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公子,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你半個月前交付給我的那一百萬兩定金我可以退給你,另外再給你二十萬兩,作爲賠償。但是剛剛從寒月國運來京都來的那批白雪馬,我是萬萬不能再給你了。”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年者開口說道。
剛剛賈進學已經作了介紹,因此南宮易和洪雲秀都知道這名老者姓趙。
“趙掌櫃,你是長輩,我敬重你,可你這樣做就不對了。我的定金都已經交了,你怎麼能現在反悔呢?要是你覺得這生意賺錢,可以到了下一次自己出錢從寒月國進口白雪馬,但現在這一批是我託你從寒月國買來的,於情於理都應該交付於我。”賈進學有些不悅。
“賈公子,此言差矣。我趙某的確是收了你的定金,但是你太不仗義了。你靠着你爺爺賈丞相的關係,知道皇上會下令大肆採購白雪馬,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這樁生意上。你若是隻是瞞着我們做這樁生意也就算了,可你居然把我們當槍使,讓我們去替你寒月國買馬,自己則坐在家裡等收錢,之前那兩批馬已經讓你賺了三倍的價錢。我和幾位掌櫃覈對了一下,你起碼已經賺了四百萬兩銀子了。這批馬我要自己賣給朝廷,無論如何都不會給你的。”趙掌櫃這時也來了火氣。
“就是,就是……賈公子,你太不仗義了。你把定金往我們這一壓,讓我們給你買馬,可我們自己卻買不到了,這筆生意我們堅決不做了。”這時那名四十多歲的孫姓中年子也開口說道。
其他幾個老者也紛紛附和,指責賈進學的不是。
“諸位前輩,還請你們注意一點。京都之中,誰人不知我賈進學在賈家的地位,我爺爺他一向瞧不起我,從小到他,我見過他的恐怕用手指都數得清,試問我又怎麼能從他口中得到朝廷將要購買白雪馬的消息。而且我爺爺他一向把朝廷看得比我們賈家還要重要,朝廷大量採購馬匹這麼機密的事情,即使他身爲丞相也不敢亂說出去。賈某出錢讓各位幫我買馬,完全是自己看準了這個商機。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收了我賈進學的錢,若諸位做出這種反悔的事情來,恐怕會有損諸位的聲譽。”
“賈公子,你只是付我們定金託我們辦事,又不是從我們幾家商行手中買東西。現在你的事辦不了,我們把定金還給你,額外給你一些補償,這說出去有什麼有損聲譽的?”又一個錢姓的老者說道。
就這會兒的工夫,南宮易基本上已經將事情搞清楚了。
寒月國盛產白雪馬,這種馬只生活在寒冷的雪寒國,而且由於白雪馬生活在喜歡嚴寒,導致這種馬難以引進秦國。
在這個冬季,南宮易已經見過白雪馬幾次了,他不久前從秦州護送洪雲秀、洪金全還有北野琴音迴天魔教時,用來拉馬車的馬正是白雪馬,因此南宮易對這種馬還是有一定的瞭解。
白雪馬除了耐寒之外,還極其強壯,是寒月國最常見戰馬。
但在秦隊中,卻幾乎沒有裝備這種白雪馬。這是因爲白雪馬不適應秦國溫和的天氣,在冬天的時候,這種馬尚有戰鬥力,但當氣候變暖後,白雪馬比普通馬錶現得還要差。
而且在秦國,也有像千里馬這樣的好馬,同樣體力驚人,只是不具備耐寒的條件而已。
秦國曆史上只有一次大規模用白雪馬做戰馬,那就是一千二百年前秦國與寒月國交戰時,當年秦國正是憑藉原產自寒月國的白雪馬纔打到寒月國去。
爲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自一千二百年前大戰之後,寒月國便不再售買白雪馬給秦國朝廷。
然而,寒月國氣候寒冷,物質極爲匱乏。寒月國和秦國戰事結束之後,兩國恢復了貿易往來,但寒月國卻拿不出多少東西來與秦國作交易,因此白雪馬不得不再一次作爲商品出售給秦國。
不過寒月國卻作了諸多的限制,其一,寒月國仍禁止將白雪馬出售給秦國朝廷,只作爲民用而出售給秦國的商人;其二,在此基礎上,寒月國也對出售給秦國商人的白雪馬數量作了嚴格的限定,規定每年最多允許向一位秦國商人提供三千匹白雪馬,防止這些大秦朝廷通過第三方而從寒月國獲得足夠數量的白雪馬。
這就不難解釋,爲何賈進學自己有錢,卻還要託人幫他從寒月國買白雪馬的原因。因爲以他的名義,他最多隻能從寒月國那裡買到三千匹馬。
而趙掌櫃之所以會說賈進學不仗義,是因爲趙掌櫃幫賈進學買足了三千匹馬後,自己便無法再從寒月國那裡買到一匹白雪馬了。
現在,南宮易在想另外一個問題:爲何朝廷會突然大肆從秦國商人手中收購白雪馬。
“難道秦仁想向秦治那樣,向寒月國開戰嗎?”南宮易暗忖,隱隱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賈公子,我看不如咱們大家各退一步,賈公子你再多出一倍的價錢,我們把手上的白雪馬交給你,你再去賣給朝廷。這樣,咱們大家就都有錢賺了。”李景明提議道。
南宮易已經不想再在這裡耗下去了,於是便說道:“賈大哥,我看李掌櫃說得不錯,你就再多出一倍的價錢,就算是跟在座的幾位掌櫃結個善緣吧。”
若是別人勸賈進學,他倒不見得會鬆口,但勸他的卻是南宮易。
“好吧,我就聽兄弟你的,願意多出一倍的價錢。就是不知道其他幾位掌櫃願不願意接受這個價格。”賈進學說道。
除李景明之外,幾位掌櫃都有些猶豫。因爲朝廷收購白雪馬的價格,是他們從雪月國買白雪馬價格的三倍,就算賈進學多出一倍的價錢,賺大頭的仍是賈進學。
“幾位掌櫃,說起來這樁買賣你們的確是虧了,但是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矩,你們既然已經收了我朋友的定金,現在我朋友答應多出一倍的價錢,已經是做了很大的讓步,幾位可沒有理由再猶豫了。”南宮易有些不耐煩了,淡淡地說道。
南宮易突然插嘴,而且是以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跟他們說話,自然引起了除李景明之外的其他六位掌櫃的不滿。
不過,這六人雖不將南宮易放在心上,卻很重視賈進學,一來是賈進學的財力比他們還雄厚,二來也是因爲賈丞相的緣故,所以他們只得將不滿吞進肚子裡去。
當然,若是這六人知道南宮易乃是一位能力敵聖域的元氣境強者,恐怕南宮易叫他們孫子,這六人也不敢表現出不滿。
“好吧,就照你出的價格,我們把這次的馬匹交給你。”孫姓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重重地說道。
中年男子一鬆口,其他人不管情不情願都只得答應。
在京都,賈家論財論勢,都要強過他們七人中任何一家,這也是爲何今日他們七人連同李景明一起出現的緣故,也只有七家聯手,纔有跟賈進學談判的。
如今李景明反幫着賈進學說話,而孫掌櫃又鬆了口,其他人又豈能再堅持下去。
談好之後,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聊的了,除了李景明和李若蘭之外,其他六位掌櫃都先後告辭離去。
“賈公子,李某有些事情想跟你單獨談談,不知你肯不肯賞臉?”李景明待其他人都走之後,來到賈進學面前說道。
“李掌櫃有許但說無妨。”賈進學笑着說道。
“這……”李景明看看南宮易和洪雲秀,又看了看李若蘭,有些猶豫。
“李掌櫃,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就直說吧。”
李景明先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才說道:“賈公子,我聽說你至今尚未婚配,不知是不是真的?”
話說到這,南宮易、洪雲秀、賈進學還有李若蘭都明白了李景明的意思,之前南宮易還猜測李若蘭今晚會出現在這裡,是來幫他父親談生意的,現在看來並非這麼回事,原來李景明是想撮合賈進學和李若蘭兩人。
“這個……”賈進學望了望李若蘭,有些吞吞吐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爹,你怎麼問賈公子這個問題?”李若蘭顯得有些不高興,想要催促李景明離開。
“李掌櫃,賈大哥他確實沒有娶妻。”這時洪雲秀替賈進學答道。
“那好啊。賈公子,小女年方十八……”
“爹,有你這樣給自己女兒作媒的嗎?你別在這說了,快點走。”李若蘭有些急了,一邊催促,一邊向南宮易望去。
“李掌櫃,在下的確尚未婚配。不過婚姻這種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在下挺欣賞李姑娘的,不過卻沒有其他方面的意思。而我看李姑娘對在下似乎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李掌櫃這番好意在下只能心領了。”
“賈公子,這事……”李景明還想說些什麼,但李若蘭已經走到他身邊,拉着他的胳膊,幾乎是將他硬拖下了樓去。
見狀,賈進學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