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齊紅軍是中組部的,是在中央,看起來和地方國企的事情,是沾不上多少聯繫。但其實不然,想想齊紅軍再過幾年就能上任政局委員的角色,統管大局的他,不可能不瞭解一下基層的問題。
這也算是劉東第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彙總彙報給劉家以外的人,對於劉東的思想,齊紅軍還是很感興趣的,甚至說到最後留下劉東吃晚飯,這絕對是超級待遇。
劉東前世雖然僅僅是一個科研人員,但是大家都知道,只要是國家的科研所,那就肯定是要講政治的。即便是你技術再好,要是不講政治,那也是混不下去的。所以,一般性的東西,劉東即便是沒有在官場上混,也多少都知道一些。
而對於後世來說比較常見的精神或者是理論,對於現在來說,那就是很超前的東西。理論這玩意,要豐富起來,是很容易的,關鍵就是骨架,有了骨架,纔有了理論,而骨架這玩意,就需要慢慢打磨。後世很多理論,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
對於現在的齊紅軍來說,劉東嘴裡面偶爾吐露出來的一兩句話,就能夠給予他很大的啓發。能夠在後世當上中組部部長這麼一個關鍵性的位置,要說齊紅軍僅僅靠着關係,那壓根就不靠譜。雖然在國內,關係是很重要的東西,官場上,也得多多考慮。
但是這是有一個嚴格的級別閒置,正廳到副部是一個門檻,靠着關係,或許能夠進入這個門檻。但是副部到正部這一個級別,僅僅是有關係,那是完全不行的,一個草包,是當不上正部級大員。而齊紅軍幾年後更是副國級的大佬,到了這個位置上,該有的關係大家都有,如何體現自己的能耐,關鍵就在於腦子。
所以,對於很多問題,齊紅軍都有自己獨到的瞭解。而劉東就像捅破那窗戶紙的神針,一兩句話就能有些精要的東西,等之後總結歸納,就能弄出來一些好東西。所以,對於劉東,齊紅軍開始僅僅是出於禮貌和別的願意,到後面,那是真正的看重劉東的想法。
但齊紅軍精明,劉東也不是傻子。如果才重生那會兒,劉東或許會犯這樣的錯誤,但經過了環亞的鍛鍊以後,想要讓他在正常的談話當中,就貿貿然的吐露出一些不應該出現在現在的東西,那基本上就是妄想。
齊紅軍想要聽到的東西,其實就是劉東放出來的一個誘餌。明明知道齊紅軍未來的前程,劉東當然得適當的加重自己在齊紅軍心裡的地位。或許未來還能用得到,但誘餌這玩意,肯定不會太多,要不然,吃飽了誘餌的人,也就不會在意你的意見了。
和齊紅軍這樣的大佬聊天,是一個比較痛苦的過程,索性劉東也算是熬過去了。而其他的人,只要有劉東認爲值得投資的人,也和對齊紅軍的方法一樣,撒出一點誘餌,主動釋放誘惑之光。痛苦並快樂的歷程,在劉東今年最後在國內的時間裡面,天天上演。
等到劉東坐在飛機上的時候,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當中,政治智商,都提高了幾個百分點,雖然依舊是比較渣渣,但真要在官場裡面混,混個副廳級別出來,好像也不算是太過艱難。
這次一起坐飛機去蘇聯的人,除了隨行人員,環亞在國內的高層,基本上都過來了,陳潔作爲劉東的秘書,自然是不用說,陳志豪這個總領全局的人,也跟着走了,連帶着吳一平這個萬年不動地方的人,也跟着到了蘇聯。雖然對內對外都說是去考察,但實際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也就只有環亞的高層才能真正知道。而現如今的國內,能夠算得上是環亞高層的,也就剩下老王一個人。
對於老王留在國內,劉東壓根就沒有任何擔心,如果是環亞其他的高層,劉東或許會擔心。但是老王嘛,誰找他麻煩,他就能給誰帶來麻煩。雖然老王現在是進入到了環亞里面,不再擔任青州鋼鐵廠的廠長位置。
但別人好歹是個副部級的幹部,即便是走了,也還有人脈,更何況,上次那麼多的鋼鐵企業大佬,基本上個個都算承了老王一份人情,如果沒有老王主動站出來抗包袱,那些人,還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呢。
所以,外面的人對環亞任何一個高層動手都有可能,但是對老王動手,除非那個人的腦子抽了,要不然絕對不會做這樣腦殘的事情。畢竟,老王比起環亞其他的人來說,有着先天性的優勢,他曾經在官場混過,而且地位不低,即便是病退了,那也是以副部級待遇病退的。等閒的人,遇到老王,那都得客客氣氣。
就算真的有比老王厲害的人物,那也不能直接出面對老王動手。畢竟,國內比老王級別還要高的人,也就只有正部級的幹部,雖然老王這個副部級的退休待遇僅僅是企業的,但級別在那裡,誰都看得着。正部級的幹部親自出手,那對立的意味也就太濃了,再加上環亞外資的光環,就算是正部級的人當中有人犯傻,也不會抽到出面。
不爲他自己考慮,也得爲他的級別考慮。本來現在關係就緊張了,還弄一個正部級的人出來,那對外關係就更加緊張。即便是保守派,也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再加上老王進入環亞的時間本就比較短,他們就算想要知道些什麼,老王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告訴他們?
還有老王的工作,現在本就繁忙,其他的人都走了,基本上就要老王挑大樑,所以,他不能走,也用不着走。
對於老是用民航的班機,劉東表示很無奈。因爲環亞定製的私人飛機,還沒有到貨,原本就考慮到美國的政策有變動,所以當初定飛機的時候,就沒有選擇美國的波音,而是直接選擇的法國的空客,雖然價錢貴了一點,但比起美國佬因爲政治原因,動不動就把定金給吃掉的壞習慣來,價錢貴一點還能湊活。
雖然空客的A300僅僅是中短途客機,即便是改成私人飛機,想要飛長途也比較湊活。但畢竟比國內那現在連影子都沒有見到了的運十要好很多。而沒有私人飛機坐的後果就是,坐民航的班機。
現如今的民航班機,即便是飛國際航線的,那飛機的年齡也比較悲哀,後世那一溜的波音飛機,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滿足需求。所以劉東他們即便是再不喜歡,也只有湊活着坐民航的班機。
當然,現如今的民航班機裡面,也是有福利了,就比如那些空姐。在後世,空姐這個職業是平民百姓都能夠加入的。但現在,空姐這職業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基本上六十年代至九十年代末期,空姐這個職業,要麼就是最開始的那種,直接就是女兵轉業擔任的,要麼就是像現在,非千金大小姐不能當空姐。
等閒的副廳家庭裡面的閨女,想要當空姐,都還沒有門路。即便是副部正部級別的家庭裡面的女孩,當空姐的人也不在少數。如果有哪個暴發戶在現在,傻乎乎的想要潛規則空姐,那絕對是捅馬蜂窩一般。指不定下飛機沒多久,他就得進去好好反省。至少劉東這常常坐飛機的人,就沒少見到大院裡面的小孩,即便是不熟悉的,那也是眼熟。
從京城到莫斯科,這航程絕對不算短,以國內現在這些飛國際航線的飛機,那是絕對不能一口氣就飛過去的。所以在中途停了一次以後,纔算到了莫斯科。
現如今這月份,就連京城都時常在下雪,比京城更靠近北極的莫斯科,那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要不是時時刻刻在清理積雪,飛機壓根就降落不下來。
在劉東一行人下了飛機以後,就看到謝列梅捷沃機場飛機跑道旁邊,停了一排嶄新的奔馳S300轎車,至少是有六七輛。而且最爲重要的是,這些奔馳車,離着他們下飛機的地方並不算遠。
如果是以前,劉東或許會認爲這些奔馳都是來迎接自己的,畢竟他享受這樣的待遇,也不是一次了。所以並不算多麼的稀奇,但現如今戈爾巴喬夫同志在位,劉東和他也不算很對付,這麼高調的把車停在了機場裡面,不太符合公司的策略。所以,劉東他僅僅是看了一眼這一排奔馳車以後,就準備和陳潔他們出機場去坐莫斯科這邊接待自己的小車。
但劉東的步子都還沒有來得及邁開,一旁的陳潔就開口說到:“你幹嘛,不坐車還想走哪兒去,方向都錯了。”
“沒錯啊,不是出機場麼?走這個方向難道不對?”劉東疑惑的問道。
“出機場幹嘛,那裡的車都來接我們了,出去難道還進來?”陳潔無奈的說到,順着陳潔的眼光,劉東就看到陳潔把目光投向了那一排嶄新的奔馳轎車。
剛要開口對陳潔解釋,這些奔馳車,不是來迎接自己一行人的,但沒想到那一排奔馳車旁邊,居然有一個自己很熟悉的人,列夫捷特,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