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聽到秦墨最後這句話,但是當少年離去後,兩方陣營的強者都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人有些驚異。
“這七十二城便這樣攻破了嗎?”
“走了,居然走了,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逃過了一劫?”
“怎麼會這麼簡單。”
強者們議論紛紛,皆看向了秦墨,此時他們都很想知道那玉盒中的東西是什麼,竟然可以讓少年聖皇退走。
同樣,也有人怨憤,爲何秦墨不早拿出那東西來,非得最後時刻,纔拿出來,不然前面的那些強者就不用死了。
回過神來,秦墨立即感受到了在場強者的目光,卻面無表情,如今七十二城攻下,兩大陣營的強者立時互相敵對了起來,經歷這一役,卻還有四千多強者存活,而天道的規則卻是隻有一百強者能走出古路。
“不知是何物,竟然能夠讓少年聖皇退走,道友可願拿出來,給我們一觀。”異族中,突然有一青年走出,正是玄空。
玄空識得秦墨,可秦墨卻不識得玄空,卻感覺到了他這話中存在的敵意,如今兩大陣營明顯要分個勝負,他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了秦墨身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憑什麼要給你看?”秦墨冷道。
“道友卻說錯了,正所謂物華珍寶,有德者居之,更何況我只是想讓道友拿出來一觀而已。”玄空微笑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強者皆是一怔,隨即露出了貪婪的笑容,能夠讓少年聖皇都動容的寶物,他們豈能淡定。
誰都知道玄空這話無恥,但這種時刻,卻需要這種無恥的理由給他們做底。
果然,便有人接口道:“說的沒錯,只是拿出來一觀,又能如何呢?”
“只怕我拿出來給你們一看,估計也不會就此罷休了,真正想要的不是寶物,而是我的命啊。”秦墨心底盤算了一下,嘴上說道,“好啊,我可以拿出來一觀,不過,請你們自己來看。”
秦墨真的把玉盒拿了出來,卻沒有打開,而是轉了一圈,便停在原地一臉微笑。
玄空頓時眉頭一皺,掃了一週,果然沒有人敢上前,秦墨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即便是與少年聖皇一戰有所負傷,卻也不是好對付的,尤其是那源血和刀法。
頓了頓,玄空說道:“道友若是誠心,何不拿過來給我們傳遞觀看,道友放心,我們絕不會起覬覦之心。”
“哦。”秦墨卻一臉諷刺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向人家借東西,還得被藉着主動送上門去的。”
玄空卻是不語,只是看着他,事實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墨身上。
“雖說七十二城攻伐已經結束,該是兩大陣營互伐之時,可你如此武力,兩方強者都會忌憚,再加上連少年聖皇都動容的寶物,即便接下來被圍攻,人族這邊怕也不會相助了。”玄空心底打着算盤。
秦墨又何嘗不知道玄空玩的陽謀,只是他也沒辦法,誰讓他剛纔展現出了那麼多的寶物呢。
尤其是見到人族這邊都冷漠的看着他,心底便不是滋味:“這羣白眼狼,早知道就讓陛下先把你們殺了一輪,我再出手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秦墨也是無奈,畢竟若是少年聖皇真的殺伐起來,到時也會傷及無辜,秦墨可不想自己的朋友死在古路上。
“好啊,道友看個清楚。”說話間,秦墨直接把玉盒拋了出去,道,“可不要走眼了。”
他拋向的方向自然是玄空所在的位置,而這玉盒一出手,所有的目光立時都落在了玉盒上。
玄空臉色大變,心道:“這豎子真是狠毒無比,若是我拿在手,恐怕立即就會被圍攻!”
眼看玉盒落下,玄空卻是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那玉盒直接落在地上,其中自然是不可能有東西的。
可是,秦墨玩的也是陽謀,玉盒外有法印存在,想要穿透法印查看裡面的東西是不可能的。
但是,即便有人懷疑玉盒裡沒有東西,可同樣誰也不願意放棄,萬一裡面真的有東西呢?
畢竟秦墨如今身負重傷,實力銳減,明智者自然是會把東西交出來,而不是拿在身上引大禍上身。
玉盒落在地上,所有強者注意力都被轉移了,而秦墨則是趁勢服下了幾枚七品療傷丹,這纔好受了一些。
眼看着局面不對,玄空突然說道:“道友實在居心叵測,卻拿一個空玉盒來誆騙我們,想引起我們混戰嗎?”
秦墨笑着回道:“你不看又怎麼知道我在誆騙你呢?”
“你……”玄空頓時有些無言,這一招實在太狠了,幾乎把所有強者都玩弄了進去,只因爲這玉盒裡的東西太誘人了。
玄空若是真的去查看,恐怕立即就會引起人族的圍攻,而若不去查看的話,等秦墨恢復過來,便難對付了。
眼見着形勢大變,玄空上前幾步,道:“道友若是願意脫下手指間的儲物戒給我一觀,不就知道玉盒裡有沒有那東西了嗎?”
兩方強者一聽,頓時恍然,又看向了秦墨,若是秦墨不願意,這玉盒裡肯定是什麼都沒有的。
見此,秦墨到還真有些佩服玄空,卻笑道:“不敢不從。”
說完,秦墨把儲物戒放在手中,等着玄空來查看,這一幕卻讓在場的強者都生出了疑惑,難道玉盒裡真的有那東西?
“此子真是心機叵測!”玄空有些沒底,思忖了一番,便走向了秦墨。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兩方強者也都緊張了起來,到十丈距離時,秦墨背後虛空之翼一震,便來到了玄空面前,並瞬間拔刀,只見刀光一閃,玄空便被劈成了兩半。
再回頭時,秦墨的刀已經入鞘,而玄空依舊保持着站立的姿勢,臉上全是震驚之色。
見此,衆人都是發毛,沒想到秦墨重傷至此,竟然還能發出如此恐怖的一刀,而且一斬就是一位至尊。
突然,“轟”的一聲,地上的玄空突然炸裂,卻沒有血跡,而是化作了一陣煙塵,將秦墨籠罩了進去。
“道友還真是心狠手辣!”玄空的聲音再次傳來,卻是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煙塵散盡後,秦墨臉色難看,而兩方強者卻如見了鬼一般,明明玄空被劈死了,爲何還活着呢?
“難道這位至尊擁有化身不成?”
“化身怎可能擁有如此實力,絕不是分身。”
“那是替身法符,只有替身法符擁有如此威能,可模擬本體一切的氣息,只不過時間並不長,除非與之交手,纔有可能發覺出來。”
“如此說來,這位至尊還是一位符師?”
很快便強者判別出了門道,而走出來的玄空,也不言語,似乎默認了這個事實。
“用一張替身法符來試探我,還真是奢侈的很。”秦墨在《奇物志》中得知有替身法符的信息,卻是極難煉製,即便這玄空真的是一位符師,也絕不可能煉製出來,那可是十級符師才能煉製的東西。
十級符師有多強?那可是相當於人皇的存在。
“爲了殺你,我可是準備了太久太久。”玄空乾脆撕破臉皮,也不在意那玉盒了,“終於引道友入了陣法。”
說話間,玄空看向身後,衝藍鹿說道,“藍道友,接下來便是你的事情了。”
秦墨一聽,臉色難看,正想要虛空之翼脫離原來的位置,卻發現十道沖天的血柱自他四周升騰而起,每一根血柱上,都有旌旗飄揚,顯然是陣勢陣旗。
但真正讓秦墨毛骨悚然的是,這十道血柱中,透出那股可怕的殺氣:“竟然引動了至尊古路的殺氣!”
這古路被血染紅,不知有多少強者隕落在此,此時怕是少年蚩尤,恐怕也會動容。
“原來你一開始,就沒在意玉盒裡的東西,只是藉此來迷惑我,最後動手殺你時,你那替身法符上,卻有陣旗存在,只要我一砍下,就會觸動陣旗,將我困在裡面,真是好算計!”秦墨判斷出了原委。
“果然不愧是我能與少年聖皇一較高下的人物,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明白了前因後果。”玄空拍了拍手,道,“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那麼,我的同族們,也絕對不可能幫我的,對吧?”秦墨看向了一衆人族強者。
在他的目光下,一衆強者紛紛低下頭,顯然很內疚,但有的還是直視着秦墨,眼中都是冷漠。
只有傲秋在第一時間裡,從人羣中走出,站在了大陣外,面對着所有強者,她不說話,斷劍卻已經握在了手中,哪怕與衆生爲敵,又能如何?
緊接着,葉曉蝶也跑了過了,隨後便是猴子,他們站在陣勢前,顯得如此的孤單。
見此一幕,南域的強者中,一名至尊從人羣中走出,來到了傲秋等人身邊,卻是李慶宏。
他掃了在場的人一眼,道:“沒辦法,欠他一條命。”
緊接着,爲首的葉卿也走了過來,卻瞪了秦墨一眼,看着葉曉蝶道:“要是爹爹知道我是這麼死的,肯定會打爛你的屁股!”
葉曉蝶臉一紅,事實上葉卿纔是他親哥。
過了很久,怕死的李薶也來了,他完全是無奈,因爲和秦墨有契約在身。
即便有如此多人走出,卻還是有些孤單,但緊隨着李薶,南域裡走出數位人王,其中一位就是烈陽部落的天龍王。
他笑着看了秦墨一眼,道:“我們的命,可都在你手裡了,小子,要是破不了陣,咱麼就一起下黃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