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鄭泰與張水生相間,連着三天三夜,便是在那清平縣與安何縣交界之處,遊山玩水,騎馬狩獵,述說着當年求學之事,好不快活。
而鄭泰也是盡消疑惑,不再質疑其他,只是當作張水生奇遇之後的轉變而已。
當下兩人共立盟約,誓言共同進退,且各憑實力,看誰攻佔河原郡的更多土地。
待鄭泰回清平縣城之後,經過張水生及徐福的提醒,將兵馬分爲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由汪直,徐術和張石帶領,將一千水軍,五百士卒及兩千俘虜安排在巖島之中,畢竟這是鄭泰的大後方。其巖島水軍可以封鎖帝國北部海岸,不時可以收些過路費,是非常划算的。而另外那五百士卒及兩千俘虜則負責巖島的治安,及軍田的耕作,這便保證了鄭泰糧食的自給自足,增加其行動的獨立性。
第二部分則是由易瑞風,徐福帶領,約一千部衆,駐紮在清平縣城之中,負責清平縣的保衛工作,並且特意派遣單傑率本部人馬,三百部衆駐紮在西南羣山之中的小戶鎮,做着招降山匪的工作,並作爲一個奇兵,輔助縣城兵馬的防守。
而第三部分,則是那連山港。鄭泰特意派遣新近投誠的王易爲連山港城主,管理該港日常事務。而派遣賀樊並兩百部衆,管理連山港水軍,以與巖島遙相呼應。
是以現在鄭泰麾下有近兩千五百部衆,而且過不了幾個月,怕是那剩下的兩千俘虜也會被鄭泰慢慢吸收。其勢力,相對於只是擴軍到一千五百部衆的張水生所部來說,依然是非常不錯的。
但是就在這各方事務漸漸規整之時,其鄭氏族長鄭清派人傳話:
“今有巨匪鄧翠山屯兵於漢燃山深處,召一千兵馬,燒殺掠搶,傷人無數。但吾族精銳盡在西部之地,以做圖謀之大事。是以吾雖有兵馬兩千,但無領軍之人,你可自行回來,領吾之兵馬,收降汝之產業!”
鄭泰聞言,不由大喜,更是將那傳話之人拉攏過來,忙問道:“此話當真,我爺爺願意送我一番造化?”
這傳話之人,也是不由的笑了:“你乃是我主上之長孫,主上之產業,必將士汝之產業。此次派你剿匪,主上可是想要看看你當今統率之術啊,還望您不要讓主上失望。”
“放心,我必然全力以赴!”
漢燃山,是位於上邪,威海,東渡三郡的交界之處,歷來便是山匪羣聚之地,但是此地位於各郡邊緣,山下諸縣着實算不上富饒,是以這漢燃山的山匪還從來沒有真正強盛過。
鄭泰此刻正騎在馬上,身後跟着兩千餘衆全副武裝的兵馬。這些兵馬便是鄭泰的爺爺,鄭清的底牌,其戰力,怕是着然不錯。
鄭泰的旁邊,並馬行駛着三位戰將,分別是百寺鐘,韓秦,肖武。這三人,皆是鄭清麾下大將,其勇武怕是不再汪直,賀樊之下。
自鄭泰孤身一人回到威海,並率鄭清麾下兵馬來到漢燃山之下,已然是二月三日了。
前些時日,鄭泰更是和鄭清舉燈夜談,共商天下大事,倒是知道了許多秘密。其中,便包括此次剿匪的原因。
要說這漢燃山上的巨匪鄧翠山,其名氣若是放在數年前,當真是聞名潮東。
這鄧翠山啊,本是傑餘夫麾下的一員大將,在邊境上常年與長宮國大戰,其勇武,當真恐怖,更是被敵軍稱爲“山熊”。但是這鄧翠山雖然打仗可行,殺敵不錯,但終究是不會做人。其某日作戰之時,因一些口角得罪了傑餘夫之弟傑余男。
要說這傑余男,雖身爲一方鎮軍司馬,卻是一瑕疵必報之人,打仗不行,但整人可以啊。是以經過多方算計,鄧翠山所部便在一次作戰之中近乎全軍覆沒,只留他及數十人逃脫。而後那傑余男更是利用關係,欲以不聽軍令,擅自行動之罪謀害於他。
但鄧翠山終究還是逃了出來,在感覺從軍無望,並被郡縣通緝之後,鄧翠山不甘仇恨,直接帶着數位弟兄,於半道強行殺死傑余男,繼而逃亡至漢燃山上,成爲了一方土匪。
而現在,鄧翠山更是統一了漢燃山各路人馬,成爲了一千餘衆土匪的大統領。
而鄭泰,便是奉鄭清之命,前來看看鄧翠山有無收服的可能。畢竟這傑余男作威作福的依仗,傑餘夫,可是死在自己將士之下啊!
“嘿嘿,如若是收服鄧翠山這等猛將,是不是就能和那周倉一比呢?”
鄭泰繼而想到了那張水生麾下的兩員大將,其中那周倉可是獨自抗衡汪直,賀樊及易瑞風三員大將而不落下風的猛將啊!
鄭泰剛剛在漢燃山腳下列開陣來,其羣山之中,那最高大的山峰腰間,有一座巨大而簡易的山寨。這便是鄧翠山的大本營了。
在那山寨之中,有一座高大許多的木屋,裡面只見鄧翠山高坐於堂首,虎皮大椅之上,其下有四人在坐,共同商討寨中事務。
這時,只見那屋外有一小兵快步跑來,大聲叫道:“大,,,大,,,大王!山底下有兩千多官兵叫陣,似要來近山剿匪啊!”
“哼!區區兩千兵馬,便想要剿我山寨,狂妄!”鄧翠山聞言大怒,猛地起身,便帶着諸位頭領及大小部將走到寨前一開闊之地,望着遠處那列陣齊整的兩千兵馬,鄧翠山不禁露出一些回憶之色。
“他們果然來了。”自鄧翠山在漢燃山上作威作福以來,這數年之中,只有些縣尉之流前來組織過剿匪,雖兵力也是有數千之中,但終究是沒有如此齊整的裝備。
“他們是哪方兵馬?”
“是,新任威海郡守,鄭清的部下,聽說是他的孫子巖島司馬鄭泰帶的隊。”
“果然是這中平鄭氏,看來,他們容不下我了。這倒也是,屋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這整個潮東都是他們的了,我等也沒有了活路啊。”
見大王唉聲嘆氣。三統領的眼珠轉了又轉,最終試探性的問道:“大王,要不我等投降於他算了,憑藉您的實力,絕對會受到重用的啊。”
見三統領把話說開了,五統領也跟着說道:“是啊,大王,聽說那鄭泰從不拘小節,他手下的汪直,賀樊也是海盜之流啊。說不定我等投降於他,還能受到重用!”
“對,對對!大王,想那汪直投靠之後,到如今更是一方海軍大將,聽說統領兩千兵馬呢,如若是我等投降於他,在這陸地上,您肯定也如汪直一般,受到重用。”
“是極,是極。現在鄭氏奪取潮東,算得上是一方諸侯,也不算違背您當初發過的‘不再入朝爲官’的誓言。而且現在投誠,如若是在以後鄭家成就大事之後,我等說不定也能享受一番榮華呢!”
見得三統領和五統領左一言,又一語的說着投降鄭家的好。二統領的面色不禁陰沉下來,雙眼陰翳之色一閃而過。
隨即二統領上前說道:“大哥,此次鄭氏派精兵前來剿匪,我等還是要從長計議啊。”
“嗯,我等還是回屋慢慢商議吧。”鄧翠山聞言,竟然直接往回走去,不再留意山下之敵,倒還是熱的衆位頭領一陣措意。倒是三統領和五統領雙眉一皺,悄然的向着二統領看去,有些暗惱。
要說這三統領及五統領,便早就被鄭清重金收買,以爲內應。要不然那鄭清怎麼會放心的讓鄭泰只帶着兩千兵馬前來剿匪?要知道鄭泰身爲族長長孫,雖然現在地位不高,但看現在的成就,多半便是下下任的族長了。
再說這山寨議事廳之內,諸位統領及大小頭領正吵成一團。一方人以三統領及五統領爲首,主張下山投降,以圖榮華富貴。而另一方則以二統領爲首,主張死戰不降。而那鄧翠山則坐在虎皮大椅上一言不發,面色陰晴不定。
見得鄧翠山似做猶豫,二統領憤然的拍起了椅子,站起來大聲喝道:
“老子當了山匪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老三,你真的以爲他們是真心想讓我們投誠嗎?還不是待得我們下山,好一舉將我們打盡!不要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你!!!”三統領勃然大怒,卻話在嘴邊,不知道該怎麼罵出口。要知道這三統領的父親,便是在投降之後,被那招降的縣令下令處死的,此事才過七年,自然是歷歷在目。
見得三統領啞巴了,五統領的額頭不禁有些冷汗冒了出來,也只得大聲辯解道:
“你們弄錯了!要知道這潮東之地,本就是那鄭家巧取豪奪出來的,現在還被朝廷視爲反賊啊!現在沒有派軍攻打,只是因爲帝國正在崩潰的邊緣啊!是以那鄭家只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土匪啊!我等跟隨強大的土匪有何不可!”說着,五統領小心翼翼的看着鄧翠山,見其並無耐煩之色,繼而狠下心來,繼續說道;
“我等向鄭家投降,就如同當年甘願歸鄧大王統領一樣,臣服於強者,有何不可!”
說着,五統領更是惡向膽邊生,向鄧翠山大聲問道:“大王!你當年說你比我們強,便只能由你統領!如今鄭家精兵數萬,我等歸降於他,有何不可!”
五統領一言,在做衆人皆大驚失色,這不是在當中質疑大王的能力嗎!
只見那鄧翠山聞言緩緩的站了起來,俯視的看着五統領,傲然說道:
“他鄭氏,有我強嗎?哈哈哈哈,笑話!吾當年廝殺外國之時,那鄭氏,還在中平縣裡縮着呢!他要戰,我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