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一結束,盧顯城和梅沁蕊兩人迴歸了牧場,梅沁蕊呆到了要開學才和盧慕芷一起回到了石城準備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涯。而接下來的時間盧顯城把主要的心思都花的了自己的山頂豪宅上。
濱山小鎮可以用的上日新月異來形容,超過二十家施工隊伍一起在小鎮上開始施工,每一天整個小鎮都會顯示出不同昨日的新面貌,開挖開建讓整個小鎮成了一個大工地。
相對於小鎮有錢都搶不到的地皮來說,縣城的地就要好拿太多了,很快就有商人從中看到了商機,開始興建起了大酒店,原來整個縣城都看不到幾幢十層的建築,現在一下子興建了七八家十來層的大酒店。而小型的商務酒店和家庭的小旅館也紛紛的掛出了牌子。
對於小城人來說,生活已經悄悄的改變了。
對於顧長河也是如此,顧長河是一名應界的高中畢業生,他的成績還可以,一般來說上個一類大專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次的高考發揮的並不好,沒有能考上理想的大專,剩下的花錢就能上的他也不太想去,就算是想去他也讀不起。
通常對於落榜生來說,一條路是復讀,而第二條路就是跟着鄉親一起出外打工。
如果有條件的話,顧長河當然想復讀,可惜的是家裡的條件跟本支撐不起他再讀一年,因爲他要復讀的話,成績很棒的弟弟還有妹妹就要輟學,作爲家中的長子和最大的男人,顧長河只得把復讀的想法按在了心底。
“長河!”
剛出了學校的大門口,李長河就聽到了有人叫自己,轉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同學,立刻擡腳下了自行車。
“許佳喜!你不是考上大學了麼,還沒開學?”顧長河對着自己的同學問了一句。
等着許佳喜站到了顧長河的面前,顧長河就不得不擡起頭來望着這位高中同桌了,許佳喜身高一米七五,而顧長河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不光是個頭矮而且還非常的瘦,一個男人只有一百斤不到,用縣裡的話說就是瘦的跟小雞崽似的。
許佳喜笑着說道:“哪有這麼快開學的,我們學校得十來號呢,你呢?準備復讀一年?”。
顧長河說道:“不讀了!”。
老實說這次沒發揮好到是讓顧長河在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萬一真的要是考上了,自己家裡拿什麼讓自己去讀書?真的要自己去上了大學,成績更好的弟弟和妹妹就只能輟學了,雖說有點兒不捨學校,但是作爲家中的長子,而且還是沒有父親和母親相依爲命的長子,顧長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想這麼多,找份工作先把自己肩頭的責任擔起來再說。
“不讀書你準備幹啥?”許佳喜詫異的問道。
“我準備打工啊”顧長河笑着說道,現在縣裡的情況好多了,想打工都不用出縣,顧長河現在就在濱山鄉的工地上找了個提水泥桶的活兒,一天下來不光是包吃包住還有二十塊錢的工錢可拿。只不過沒有好意思和自己的同學說這茬兒。
許佳喜問道:“那你來學校是做什麼?”。
“給我弟弟送點兒東西!”提起一個事情,顧長河不由的把瘦弱的胸口挺了挺。
這次自己不光給弟弟送了二十幾斤米,和家裡醃製的幾罐頭瓶子鹹菜,另外還有兩百塊錢的零用錢,都是自己這一個多月來掙的,要知道自己上學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一個月也只有二十五塊錢一週去校外吃點兒油渣面,補充點兒油水,剩下的就是去食堂吃點兒新鮮的蔬菜。
的弟弟吃驚的目光中把錢塞到了弟弟的手中,然後坦然的說上一句類似於想吃點兒什麼就吃一點兒之類的話,顧長河第一次覺得自己像一位哥哥,而這個時候心中的坦然與欣慰也讓顧長河覺得自己不在復讀的決定是對的,對於自己來說首要的不是學業,而是和母親一起養家。
許佳喜這時拍了一下口袋說道:“走!今天中午我做東,咱們喝一杯去!”。
顧長河立刻推辭說道:“不了,我這邊還有事情呢,中午之前必須要趕到,不好意思啊,下次,下次你回來的時候我請你!”。
“你小子什麼時候從身上撥過毛!”許佳喜說完,也不多勸直接又道:“那騎車的時候小心點兒!”。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顧長河的心裡一定會難過一下,但是他知道許佳喜是個說話不太經過腦子的,而且秉性並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直接就當沒聽到什麼撥過毛的話,對着老同學揮了揮手跨上了自行車。
騎了快五十分鐘,顧長河趕到了工地,把自行車往牆邊一靠,換上了髒兮兮的工作服就準備開工。
“老元叔,我來的不遲吧”顧長河一邊和自己的工頭說話一邊伸手就拿起了小桶,邁步走向水泥堆。
季老元是和顧長河同村,但是並不同組,季老元這邊組織了一幫同村的小子們到這裡來幹活,其中就有顧長河一個,都是同村而且顧長河這娃子太瘦弱,幹活的時候多多少少受季老元這些人的照顧。
“不遲,不遲!”季老元看到顧長河伸手拿起了小桶,擺了擺手示意他放下手中的小桶,過來自己有話說。
“什麼事?”顧長河放下了手中的桶,走到了季老元的跟前,看着老頭子枯瘦的手掌在地上的磚塊上拍了拍,於是坐了下來。
季老元望着顧長河說道:“長河啊,我聽說這邊招什麼騎馬的學徒和練馬的學徒,對於文化的要求不低,你小子從小就機靈,也有文化去試試看!”。
“老元叔,那不叫練馬的,那叫練馬師和騎師!我不想去,我去了我家裡怎麼辦?第一年每個月只有一兩百塊錢的補貼,還沒有我現在五天賺的多呢”顧長河聽說過,賽馬場那邊招收學徒,聽說教這個的還是一幫子金髮碧眼的老外。
這消息對於縣裡很多高中畢業,考不上大學的人來說是好消息,提供了新的就業機會。
但是顧長河並不覺得這消息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前景雖好但是自己這邊沒那個福份,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如何把弟弟妹妹送進大學,而且爲他們準備學費生活費,而不是去拿一個月一百塊的學徒金。
季老元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你就準備以後一輩子就幹這活兒?”。
季老元雖說沒有文化,但是這些年走南闖北的一點兒眼力勁還是有的,知道這一次招騎師和練馬師可能是這個窮孩子最好的出路了,錯過了這一次這輩子可能就完了。
顧長河自然是不想一輩子都在工地上提小桶的,於是愣着不說話。
顧長河知道成爲一個騎師或者說是練馬師都是挺好的職業,不說別的,要是能騎上馬跑上一圈下來可就是錢啊,不說別的就說是上次賽馬,騎一圈下來聽說奪冠的騎師拿了十萬獎金,兩分鐘不到十萬啊!
季老元說道:“你總要去試試,這次不光是賽馬會那邊,還有幾大馬場都在招,賽馬會那邊給的可能少一些,但是幾大馬場那邊給的可不低,一個月五百的補貼,聽說乾的好的話,工資還會漲,不過是簽定六年的合同罷了!”。
顧長河一聽這消息就有點兒心動:“果真?我怎麼不知道幾大馬場那邊招人”。九大馬場招人的事情顧長河並不知道,要是五百一個月收入的話,那到是可以撐過這一年的。
在老百姓口中,所謂的九大馬場是指的在賽馬場南邊擁用幾個獨立馬廄的馬場,馬場主不用說自然就是盧顯城、杜國豪等等這九人。
“我也是今天早上聽說的,下午的時候我再給你一個下午的假,你去那邊試試,先去盧家的馬廄試再去別家,畢竟本鄉本土的比別家要好上一些兒”季老元說道。
在牯山人的心中本鄉本土的人要比外地人更值得信任一點兒,所以盧顯城自然在百姓們的心中要比杜國豪這些人好上一些。
“謝謝,老元叔”顧長河一聽立刻站了起來:“在哪裡招人?”。
“就在賽馬場那邊!”季老元說道。
一聽這話,顧長河帶着小跑兒到牆邊扶上了車子,騎上了飛快的向着賽馬場這邊蹬來。
等着顧長河到的時候,發現,盧家的馬廄這邊已經排了長長的兩個隊伍。一個超級長,另一條還不到一半長。
到了別人停車的地方,顧長河把車子靠到了一邊,問清了哪一條是應徵騎師的,走到了最長的隊伍尾,安靜的排起了隊來。
剛在隊伍站好,就看到了一個馬廄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馬廄的工作人員身上的白色制服在顧長河的眼中,說不出的漂亮,白色的襯衫上面印着暗花,右臂上還有馬廄的標識,一個黑色的馬蹄鐵中間是顆空心的五角星。下身是灰色的緊身馬褲,腳上蹬着棕色的半長筒馬靴子,最亮的是腰間寬大的皮帶扣,上面亮晶晶的刻有馬場的標識,有時候這些人還會戴上棕色草編寬沿帽,這一身打扮現在放到縣裡都是時髦的。
說的簡單明白一點兒,現在能在九大馬廄工作,出去說媳婦都比別人有優勢。
“你準備當騎師?”工作人員望着一個一米七幾的小夥子問道。
“嗯!”小夥子很自信的說道。
“你別浪費時間了,換個隊伍試試”工作人員對着小夥子就是盆涼水澆了下來。
“爲什麼?”小夥子很不理解!
工作人員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對着這個隊伍大聲的喊了起來:“身高超過一米六八的,體重超過一百五十斤的,站在騎師隊伍的人都別排了!排了你們最多進門也就一分鐘就出來了。也不看看你們這身形,馬揹着你們就要比別人多擋一半的風,能跑的快麼!談媳婦的時候大個兒點優勢,想當騎師瘦小的人吃香!”。
工作人員的話引的兩條隊伍的人一陣大笑,騎師隊伍中立馬就有十幾個高個兒的低看腦袋排到了旁邊那條練馬師的隊伍中去。
隊伍很長,但是移動的確挺快的,差不多等着顧長河排了一個小時就輪到了他。至於爲什麼這麼快。顧長河到是知道,因爲在自己之前進去的人沒有幾個被確定選中的,也就是說差不多兩百人,一大半的人都沒在裡面呆夠半份鍾。
這樣的結果讓顧長河心中有點兒惴惴不安。
當顧長河走了進去的時候,看到了考官位置上坐着三個人,中間是一位六十多歲的外國老頭,精瘦精瘦的,不過目光很銳利,望着自己像是刀子一樣,左邊的一位是四十多歲的金髮碧眼的老外,身材同樣非常的矮小,估計還沒有自己高呢,金髮老外的旁邊還站着一位二十多歲的中國人。
“你叫什麼名字?”中間的精瘦老頭望着顧長河用英語問道。
“你叫什麼……”沒等顧長河說話呢,那位二十多歲的中國人就把英文翻譯了過來。
顧長河直接用英語開始介紹起了自己,雖說有點兒結巴,還有夾着一些中式英語,不過整段話講下來,大家還都聽的懂:“我叫顧長河,我是牯山……”。
這一段話下來不由的讓兩位面試官眼睛一亮,能把英語說到這樣的今天顧長河是第一個。
大家放慢了語速,直接用英語聊了一會兒,問了一下身高體重,有沒有什麼遺傳疾病,最後兩位考官就交給了顧長河一張體檢表。
“如果體檢沒有問題的話,恭喜你成爲普格林頓馬場第一批的實習騎師!”。
顧長河一下子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覺得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包圍了自己。
正當顧長河這邊樂傻的時候,旁邊的大門被人推開了,盧顯城推門走了進來。
盧顯城直接用英語對着兩人問道:“我合適的沒有?”。
現在面試的老頭是高木兼人,所謂的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且和老盧這一年多合作的也不錯,高木猶豫了一下就接受了老盧的要請,過來執掌普格林頓馬廄,不過到了這裡老頭又入了次鄉隨了一次俗改叫了高仁,名字挺不錯的。
一開始的時候老傢伙居然要叫兼人,那長音不就成了賤人嘛!於是被盧顯城勸了一句之後改成了高仁。
另外的一位別看是金髮碧眼,同樣是來自墨西哥的騎師,職業生涯挺不錯的,現在雖說已經走了下坡路離開了賽道,但是做爲教練一點兒問題也沒有的。
除了老盧這裡是請是日本練馬師之外,杜國豪那邊則是清一色的美國練馬師。甚至連賽馬場下的騎師學校都是以美國教員爲主,充份反映了牯山與加洲良好的合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