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原本只想讓林毅看看她畫得畫,可是林毅一句話,便戳中她的淚點:
“……我若當時就在你身邊,我無論如何都要逼着你停下畫筆,去吃飯,去喝水……”
一句很霸道的話語,不去估計雲月的感受,不去在乎雲月同意與否,林毅心中這樣想,嘴上便這樣說了。
但是,聽在雲月耳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意味。
“原來,他一直都還在關心着我……”
雲月雙眼含淚,心尖兒微顫。
林毅可不知道雲月怎麼了,他發現雲月把頭扭過去,不看他,也不理他,他還以爲雲月在生他的氣。
他撓了撓頭,指着地面上那副山水畫,很認真的說道:“傻丫頭,這幅畫一看就是一筆揮就,中間根本不曾停頓,照你這種剛學畫畫的速度,自然是任務量極大,一看你就是連續花了畫了好幾天。”
林毅指着一出墨跡,說道:“你看,剛開始第一天時,畫山時,你的筆墨還很豐滿圓潤,可是到了中間畫水時,你的筆墨開始變得枯瘦無力,再到最後,你看看最下面這裡,江岸邊這幾塊岩石,在我眼中看來,怎麼這麼像狗不理包子?”
撲哧一聲,雲月被林毅逗樂了。
她眼淚盈盈,狠狠白了林毅一眼,忽然拉住的林毅的胳膊,道:“把肩膀借我用一下。”
說罷,她也不管林毅答應不答應,將林毅往身前一拉,整張臉撲進林毅懷裡,無聲的啜泣起來。
林毅微微一怔,身體頓時變得無比僵硬。
他慢慢擡起手,輕輕環住少女的腰肢,聲音苦澀道:“讓你受苦了。”
雲月一聲不響,只是埋頭在他懷裡哭,無聲的啜泣。
無數個夜晚,她做夢都想靠近這個,溫暖而又結實的懷抱裡,嚎啕大哭一場,每次午夜噩夢警醒,她都一個人裹緊衣服,孤零零的擡眼望着夜空中的星星,沉默良久良久,有時一直就這麼發呆到天明。
今日,終於撲進這個朝思暮想的男人的懷抱,但她卻不敢哭出聲,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屬於她的。
她只能借用一小會兒,這個男人的肩頭,好好宣泄一下情緒,然後再帶着她的畫筆,帶着她的畫箱,繼續她那浪跡天涯的生活。
林毅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感受着少女的肩頭,在他懷裡微微聳動。
少女的那柔弱的身軀,微微顫抖着,那樣的可憐無助,猶如寒風中顫抖的落葉。
少女的眼淚浸溼了他的衣襟,他的手臂輕輕的環着少女的腰肢,他儘量讓自己身體的溫度,去溫暖少女的身軀。
終於,少女的肩頭不再聳動。
林毅輕聲說道:“知道嗎?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他默默望着遠方,那鱗次櫛比的殿宇樓閣,輕聲說道:“如今,我在聖武大陸上的敵人,已經全部被我消滅,我帶着我的兄弟們,以及我的追隨者們,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我的兄弟們,每個人都分封了一片土地,每個人都可以做一個土皇帝。我爲我的那些追隨者們,建立了聖武大陸第一大宗門。可是,我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直到看到你父親,我才知道我心裡缺少了什麼?”
“缺少了什麼?”
少女從他懷裡慢慢擡起頭,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眼眶有些紅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滿是紅血絲。
她就這樣默默望着林毅,眼神中有期待,有好奇。
林毅俯視着懷中的少女,他忽然笑問道:“你還記得,當初我在西川建立雪國,你曾說過,你不求名不求利,只求能在我的房舍旁,建一座茅棚,等你什麼時候走累了,回來歇歇腳。”
雲月的眼睛頓時一亮。
林毅笑道:“我如今在聖武大陸上,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建立了第一大宗門,令四方朝拜,受萬人敬仰,但卻不見了你那座小茅屋。直到你父親來找我時,我才發現,我辜負了當初對你的承諾。”
雲月忽然嘻嘻一笑,道:“沒想到,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你還記得。”
“我自然記得,大丈夫言出如山,怎能言而無信?”
林毅環着雲月的腰肢,笑道:“這次回去之後,我便在雪毅山後山,我的殿宇旁,爲你建一座大大的茅屋,專門等你回來。”
雲月給了他一個美好的笑容,有些不捨的慢慢離開他的懷抱。
“算了,還是免了吧。那當初只不過是我的一句戲言,我如今到處流浪,四海爲家,哪裡需要什麼茅屋?”
林毅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被雲月擡手掩住了嘴。
“林毅,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知道你是至誠至信之人,我也坦白的承認,我很喜歡你,但我們就到此爲止吧,我不能太貪心,還是讓我做你的紅顏知己吧。”
說這句話時,雲月的眼眸中,再次蒙上了一層雲霧。
林毅看到雲月這樣子,頓時心如刀割。
他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便在這時,雲月忽然對着他嫣然一笑,伸手一指面前的一副畫,道:“再來幫我看看這一張?這一張我可是很用心很用心的畫的,這一張上面可沒有狗不理包子。”
林毅啞然失笑,深深吸了口氣,目光一轉,望向地面上的那副松鶴延年圖……
一直到林毅把所有的畫,全部點評完,雲月才心服口服的說道:“原本,我覺得自己修煉永遠比不上你,還想在繪畫領域超過你,卻沒想到,你的繪畫水準確實如此的高超,便是我曾經遇到過的,那些所謂的書畫大師,在你面前都算不得什麼。看來,我選擇的這條路又錯了。”
林毅聽後,頓覺好笑不已。
怪不得雲月不再專注修煉,改行研究畫作,原來她是打譜要超過我啊。
他對雲月笑了笑說道:“你也不要灰心,你現在繪畫才創作了多久?你知道我又在繪畫領域研究了多少年?以你現在的繪畫水準,已經遠超各大城池畫廊中的,那些書畫大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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