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王手握成拳,怒道:“他們這樣狠毒,還想把我們一家子一網打盡。”
蒲察氏陡然有幾分緊張起來,擔憂道:“這可怎麼辦?是誰要對我們下手?我出來之前左思右想,還是沒有把武兒和安兒帶來,現在他們在家裡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東海王聽到兩個幼子都沒有跟來,總算面色稍和,說道:“在家裡能出什麼意外。不用怕,到時候見機行事就是了。此事不知道是誰幕後主使,若是司馬熾便無什麼,區區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再加上一個老朽昏庸的王衍能成什麼事?倒是成都王都不得不防了。不過如今他遠在鄴城,也不懼他什麼。”
東海王勝仗還朝,宮裡連着三日都是大宴。起初東海王還有幾分警惕,可漸漸每日只見羊皇后和司馬熾賜宴,成都王絕不來朝,便也心中寬泛許多。
第三日又逢司馬熾賜宴,宴席便設在東宮的暢音閣中。阿琇一入席便瞧見獻容端坐正中,豆蔻相陪在側,司馬熾卻坐在東首,陪着東海王夫婦。她轉頭環視,卻見平陽不在席,微微詫異道:“王妃怎麼不在?”
司馬熾微微皺眉道:“她身子不適,就不來了。”阿琇略覺詫異,又見豆蔻失來了,心中就更是奇怪,她今日來了怎會不先告知自己,但宴席已開,也不便再生波折。
豆蔻甚少參與宮宴,竟然突兀插言道:“近日宮裡不甚乾淨,王妃若是身體不適,還是少入宮爲是。”
她話一出口,司馬熾便皺起了眉頭,似欲岔開話題。可獻容卻凝眸於她:“如何不乾淨了?”
豆蔻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司馬熾,道:“臣妾也只是聽說,永巷那邊常有夜鬼啼哭,十分可怖,宮女們夜裡都不敢從那邊經過。”
蒲察氏插口道:“宮裡果真鬧鬼?那可要好好驅上一驅。”
獻容輕輕搖扇,淡笑道:“鬼神之說都是怪力亂神,這是下人們自己嚇自己罷了。若是真有鬼神,合該多少人先遭報應,可你幾時見惡人遭惡報?反倒是好人多不善終,可見鬼神一事都是虛妄。”
豆蔻面上一紅,欠身道:“皇后娘娘教訓得是。”
此時已入初秋,偌大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滿澉盡是聽雨殘荷。酒用的是宮裡的御釀,蒲察氏一杯下肚,面色便添了紅暈,她微微搖頭,顯得極爲不適。豆蔻坐在席上瞧得清楚,問道:“王妃可是飲不得此酒?”
蒲察氏本就不善飲酒,此時只覺頭暈腦漲,然而瞧着滿席的人都瞧着自己,便尷尬道:“不礙事的,興許是夜風太涼的緣故。”
東海王亦是轉頭瞧見蒲察氏臉色不好,關切問道:“你怎麼了?”
蒲察氏搖了搖頭,低聲道:“妾無妨的,別爲妾掃了大家的興致。”
東海王只得作罷,但他到底關心妻子,脫下身上的長袍披在了蒲察氏身上。
司馬熾坐在主位上遙遙瞧見,便笑道:“皇嫂既然身體不適,何不讓人選送皇嫂回去。我陪兄長多飲幾杯便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