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丹青雙手託着畫卷,對着畫卷拜了三拜,鄭重說道:“拜託了。”
那幅古蹟斑駁的畫卷,自他手中脫手而出,慢慢悠悠飛出房間,緩緩飄向空中。
當那幅畫出現的那一刻,整個八重天驟然發生了變化,好似突然自淡薄的水墨畫,瞬間過渡到斑斕多姿的五彩畫卷。
虛空中,林毅那幅畫突然微微顫抖起來……
青青草原府邸。
林毅揹負雙手,望着天空微皺眉頭。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小九在一旁關切的問道。
猥瑣龍和參老也圍了上來,順着林毅的目光擡眼望天,可是他們啥都沒看到。
林毅笑了笑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感受到了一絲故人的氣息。”
林毅嘴上說的輕巧,可心卻已是狂跳不止。
他自司徒丹青祭出的那幅畫上,何止是感受到了故人的氣息?那種氣息令他朝思暮想,那種氣息令他刻骨銘心!
那是他的母親的氣息,儘管那氣息非常非常的淡,可林毅依然清晰的感覺到了。
他此來仙界,一來是爲小骨報仇,二來便是來尋找母親。
可自從進入仙界,他接連平趟四重天,卻壓根沒打聽到母親的一絲音訊,更不曾聽人說起過母親的行蹤。
卻不想今日與司徒丹青畫道爭鋒,居然遇到了母親的墨寶,說來真是巧合的不能再巧合。
“司徒丹青怎麼會有母親的墨寶呢?”
林毅心中滿是疑問。
不過,想要揭開這個疑問其實也不難,只要把司徒丹青生擒活捉,從他口中一定能揭開這一疑問。
八重天,丹青神王府上空。
所有侍衛全都興奮的望着半空,望着飛向林毅那幅畫的古蹟斑駁的畫卷,他們知道他們的神王放大招了。
尤其是那個曾經帶着一幅畫去平定叛亂的侍衛,險些激動地發瘋。
他自言自語道:“哼,林毅,憑你也敢和我們的王畫道爭鋒?簡直自不量力,剛纔我們王只不過試探試探你,現在我們的王終於施展出殺手鐗了,你這幅可笑的畫一定會被徹底碾壓,徹底淪爲廢物!”
不止他有這種想法,四周所有侍衛全都是這麼想的。
他們早已見慣了他們的王生殺予奪,何曾有人敢頂撞他們的王?
現在倒好,居然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跑來挑釁他們的王,你說挑釁什麼不好?偏偏要與他們的王畫道爭鋒,這不是活膩歪了嗎?
當司徒丹青祭出那副古蹟斑駁的畫卷後,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笑了。
久違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他知道自己勝了。
他默默望着那幅古畫,飛至半空,飛到林毅那幅青竹圖之前……
他忽然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見證奇蹟發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那幅畫的威力,他在等待那幅畫爆發出雷霆一擊。
確實如他預料的那樣,那幅古蹟斑駁的畫卷飛至半空後,立即變成了整個世界的中心,八重天的虛空頓時變得扭曲,無窮無盡的空間之力瘋狂聚集而來,在那副古畫四周凝聚成一條水銀般的虛空之鞭。
這條虛空之鞭凝聚而成的那一刻,林毅那幅畫險些被撕碎。
哪怕是身在七重天的林毅,驟然感覺眉心一疼,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鎖定了自己的靈魂。
“這條虛空之鞭太強了。”
林毅禁不住讚歎道。
虛空之鞭尚未出手,但是散發出的恐怖威壓,便險些撕碎林毅那幅畫,甚至林毅的靈魂都感受到了威脅。
那究竟是一幅什麼畫?
爲何尚未打開便已如此恐怖?
這一刻。
無數雙眼睛都在關注着丹青神王府上空,虛空之鞭的凝聚令得神秘莫測的丹青神王府,顯現在所有人面前,無數人得以目睹這千載難逢的奇觀。
“那是……丹青神王府!簡直難以置信,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王府居出現在了我們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們有沒有發現整片虛空都變得扭曲,丹青神王府上空漂浮着兩幅畫,莫非是有人擅闖神王府,欲與丹青神王畫道爭鋒?”
“哼!簡直自不量力。丹青神王是什麼人?那可是我們仙界最巔峰的畫道神王,什麼人敢在畫道上挑戰他?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無數修煉者自四面八方聚涌而來,遠遠地觀瞧神王府上空那場特殊的戰鬥。
司徒丹青笑了。
他仰天狂笑。
多年來壓抑已久的情緒,今日徹底釋放。
原來他並不是真的絕情絕性,原來他並不是真的冰冷無情,原來他也是有感情的,只不過一直以來他都在狠狠的壓抑自己的感情。
今日林毅與他畫道爭鋒,接連受挫之後,戰況突然即將轉折,司徒丹青無比開心,無比興奮。
他看到自己那幅畫終於出手了,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
虛空之鞭猶如匹練一般,向着林毅那幅畫劈斬而去。
一剎那間!
八重天的虛空爲之戰慄。
整個神王府一陣劇烈的搖晃。
司徒丹青知道林毅那幅畫完了,徹底完了,夾帶着林毅的神識都會遭受重創。
“哈哈哈哈……毀滅就在現在!”
司徒丹青笑聲如雷。
可突然間,他驚得毛骨悚然的跳了起來,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笑聲戛然而止。
轟——
虛空之鞭猶如從天而降的匹練一般,抽向林毅那幅畫不假,但卻擦着那幅畫劈空抽了下來,重重的抽在丹青神王府上。
伴隨着一聲震天巨響。
整個神王府被抽得粉碎,除了司徒丹青和幾位侍衛見機得快,逃出生天之外。
神王府中所有侍衛,所有下人,所有廚子……全都粉身碎骨,葬身一片廢墟之中。
太可怕了!
這種場面好像擎天巨人,一腳踩碎了螞蟻窩,傾巢之下生息皆無。
“怎麼會這樣?神畫你告訴我,爲什麼?你爲什麼對我的王府下此毒手?”
逃出生天的司徒丹青變得失魂落魄,他望着化作廢墟的王府,望着靜靜懸浮在半空中的古畫,撕心裂肺吼道,他的精神世界險些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