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山巒之上,一名青年看着這條龍若有所思,這自然不是龍族,而是玄黃大陸的龍脈之靈。
青年正是東嶽地皇姒下,沉默了許久,他自言自語道,“一首詩就讓龍靈共鳴了嗎?真是奇怪。”
龍靈在太上上盤旋了一圈,突然落到了秦墨身邊,身體立在虛空,一雙朦膿的眼睛,望着秦墨。
“龍靈共鳴!”在場的人都驚訝的看着這一幕,突然有人想到了中州發生的事情,在稷下學宮時,秦墨一首短歌行,引祖龍共鳴。
只是祖龍並未出現,但中州的人都聽到了那來自地低深處的龍吟聲。
然而,讓人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龍靈看了秦墨許久,突然低下了頭,靜靜的湊到了秦墨面前,感覺十分親切。
秦墨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下意識的伸出手,輕輕的撫在了龍靈的頭上,觸碰到那玄黃之氣時,感覺溫軟而奇妙。
“嗚……”龍靈發出一聲低沉的長吟,身子向前挪了挪,把頭放在秦墨的胸口蹭了蹭,巨大的頭顱頂的秦墨連連後退。
“這怎麼可能,龍靈竟然這麼親近他。”書院的弟子都是瞠目結舌,千百年來能夠讓龍靈親近的只有聖皇。
高貴的龍靈乃是玄黃大陸之基,若是地低沒有了龍脈,若是龍脈沒有了龍靈,玄黃大陸將變成一片死地。
秦墨不是聖皇,但他卻感覺到龍靈的對他的好感,心底不由奇怪,難道真的只是因爲一首詩嗎?
他作詩也只是嘗試,卻沒想到真的成功了,而且這次不是共鳴,而是龍靈出世,盤旋在他周身。
“天地間,除了聖皇外,便只有大氣運者能引龍靈親近。”白眉突然開口說道,“老弟能夠讓龍靈親近,氣運之渾厚,非常人所能及。”
衆人聽了,這才明白了過來,看着秦墨十分羨慕,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氣運,才能夠稱做大氣運者。
所有人對這句話深信不疑,可只有姜寒霜不信,三王開泰,秦墨幾乎耗盡了所有的氣運,那是她親眼所見,差點就沒天道的雷劫給劈死了。
這些日子她一直跟着秦墨,所作所爲都一清二楚,秦墨又哪裡有能耐去整一個大氣運來。
“如果不是大氣運者,那麼爲何龍靈會與之親暱?絕非一首詩這麼簡單。”姜寒霜看向了白眉,“他又在掩飾什麼?”
“嗡”的一聲,泰山震動,龍靈突然離開了秦墨,在他周身盤旋了一週,隨後依依不捨的飛騰入天,猛的降落下來,往泰山之巔落下。
人們並沒有驚訝,更別說擔心龍靈會撞上山巔而出事,在龍靈觸碰到山巔的一剎那,便融入了山腹中,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蕭玄握着他的玄鋒劍,呆滯的看着這一幕,如果沒有龍靈出現,秦墨肯定是無法抵擋他這一劍的。
但他並沒有放棄,而是揮劍,道:“第五式,泰山風雨起蒼茫!”
“轟”的一聲,一股狂暴的氣勢自蕭玄的劍勢中而起,好像狂風驟雨一般,天地變得昏暗了起來。
蕭玄臉上十分蒼白,不是因爲受傷,而是因爲這一式太過可怕。
商君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喊道:“這一式不是你的境界能夠支撐的,速速收勢認輸!”
龍靈都出現了,山勢自然也借不到了,但這一式卻不是借用山勢的一式,而是把自己化作了泰山,凝聚無匹的劍勢。
即便是強大的聖王也勉勉強強,只有到達帝尊境才能完全的掌握這一式。
書院的一衆弟子都是吃驚,太嶽劍法本是連貫,從第一式到第九式,一旦連貫起來,一劍便有泰山之力。
但這第五式卻是一個門檻,難倒了無數的天才弟子,如今蕭玄施展出來,卻是山呼海嘯,愁雲慘淡。
可是,他們都沒有勸說,因爲書院弟子便是如此,認定的道理便要堅持到底,同樣認定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後退,哪怕前面是萬丈懸崖,也不惜縱身躍入。
劍勢還未落下,秦墨便感覺到風雨飄搖,可見這一式有多可怕,不過在這狂風驟雨的劍勢下,秦墨卻是巋然不動。
“你不是要看至尊龍刃嗎?如此,我便如你所願!”秦墨微笑說道。
蕭玄臉色一變,突然感覺到秦墨比之前可怕了,這種可怕不是因爲力量,而是因爲他手中似乎握着什麼。
他望了過去,只見秦墨手中出現了一把刀,一把密佈着綠色龍鱗的刀,一把沉重無比可稱至尊的刀。
正當人們被這劍勢所驚駭時,只聽到“鏘”的一聲,刀光一閃,蕭玄手中劍還未落下來,便被斬飛了出去。
所有的劍勢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人們再看向天空時,只見秦墨握着一把刀,沉重無比的刀。
他身上沒有任何駭人的氣息,就像他手中握着的刀一樣,但刀與人合一,卻無比可怕,那種無形的壓迫感,竟讓他們生出了懼意。
這一刀很快,連白眉都沒有看的太清楚,同樣這一刀很重,因爲秦墨一刀破了蕭玄所有的劍勢,太嶽劍勢沒有弱點,但它本身就是弱點,因爲太嶽劍勢很沉重,只有更沉重的東西,才能夠破得了太嶽劍勢。
“轟”的一聲,蕭玄自空中跌落,緊跟着那把玄鋒劍也落了下來,重重的插入了泰山之中。
整個後山死寂一般,誰也沒有說話,但書院的弟子這一刻才明白秦墨之前爲何說他不能拔刀了。
“他不是在羞辱我們,他這麼說,是因爲他的刀很可怕!”書院弟子面面相覷,如果秦墨想蕭玄,也只是一刀而已。
商君看着自己得意門生落敗,卻有些慶幸,他慶幸的是秦墨只是斬去了蕭玄的劍,而沒有傷他的性命。
這讓他心底突然無比的羞愧,因爲之前他一直以爲秦墨會對蕭玄下殺手,他這樣殺伐不止的人,怎麼會有良知?
這一刀落下時,他知道自己錯了,羞愧是因爲他不但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秦墨這一刀不但沒有傷了蕭玄的性命,反而是救了他一命。
太嶽劍勢第五式恐怖無匹,根本不是蕭玄能夠掌控,若不是這一刀打斷,即便蕭玄能夠一劍刺出,也會把自己的性命給賠進去。
秦墨落下虛空,手中刀已經消失不見,他走到蕭玄面前,蕭玄卻低着頭不說話。
正當衆人以爲秦墨會羞辱蕭玄一番時,卻見秦墨伸出了手,道:“你想知道爲什麼你的劍敵不過我的刀嗎?”
蕭玄愣了一下,擡起頭,問道:“爲什麼?”
“起來我就告訴你。”秦墨笑着道。
蕭玄猶豫了一下,還是搭着秦墨的手,站了起來,道:“爲什麼?”
“因爲我的刀每次劈出去的時候,總是有目的的。”秦墨說道。
“目的?”蕭玄很疑惑,他所學的禮教告訴他“大道之行,天下爲公”正好與秦墨相反。
因爲目的往往跟利益扯上關係,利益則跟小人扯上關係,太嶽書院都是君子,君子如何能行小人之道?
但回想到剛纔那一刀,蕭玄突然明白了過來,拱手一禮:“受教。”
秦墨點了點頭,卻見書院的弟子都敬畏的看着他,這次卻沒有之前的隔閡。
他正要離去,商君突然出現,道:“等等。”
秦墨皺起眉頭,問道:“你不會還要跟我辯論一場吧?”
他沒想到,商君卻是拱手一禮,十分恭敬,道:“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特來賠禮。”
說着,商君躬下了身子,這讓秦墨奇怪,心想這個老學究難道改變了之前的想法了?
但他剛有這念頭,商君便起身,道,“不過,老夫依舊堅持之前所說,雖然辯不過你,但老夫深信如此。”
秦墨奇怪了,心想既然你堅信不移,那爲何還要道歉?秦墨卻不知道這商君道歉是因爲跟蕭玄對話時,斷定秦墨一定會下殺手。
但他卻沒有問,因爲這會很尷尬,而秦墨又不想讓商君尷尬,原因就在於商君的堅持,如果他不堅持了,秦墨反而覺得他虛僞了。
正因爲這簡單的堅持,商君顯得比之前可愛的多,他可以道歉,但卻絕對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道理,這纔是秦墨喜歡的書院。
至少,秦墨承認他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諸位。”秦墨目光環視衆人,當所有人都被他所吸引時,繼續道,“從今天開始,我決定在書院煉丹,煉製**。”
聞言,書院弟子都是一愣,反應過來都是驚呼,其中一人小聲的問道:“你是丹王?”
“沒錯,這是皇城丹師殿的丹師憑證。”秦墨拿出一面銘牌,擡手揚了揚。
這時商君跟蕭玄也看了過來,心想難道他準備融入書院,給書院送一份大福利?
但接下來的話,卻上商君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聽秦墨道:“當然,材料需要自備,成丹的機率有七成,不過,煉出的丹藥,我十取其三。”
“朽木不可雕也!”商君確定蕭玄沒事後,立即拂袖而去。
書院其它的老學究們也都有些反感,覺得秦墨是無可救藥了,只有白眉無奈的笑了笑,道:“原來是這麼個目的。”
一衆老學究們走了,但書院的弟子卻都留了下來,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