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價的源頭入手?這怎麼可以?既然要搞市場經濟,那就得把這個缺口放開,如果把源頭的物資用計劃經濟的思想給籠罩,那還算是市場經濟麼?還不如一直搞計劃經濟。”聽到劉東說從源頭入手,劉長征立馬就反駁的說到。
你都把源頭用行政手段控制了,那其他的旁枝末節,又有什麼意義。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的在搞計劃經濟?
“大伯,看來你對於市場經濟的研究,還不夠深刻啊。市場經濟什麼時候叫做隨意經濟了?控制源頭,不代表就不是市場經濟,你說美國的經濟,是市場經濟麼?”聽到大伯這樣說,劉東笑了。
國內的人很多時候都人云亦云,別人怎麼做,自己就跟着怎麼做。但是別人暗地裡搞的手段沒有搞明白的時候,就大大方方的往前衝,不被別人坑死都算命大。
就好似美帝滿世界嚷嚷民主,嚷嚷自由。看起來很美好,在美國實行的效果也很不錯。但實際上呢,別人真正要學習的時候,就只有捱揍的份。爲什麼呢?因爲美國的民主和自由,都是建立在最爲苛刻的法規上面。
說一句不太好聽的話,就算你穿個衣服,有的時候在美國都算犯法的行爲。這可不是開玩笑,而是事實。衣服這玩意在美國,可不僅僅是爲了穿得舒服,有的時候,某些地方和場合,你還就必須按照法律規定來做,你不做那就是犯法,就會得到法律的懲罰。
外人就看到美國人們好像很民主,很自由,你可以合法買槍,可以合法的罵總統,就算你丟個皮鞋在總統的臉上,總統也拿你沒辦法,別人還得說你是英雄。
但是呢,這些東西的前提條件就是你得合法,要是不合法,那你就得完蛋。雖然看起來打總統什麼的,在華夏人看來是不可思議,在古代那就是要誅連九族的事情。但是呢,美國的總統依舊是美國的人民,只不過他坐的位置不一樣。而且真正控制美國的,也不是總統,而是財團。說白了,美國總統在美國的地位就相當於一個對外表演的演員,只不過這個演員的地位看起來非常高。
“美國的經濟當然是市場經濟,這還用說?”大伯對劉東這個問話,有些不以爲然的回答到。美國這個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環境都還不是市場經濟了,那就沒有多少國家敢於說自己的經濟是市場經濟。當然,偉大的思密達可能會勇於承認。
“那你說美國的物價就一定是按照市場經濟走的?如果大伯你真的這樣認爲,那我就沒什麼好說了。反正我知道,美國很多關係到國家戰略資源的東西,都是用法律控制得很嚴格的。別說自由買賣,就算是在市場上你看都看不到。”劉東說到。
聽到劉東這麼說,劉長征皺着眉頭說到:“你到底想說什麼?現在就痛痛快快的說吧,這些經濟上的東西,我不是很瞭解,你就算說得再多也沒用。”
“這樣說吧,搞市場經濟,並不意味着什麼東西都可以任由市場胡來。就比如說國家戰略資源,還有關係到民生大問題的東西,這些東西的價格,你們計委那邊,就必須做出最爲硬性的規定,精確到一分錢都不過分。就比如說糧食價格,食鹽價格這些東西。只要把這一類的東西價格控制住,就算某些人想要擾亂市場,也不行。不是生活必備物品,價格太過虛高,沒有買方市場,早晚得回到穩定的價格上面去。”劉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了。我們搞市場經濟,並不能把所有的物資價格都放開。最開始只放開那些並不關係到生活問題的物資價格,再一步一步的來,然後按照實際的情況做出調整,最終一步步的實現市場經濟的計劃。”劉長征這下明白過來了。
“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並且,有些東西壓根就不應該適應於市場經濟,必須要宏觀調控,價格要穩定住。就比如能源,糧食,這些關係到民生穩定的東西,就不能拿出來做市場經濟,就算那些成熟的市場經濟國家,也沒有見過他們這麼幹的。”劉東說到。
就像最開始劉東說的那樣,市場經濟不代表隨意經濟。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依照市場走,那是會引起混亂的。美國洛克菲勒的石油,如果按照市場經濟走。以洛克菲勒的貪婪,那還不得把石油價格弄得老高?但事實上,美國的石油價格是相對穩定的,就算國際風雲變化,國家寧願動用儲備石油把價格打下去,也不寧願石油價格瘋長。
這是爲什麼?因爲美國政府明白,如果石油價格亂了,那美國這個工業國家就得掛掉。所以,就算是洛克菲勒這樣的美國真正掌門人之一,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由着自己的意思胡來。
老爺子這個時候開口說到:“小東的話,很有道理。我們要搞市場經濟,那是爲了讓我國的市場更加健康,而不是把原本穩定的市場弄得亂七八糟。關係到國民命脈的東西,無論做出怎麼樣的選擇,都不過分。其他的東西可以開放出來迎合市場,但關鍵性的東西,必須由國家來掌控。”
就算老爺子自己也並不瞭解經濟,但他這麼多年來的精力告訴他,關鍵性的東西不掌控,而是任由市場發落,那是得出亂子的。要是一斤大米任由商人胡來,賣到一百塊錢一斤的高度,那誰還能吃得起飯?而吃不起飯的人能做出什麼事情來,用屁股想都想得到。
“嗯,小東的建議不錯,既然這樣。等上班以後,我就做出硬性的規定,關鍵性的東西,絕對不能由市場經濟來主導。這點在文件當中要着重講明,不能有半點馬虎,這個問題,我也會向總理他們反應。”既然老爺子都說這樣做對,劉長征當然就不會有意見,連忙表示這個事情就該這麼辦。
但老爺子這個時候又對劉長征問到:“長征啊,我問你,現在你們計委裡面,搞市場經濟的那些人裡面,都是些什麼人,有沒有你的人?那些不和諧的聲音,在裡面佔據多大的份額?”
聽到老爺子這麼問,劉長征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到:“那些主管市場經濟改革的人,和咱們劉家有關係的人不多,而裡面很有思想的人卻不少。由於我對經濟方面的工作不是很在行,廖家的人就扛起了這個事情,所以他們出力比較多。”
聽到劉長征這麼說,老爺子笑眯眯的說到:“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太過參與這件事情了,廖家的人還是很有能力的嘛。只要你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儘量的不要摻合進去,找個別的項目來做就行。反正你們計委的事情多,讓廖家的人分擔一下你的壓力也好。但是你必須要多多提醒一下,叫他們步子放慢一些,多多考慮一下未知的情況,萬一出了什麼錯,可就不好了。”
聽到老爺子這麼說,劉長征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喜,開口說到:“還是老爺子您想得周到。廖家的人的確很有能力,而且我們計委裡面有能力的人還不少,既然市場經濟的事情是大事兒,我們就得想方設法的幫助他們補充人手,讓他們好好的努力努力,爭取早日實現這一目標。”
劉東在一旁聽着老爺子和大伯之間的對話,一時間覺得汗毛髮直,老爺子這一手,實在是太狠了,完全是想要幫大伯把計委裡面那些不太合作的人一網打盡,至少也要讓他們元氣大傷,在計委裡面不能和自己大伯相抗衡。
雖然劉東的政治敏銳性不高,但老爺子和大伯之間的對話都快要赤裸裸了,他如果還不知道老爺子在打什麼主意,那就真是白混了。
既然市場經濟這個課題和劉家沒有多大的關係,反而和大伯在計委裡面的對手關聯很深,那老爺子自然不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明知道以現目前計委的計劃弄,絕對會出現大問題,老爺子就忍不住給他們在這個錯誤的道路上,推上一把。
把那些在計委裡面和大伯不太合作的人都弄進去,然後看着他們倒黴,最後再由大伯來收拾殘局,不但解決了大伯的對手,還能讓大伯從這個事情裡面撈好處。老爺子的厚黑學,學得也不賴啊。
沒有發生的錯誤被大伯彌補了,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壓根就不能算是功勞,充其量就是大伯的思維縝密,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但如果這錯誤的事情發生了,那大伯力挽狂瀾,把最爲正確的做法快速的拋出來,平息亂局。那大伯就功德無量,這份政績,就足夠讓人眼紅。
不但如此,等大伯正位主任的時候,在計委裡面和大伯不對付的人都因爲這件事情而倒黴,大伯在計委的控制力度,將會達到一個嶄新的高度。老爺子的腦子隨便轉了一下,就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劉東真不知道老爺子到底有多利害。
之前說這個事情,劉東僅僅是希望大伯在這事情當中,不要受到任何的損害。但如果按照老爺子這麼做,別說損害,大伯還能撈到巨大的好處,憑藉這份功勳,就算再上一步,也完全有資格。政治家的頭腦,果然不是劉東這樣搞商業的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