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半年對於兩大陣營來說實在太短,可七十二城開啓之前,這半年對於兩方強者來說實在太長。
幾十年的大戰,百萬強者只剩下五千不到,然而第九紀元的強者對於這至尊古路來說,實在微不足道。
隨着一道古老的鐘聲傳來,最後一城終於開啓,第九紀元的至尊古路將在這一城池攻下後徹底結束。
有人會得到那耀眼的封號,有人會成爲至尊榜上的最強者,因此而名流千古,也有人註定默默無聞,埋骨古路。
兩方強者稀稀疏疏的站在古城上,遠沒有之前氣勢,誰也不知道七十二城會出現什麼樣軍團,什麼樣的至尊,隱隱間生出了一股龐大的壓力。
幾個時辰後,遠處的城池中依舊沒有動靜,兩大陣營的強者不安了起來,不由的開始議論紛紛。
“爲何幾個時辰了,還不見軍團出來,難道規則又變了嗎?”
“這是最後一城了,規則怎麼變,怕也變不到哪裡去吧。”
“若是規則真的大變,天道便是不給我們活路了。”
衆強者正議論時,突然有人驚訝道:“快看,七十二城裡有人走出來了。”
所有強者的目光都掃了過去,只見一名身穿白袍的人族少年從城中走出,這麼遠的距離本來不應該看到的,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少年揹着刀,一步步的從城池中走出,彷彿整個天地以他爲中心,他腳步很慢,卻又十分紮實,衣袂飄飄,好不瀟灑。
“難道說,這七十二城,就只有這一個人族至尊的顯化?”
“看來是的,只有他一人走出,沒有其他的強者出現,卻不知道這是爲何。”
“這一定是一個很可怕的強者,卻不知道是人族哪一紀元的至尊!”
人族這邊也是一頭霧水,因爲他們看不清這白袍少年的面容,又或者說即便他們看清楚了又能如何,人族八個紀元這麼多的少年至尊,即便是那些頂尖存在,又有幾個人能夠知道他們長什麼樣。
白袍少年緩緩的走來,穿越了兩城的戰場,走到了十里之外,便停了下來,當他睜開眼睛掃過城池上的強者時,所有強者都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原來他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從那城池走出時,一直是閉着眼的,他看着衆人,衆人就感覺一股如山的壓力降臨,眼前這人無法戰勝。
“這……”秦墨也是心底發顫,卻不知這少年至尊來自哪一個紀元,竟然有這般的實力,這可是隻有一個眼神啊。
就連傲秋這位是幽冥至尊也皺起了眉頭,她從來沒有生出過畏怯之感,但在這白袍少年面前,她卻害怕了,竟然想要離開這裡。
“再強也只有一人而已,我們聯手斬他,這七十二城便算破了。”大鵬族至尊歐鵬開口道。
“說的沒錯,再強也只有一人而已,我們可有五千多位強者,讓我們來告訴他,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百里周也道。
話說的再有氣勢,卻也免不了沒有底氣的成分,若是真的無懼,又何需站在城頭上,聯合衆強者去圍攻呢?
“雖然可能是我人族先輩,不過,爲了走完古路,卻也只能得罪了。”姬天陌也開口說道。
其餘古世家的強者也紛紛表態,四大域的強者自然也不例外。
秦墨跟傲秋幾人站在一起,卻沒有說話,心底卻無比的忌憚,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對手時,生出不敢上前的念頭。
不過,在兩方最強者的引動下,很快便以往常的方式從兩路出擊,圍困向了所有這名白袍少年。
秦墨卻一直站在城池上不動,惹的猴子跟傲秋一臉的奇怪,猴子耐不住性子問道:“你怎麼啦?難道不想去見識見識?”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去。”秦墨搖着頭道。
“你竟然也會怕?”傲秋驚訝時,略帶幾分譏諷。
“確實怕。”秦墨很大方的便承認了,遠遠的看着那白袍少年,眼中全是忌憚,“打不贏啊,哪怕聯手也打不贏。”
“怎麼可能,這裡可有幾十位至尊,幾百位的王者,再算上其它的強者,又豈是他一人能戰勝的?”猴子不信。
“連哥哥也沒有自信打贏他?”葉曉蝶也吃驚的問道。
“這世間怕沒有人能夠自信戰勝他。”秦墨苦笑一聲,有些無奈,“既然你們覺得可行,便走一趟吧。”
見秦墨一馬當先的落下了城池,傲秋和猴子卻是面面相覷,他們很理解秦墨這種心情,因爲他們也被那眼神掃過,可若是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也太讓人失望了。
葉曉蝶坐在醜八怪上,但是醜八怪只是打着響鼻,卻怎麼都不願意上前。
無奈之下,葉曉蝶只得下馬,想要牽着醜八怪走,可是醜八怪怎麼都不動,最後用力一掙,差點把葉曉蝶甩飛了出去。
葉曉蝶實力也不弱,卻穩住了身形,看着朝城池內疾馳的醜八怪,臉色有些的難看。
秦墨三人很快來到了戰場,卻發現前面的強者在那白袍少年千丈處停了下來,走進一看才發現所有強者的臉色都很難看。
“是……是……是他……”隱隱約約有一個聲音出現,卻顫抖着喉嚨,像是見了鬼一樣。
“聖皇,是聖皇,人族的聖皇!”這是異族的聲音。
“不可能,人族的聖皇怎麼會出現在至尊古路,聖皇怎麼可能有怨念存在,這實在太離譜了。”
“可他真的是聖皇啊,而且是人族最強的那位聖皇,不過這是他少年時代!”
“蚩尤,那位無敵的遮天之魔,一個人踏入無盡星空,打遍百族古祖,一生未嘗一敗!”
“少年聖皇啊,竟然是少年聖皇!”人族強者的聲音在發抖,身體也在發抖,連武器都握不住了。
“後輩族人,拜見蚩尤陛下!”站在最前方的人族強者突然跪倒在地,五體投地,顯得無比敬畏。
“後輩族人,拜見蚩尤陛下。”
“後輩族人,拜見蚩尤陛下。”
所有人族強者都跪倒在地,這一刻哪怕是至尊的榮耀也都顧不得了,聖皇面前誰敢造次,哪怕只是少年聖皇,卻也是人族心中的天。
異族見人族拜倒在地,臉色更加難看,事實上他們比人族更加恐懼,至少眼前這位是人族的陛下,卻不是他們的陛下。
自他們出生以來,在族羣中便有關於人族八代聖皇的傳說,然而最讓人畏懼的便是那位蚩尤聖皇。
蚩尤是人族公認的戰皇,他在第六紀元時就是人族無敵的天才,一路殺到第七紀元,直接證道的聖皇。
蚩尤也是人族活的最久的聖皇,因爲他整整活了十萬年,所以整個第七紀元人族都處於聖皇蚩尤的保護之下。
第七紀元百族同樣征伐,只是從未戰勝過人族一次,整個第七紀元十萬年,人族就活在勝利中,沒有任何一敗。
他站在山海關時,萬星都會失色,他因蚩尤之名而顫抖。
人們依稀還記得,那句開啓誅天之戰的“犯我人族者,雖遠必誅。”
於是,這位人族的聖皇陛下,開始了一個人的遠征。
他自山海關出,征戰萬星,打遍了諸天,幾乎每一位百族古祖都被痛毆過,無盡星域中,幾乎每一個有異族的星辰上,都刻有他的一段話:蚩尤到此一遊!
他曾經說:老子天下第一,沒有第二,不,連天都沒有我高。
這就是蚩尤,一位曾經在至尊古路上,殺的百族至尊膽寒人族少年,他還未證道聖皇時,無人敢在他面前稱尊,他是那個時代唯一的至尊。
後輩人族誰敢在蚩尤面前造次?異族又有誰敢面對蚩尤聖皇揮動手中的武器,他們不敢,因爲刻在星辰上的那些恥辱,到如今也沒能洗刷掉。
秦墨同樣跪在地上,卻是單膝跪地,他擡着頭,努力的想要與這位少年聖皇對視,卻發現哪怕只是一眼,都讓他心寒膽顫。
不知跪了多久,人族這邊一片寂靜,異族那邊卻是心頭恐懼,在這白袍少年面前,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就在這時,那白袍少年突然開口說話了:“起來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嚴,讓你起來,你便得起來,若是讓你跪下,你就得跪下。
人族站了起來,但臉色很不好看,因爲今天他們的對手就是這位少年聖皇,他們的陛下,他們從小到大最崇拜的人。
“人世間重走一遭,不過幻夢一場。”白袍少年開口說道,“出手吧,若是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又何談敬畏。”
人族強者面面相覷,異族這邊卻是無比擔憂,聽這話的意思,這位少年聖皇是有感情的。
畢竟是人族聖皇,哪怕只是少年時代,怕是天道也無法限制,如果真的對他們生出殺念來,即便有再多的手段,怕也不夠對付這位少年聖皇,第七紀元的至尊古路的事情,又要重演一遍了。
“爾等無需顧忌,既是重走一遭,便不會手下留情。”白袍少年臉上突然露出了冷色,這話的意思卻很明白了。
“後輩寧死,不敢冒犯聖皇。”一名中州的王者當即又跪了下來,一臉的虔誠。
“如此,要你何用?”白袍少年冷冷的掃了一眼。
那王者怔在原地,卻是動也不動一下,身邊的幾人查看時,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了生息,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恐懼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