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輻射?”趙然直接愣了。
“哈?”趙宇臉色大變,刷的一下戴上了腰上沒被沒收的制式防化面具,然後麻溜的滾出老遠。“你們小心!這裡有核泄漏!”
“泄露你妹!”趙然順手從旁邊抓起一把冰塊向他砸了過去,然後才一臉疑惑的看着郝紳和他手裡拿個小巧但科技感十足的探測器,“到底是什麼情況?什麼輻射?”
“應該是某種特殊的能量輻射,這枚簪子是玉質的,它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在這種能量的影響下,產生了一種增生效應。就像你看的那樣,它就像是植物一樣,生根發芽了……”郝紳古怪的看着玉簪,做出了大膽的猜想。同時也注視着探測器上回饋過來的信息,在玉簪和與之相連的玉化皮膚上殘留着某種能量的殘渣,這種能量的類型此時還屬於未知,但卻肯定不是地球上的東西。
“跟這艘宇宙飛船有關?”趙然看向了旁邊的戈古恩號。
“八成是了。三年前的這場事故造成的原因不就是因爲這艘飛船上泄露的輻射麼?我之所以有這種猜測,也是因爲你之前說的情況。”郝紳搓了搓下巴,“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從資訊的角度進行分析,存在一種能夠令玉石產生增生現象的能量並不是不可能的。”
“那,那我的簪子怎麼辦?不會白跑一趟了吧?這根簪子對我很重要的……”趙然頓時都快哭了。
“這倒不至於,你的簪子上殘留的能量殘渣能級並不高,那似乎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能量,跟核能漫長的半衰期完全不同,在這三年裡它似乎已經散溢的差不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飛船泄露出的能量本身就不多,畢竟這艘飛船在墜毀之前就已經受創嚴重。再說了,還有我在呢,只要稍微處理一下就沒事了。”郝紳柔聲安慰了一句,隨即伸手握住了簪子。
隨着某種力量的激發,那根已經和屍體肌膚融爲一體的簪子頓時發出瑩瑩的綠芒,在一陣細微的碎裂聲裡,簪子增生出的那些觸手一般的玉質紛紛碎裂,須臾之間,一根完整無缺的玉簪便被取了下來。
趙然立刻從郝紳的手裡奪也似的拿了回去,寶貝的親了兩口,感謝的無以復加,“大神威武!小女子回去一定誠心焚香還願,日夜供奉啊。”
“我還沒死呢,得了,走吧,現在我對這艘飛船更加感興趣了!”郝紳用力的翻個白眼,轉身舉着探測器就向戈古恩號的裂口走去。
“等等我,一起一起!”趙然連忙跟了上去,快走到裂口的時候一回頭,對着趙宇一揮手,“趙宇,犯什麼傻?跑步走,跟上!”
趙宇頓時一臉的悲憤,萬分無奈的追了上來,“兩位大佬,你們真要進去?這玩意一看就很危險的啊……”
因爲那種輻射能量已經散逸掉了,因此在進入飛船的裂口之後,他們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這道裂口造飛船的墜落之前就已經形成了,因此在墜落到這裡後,所有裂縫裡面的東西都已經被進入大氣層後引起的高溫和火焰給燒得黑漆漆的,但因爲整個飛船的材料強度,其實並沒有受到什麼破壞,依然能在裂口的兩側看到各種斷裂的管道和一些線纜,那些尖銳的金屬斷茬也保持着最初爆炸之後的樣子。
裂口最終通往一條人員通道,這是一條三米寬兩米多高的寬闊走廊,但走廊的兩側卻隨處可見一些用於固定東西的束帶和各種架子。整條走廊上有許許多多各種文字標註的標籤。趙然目光灼灼的一個一個的看過去,然後不敢漏缺的記錄下來。趙宇也興致勃勃的在一些標籤上亂看,然後嘴裡唸唸有詞。趙然能看懂外星文字很正常,但趙宇這小子幹嘛呢?郝紳好奇的瞅了一眼,原來是一張中文便籤,是當初那些研究員留下的。
整條走廊並非是平整的,因爲墜毀的原因,它傾斜了一個小小的幅度。在這條歪斜的走廊裡,四處都散落着並不屬於飛船上的東西:研究員們留下的各種便籤,一些用作特殊標識的標籤,一些個頭不小的掃描儀器和小心分析儀器等,當然,也得算上地上躺着的一些屍體。這些當初連飛船都沒來得及逃出的人保持着各種奇怪的姿勢死在他們原本的崗位上。那場事故似得來的很突然,在頃刻之間就殺死了很多人,而沒被殺死的幸運者則逃了出去,或者通過氣密艙離開了基地得以存活,要麼比這些人多活了幾分鐘死在了門口。
“還真是慘烈啊!”趙然微微皺着眉頭看着滿地的屍體,“站在地球的角度上來說,那次事故還真是令我們損失巨大。在某些領域我們的研究直接倒退了幾十年!不過也是因爲這艘飛船,在一些領域我們的進步也好很大,比如一些材料學和量子技術等。各國在這裡都有收穫,所以只能說一得一失吧……”
“這隻能說是地球的幸運了。”郝紳點點頭,一邊掃描着走廊的牆壁,“這艘飛船的科技水平好像不是很高,因此有很多東西可以使用地球上的水平進行逆向研究。不過那些技術靠着原本地球的科研基礎要研發出來也是遲早的事兒,這艘飛船上的一些技術只是提前了這一進程而已。”
“但這種提前無疑是有利的。”趙然反駁道:“它的出現驗證了許多原本還只是理論的東西,這讓那些科學家找到了方向,少走了很多彎路。要知道有參照物的研究和自己摸瞎研究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但你說的那種摸瞎研究的意義才更大,文明是在不斷犯錯中進步的,事實上我認爲在發展的道路上,錯誤要比成功重要得多。前期多證實一個錯誤,總比最後因爲這個本該發現的錯誤而造成重大失誤要好得多。”郝紳聳聳肩。
“但只要大的方向沒有錯,這種失誤地球還承擔得起。相比較在摸索過程中浪費的資源,我們還是賺大了。畢竟在這種高等級的科學研究上,有的時候一個錯誤的方向會導致極大的資源浪費。你是看不到財政審批時最下面那串數字有多少個零,跟這個比起來,你的那些債務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趙然肯定的收到。
“但穩定和順其自然纔是正確的選擇……”郝紳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咦?等會,話說咱們爲什麼要爲了這種哲學問題爭論起來?”
“我怎麼知道?話趕話到這兒了唄。”趙然攤攤手,然後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前面還有更多東西呢。”
“哦,那去前面看看。”郝紳點點頭,快步的沿着走廊繼續前進。
趙然當年顯然也進入過這裡,因此對路線顯得比較熟悉,一路上除了因爲好奇去觀察那些以前看不懂的文字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猶豫。在走廊的兩側,有不少艙室的大門,有的大門是打開的,露出裡面並不大的艙室,裡面自然已經被研究員搜刮一空了。但更多的艙門卻是封閉的,艙門上有不少切割和電焊的痕跡,顯然是當初的研究員試圖打開艙門時留下的,但他們都無功而返了。那些艙門被關的很緊,在沒有動力的情況下,暴力破壞是非常困難的。
很快,他們就沿着走廊拐了好幾彎兒,最終來到了走廊的一個路口。
這是一個t字路口,走廊在這裡分成了左右兩條。
幸運的是在這個路口有一條類似於逃生路線圖的簡易地圖,在郝紳和趙然的翻譯下,他們終於算是大致理解了整個飛船的構造。
他們之前所在的區域是飛船船員的生活區,位於飛船的下層。這條主要通道從這裡分成了兩條,一條向上通往上層,在路過飛船貨倉後可以直達最上層的控制中心。另一條則通往飛船的下層,那裡是能源中心和引擎等艙室。
兩個方向都存在一扇非常厚重的閘門,通往上層的閘門緊閉着完好無損。但通往能源中心的閘門卻半開着,一具屍體倒在閘門那裡,腦袋衝着門外,似乎是在奔跑的時候一頭栽倒在那裡似得。
郝紳和趙然對視了一眼,同時意識到了一點:看來當初的事故是發生在能源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