說不勝,必然必勝,可二弟卻如此自信,讓他有些難受。
“就因爲從來不賭,所以想要試試運氣。”白鳳城笑着道。
黑袍老者越來越看不懂白鳳城,但以賭道爲生的他,卻不得不賭,最後只得答應,道:“既然你要賭,我便與你賭,到時候可別後悔。”
“後悔?”白鳳城笑了,他看着黑袍老者道,“大哥,你從來還沒輸過吧?”
“你這麼自信可以贏我?”黑袍老者越加沒有底氣。
“沒錯,這次我一定要贏你,而且要你輸的心服口服。”白鳳城冷笑道,“到時候別留下心魔就好。”
“那便賭了!”黑袍老者最討厭扭捏的人,他自己絕不能扭捏,況且是在賭場上,輸了便是輸了,贏了便是贏了。
雖然從未輸過,但他並不是輸不起,他眼裡的那名至尊,也不差這點時間,若是真的差這點時間,也不值得他枉費精力去救。
錘石部落,此時距離與猿魔獸的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了數月,一切都以秦墨預定的軌跡前進着。
只不過,錘石部落多了一頭猿魔獸,族人對它都很畏懼,若非是它一直呆在後山,恐怕部落會翻天地覆,這可是一頭七星古獸,平時忘不可及。
這一日,秦墨正盤坐在柳樹下,突然秦霖來到後山,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