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生真龍之象,這是天命所歸之理!”
“天命所歸?豈不是說,他那些異端邪說,符合天道!”
“大禍啊,吾人族之大禍啊。”
教習們悲呼,身後一些帝尊臉色也是難看,有些後悔,幹嘛不在半路上,就把這個異端給截殺了。
除了負責考覈的教習,學宮內的學子們也被這異象做震動,紛紛從山上走下,觀看着考覈,但看到東鑑那禿頭時,臉色都很難看,有的甚至生出了殺機。
“嗶”的一聲鳳鳴,就在那真龍出世之後,突然在人羣中,騰起一頭真鳳,同樣是玄黃之色,傲立於天際,與那真龍遙遙相對,似是爭鋒一般。
一衆教習立即看了過去,卻見是那邋遢道人包爽,此時他身上環繞着玄黃之氣,目光如炬,下筆如有神,都在紙上。
“是他!”教習們臉色不由好了一些,雖然包爽的師父很古怪,至少不是西域的異端,能有如此文氣,卻給他們爭回了面子。
“龍鳳相爭,這二人日後乃宿命之敵,如此到也好了,至少有這老不死的徒弟去收拾他。”一名古世家的帝尊說道。
“沒錯,這龍鳳相爭,必有一傷,異端邪說雖然有天命之象,又哪能在我人族土地上生存。”另外一名帝尊附和道。
他話音剛落,人羣中突然傳來一聲虎嘯,衆人看去,只見一名不起眼的強者身上,也是玄黃之氣流轉,那頭玄黃色的大虎盤旋在他上空,與真鳳和真龍遙相呼應,同樣是相爭之勢。
“他是誰?”教習們心頭產生了疑問,因爲此人沒有入過他們的法眼,也不是第一場考覈從迷陣裡走出來的人。
“玄黃文氣,白虎之象,此人殺念極重,必是鎮壓一方,世間少有的將才。”
“先有真龍,後有真鳳,現在又出現一位白虎,龍鳳相爭,白虎齊鳴,這不是好事!”
“可是,這人到底是誰,來自何方,爲何之前從未見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泱泱人族,強者不知凡幾,有些隱藏者也不稀奇,待會看他寫的是什麼就好。”
有人擔憂,也有人驚訝,卻也有人不放在心上,覺得這是人族大興的徵兆,當然這是要除去那異端東鑑的。
“吼”的一聲。
正當衆人生出因此而驚駭時,突然一聲巨吼傳來,所有人都望了過去,只見一名青年身上突然升騰起玄黃之氣,化作一頭麒麟飛向了天空。
“瑞獸麒麟,這是文才鼎盛之象,世間少有的麒麟才子!”
“竟然連麒麟才子都出世了,這世道難道真的要亂了嗎?”
“此人又是誰,爲何從未見過,之前也未踏出迷陣。”
這名渾身玄黃之氣,生出麒麟之象的人,卻也很陌生,在此之前並沒有名聲存在,現在卻是四大異象同時出現,而這麒麟異象最爲驚人。
一出世,便隱隱間壓制住了三大異象,而那三大異象竟然聯合起來,像要與之對抗。
不過,這麒麟異象卻有獨領**之意,對那三大異象的聯合毫不在意,那異象的主人的注意力都在筆下的文章中。
同一時間,中州皇城,光明殿上,都靈從沉思中甦醒了過來,她看着齊鳴的四大異象,不由的皺起眉頭。
那名青衣女子出現在她身畔,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譏笑道:“真龍顯天命,真鳳氣數還,白虎正當道,麒麟領**,真是好不熱鬧,你不準備去看一下嗎?”
都靈沒有回頭,只是看着異象,冷道:“我去不去,何需你來管。”
“之前說不見他,卻在人家上青樓時,又忍不住去見他,殿下的醋意真大呢。”青衣女子嘲笑道。
“他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都靈冷冷的回了一句,“既然你想去看,那我們就去看看好了。”
都靈擡手一招,身邊白霧一閃,出現了一頭通體雪白的天狼,隨即一躍而上,踏空而行,便去了稷下學宮。
稷下學宮的深處,一名中年書生看着山下的異象,不由眉頭微蹙:“先有真龍,後有真鳳,又有白虎,連麒麟才子都出來了,看來老師說的蒼生大劫,真的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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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何出此言?”就在此時,一名青年緩緩走來,他手裡拿着書,卻不爲那異象所動,走到近前,又道,“我看這是人族大興的徵兆,這第九紀元,也許我人族會重開天地。”
“師弟想多了。”中年書生苦着臉道。
“即便蒼生大劫真的來臨,你我又能如何?”那青年放下書,說道,“還不如多讀幾本書,也好應付這大劫,師兄說對嗎?”
“有理。”中年書生點頭。
四大異象齊鳴,蓋壓了在場所有的強者,儘管並非是故意,但這種壓迫感,卻打斷了在場強者的文思,在這異象下面,卻沒有人有勇氣敢繼續下筆。
秦墨自然也感受到了這異象,不說不爲所動,但至少他的心底很平靜,此時他卻感覺手中的筆非常的重,好像握的不是筆,而是至尊龍刃。
前面那一句,便花了他三分之一的時間,而後面這一句,越寫越難寫,好像有一種無形的規則在限制着他。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寫到此處時,秦墨的手都在發顫,若非是他修爲足夠強大,有世界之力支撐,此時早已經放棄了。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秦墨催動神魔之體,又動用了世界之力,這纔將這句寫了完整,卻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一般。
“只有這最後一句寫下來,才能成爲一篇完整的詩詞!”秦墨心底生出一萬個想要放棄的念頭,可他知道不能放棄,提着筆,逆着那股壓力,寫道,“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朝天闕”三字落下,天空突然雷霆涌動,自他身上,突然一頭大鵬展翅飛騰而起,身上的文氣直接從青色躍爲玄黃,卻並沒有停下,玄黃中又生出了絲絲的紫氣。
“嗶”的一聲清嘯,伴隨着那雷鳴,大鵬鳥展翅高飛,騰宇九天之上,四大異象在這大鵬鳥面前,黯然失色,連那獨領**的麒麟都顫顫發抖。
“玄黃生紫,竟然有文聖之兆!”
“文中生出大鵬鳥,力壓四大異象,這古今罕有!”
“他是誰?”
“他是那個閉着眼睛摸出了迷陣的人。”
“此人文氣,竟然生出大鵬鳥,這是有扶搖直上九重天的心啊。”
“我們居然走了眼,這人竟然有文聖之資,這紫氣雖然只是幾縷,若是蘊養下來,用不了百年,必成文聖!”
整個稷下學宮,都因這大鵬鳥的出現,而震動起來,不僅僅是教習與觀看的帝尊,在場的那些強者,也都側目看了過去。
東鑑此時已經寫完了文章,那萬年不變的和煦,卻也因這大鵬鳥的出現而動容,因爲他知道這不是大鵬鳥,傳說的大鵬鳥可不能力壓其它幾大族羣。
包爽也看着秦墨,只覺得眼前這人十分熟悉,他仔細的一想,臉色突然變了:“難道是他?”
人羣中,那生出白虎異象的強者掃了秦墨一眼,不由的露出了幾分殺機。
那生出麒麟異象的青年看着秦墨,有些驚訝,自言自語道:“鯤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這是鯤鵬,而不是大鵬,乃是大鵬鳥的先祖,世上最強大的生靈之一,號稱可與神魔大戰。
學宮深處的中年書生本準備閉目養息,卻突然被這鯤鵬異象所驚動,不由站了起來,突然大笑了起來。
他身邊那名拿着書的青年卻是奇怪,問道:“師兄何故發笑?這鯤鵬文氣,乃是攪動風雨之象,如此纔是人族大亂的徵兆!”
“鯤鵬扶搖,攪動天地風雲不錯,可若有一日上了九重天,卻也可鎮壓萬古。”中年書生說道,“看來,我們要有一位小師弟了。”
“老師脾氣古怪,不一定會收他。”拿着書的青年卻搖頭道,“況且,他的文氣中,總有些不對之處。”
“對不對,待會看看再說。”中年書生凝重道。
衆人都看着秦墨,可秦墨卻並沒有看着衆人,甚至一點都不高興,反而是覺得有些不妥。
他拿起那張紙,感覺很重,心底想道:“不好,闖禍了,這詞雖然應景,卻與人族大勢不符,尤其是這句靖康恥,猶未雪,人族雖然有恥,卻從未有過沒有洗刷的恥辱,即便我改,卻又從哪裡找個人族的恥辱出來改?”
嘆了口氣,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秦墨直接把這篇詞,撕成了碎片,也就在同一時間,虛空中的鯤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在做什麼?”一衆教習皆是駭然。
“瘋了嗎,竟然把這樣一篇好文章,直接撕了!”
“文氣潰散了,異象也消失了,也就是說,文思徹底斷了,無法再接續起來。”
“鯤鵬之象啊,竟然就這麼白白的浪費了,要知道這種機遇即便是大文豪,也是百年難得一遇,他居然撕了自己的文章!”
所有人都是駭然,不僅是因爲看不到這片文章,也是在爲秦墨惋惜。
這寫文章就和突破境界一樣,明明已經突破了,卻強行的毀了自己的境界,這樣即便不走火入魔,此生怕也難得寸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