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二公子也十分狐疑,望着七珏姑娘道:“你不是凡人麼?爲何會闖入陰宅之中來?又與這件事情有甚麼關係?”
七珏姑娘卻像是打定了主意,一個字也不說。
七砳也着急起來:“姐姐,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說出來,龍神爺與二公子這樣英明,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七珏姑娘卻依舊不爲所動。
二公子不耐煩起來,道:“不說?來人,帶到地府之中,給些個刑罰,不信她不說!”
七砳一聽,青白了臉孔跪下來,喊道:“還請二公子開恩,姐姐定然有內情的!二公子這樣動刑,只怕是……”
龍井嘆口氣,截口道:“只怕是屈打成招,把真兇反倒是給漏下去了,二狗子,你知道自己蠢,就莫要再露怯,歸根結底,事情還要怪你管理不力,怨得了誰?”
二公子宛如氣炸了肺,道:“你這大頭少來冷嘲熱諷,你若是不蠢,對得起你震古爍今的那個大頭,你便說出來聽聽,讓本公子見識見識,你的大頭裡裝的究竟是腦子還是腦花。”
龍井也不生氣,反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嚯嚯嚯,二狗子倒是也學會了說笑話,問我也沒有甚麼意思,不如問那茄子夾有趣。”
“茄子夾?”二公子掃了一眼衆人,突然難得的露出了心領神會的模樣:“該不會,是在說那個斷頭鬼罷?”
那個斷頭鬼早哆嗦起來,但仍然嘴硬道:“小的,小的與整件事情無關哪!根本沒有利害關係的,二公子明察秋毫,可不要推到小的身上!”
龍井卻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二狗子,方纔聽你說,這是使君重新選拔的時候,你們冥界還有這種制度?”
二公子傲然答道:“那是自然,冥界素來公正嚴明,不似人間貪腐,使君身負着引領遊魂上正途的要任,期間還要掌控着遊魂留戀人間的原因,免不得要判定些是非對錯,自然要能者居之,一到了該有的年限,便重新選拔,保證做使君的乃是最公正的望族,這樣的制度,只有我們冥界有,倘若天界也有,執掌妖薄的要任早不是你大頭了,哼。”
龍井笑道:“那便是了,這件事情的元兇,自然便是正在與吳家使君競爭這使君之位的另一個候選人了,不知是哪一位?”
二公子一位隨從忙咬着二公子的耳朵說了幾句。
二公子點點頭,答道:“與這個吳家使君競爭的,便是尚在人間的一位周御史,那周御史陽壽將盡,屆時正能趕上這一任的使君選拔。”
“嚯嚯嚯,果不其然,便是那個丟了補品,大張旗鼓的周御史啦!”龍井笑道:“只把周御史的魂魄拘了來,真相自然一目瞭然。”
話說到這裡,那個斷了脖子的鬼怪已然一個踉蹌,幾乎栽倒在地,二公子見了那斷脖子鬼的模樣,大爲疑心,這邊下了令,教鬼差依言拘了那周御史的魂魄前來。
不多時,一個肥胖圓白,遍身綾羅綢緞,長得有點像饅頭的老人給鬼差帶了來,但見那個老人瞪着眼睛,非但不害怕,反倒是有點沾沾自喜,聽聞鬼差與二公子打了招呼,明白了二公子的身份,即刻行了一個官禮:“二公子在上,請受下官一拜!”
“下官?”二公子皺起了眉頭:“你是一個甚麼官?”
那周御史忙堆笑道:“下官想來便是已然身死,要擔任使君之職的小官了!”
龍井忙道:“可不是麼!說起來,您當日在陽間便有人出謀劃策,讓自己贏得了這個個死後的官銜,可當真不易,向來這件事情,便是那位鬼差替您奔走操勞的吧?”便伸手指着那個茄子夾斷頭鬼。
那斷頭鬼嚇得周身如同篩糠一般,不住的搖頭。
周御史卻忙道:“可不是麼!這位鬼差大人,也莫要謙虛,若不是您提拔在先,下官即使空有一身本領,也不見得能出任使君,出任的如此順利,索性下官在陽世裡,便摸爬滾打一輩子,自然深諳箇中三昧,今後也請多多提攜了!對了,這便是下官的官邸麼?爲何如此焦黑,難不成冥界便是如此?”
龍井微微一笑:“沒錯,這便是官邸了,與您競爭的那位使君,您可要見見麼?”
周御史忙搖搖頭:“這個麼,還是算了,公務要緊,公務要緊……”
“現在哪裡來的甚麼公務!”二公子滿腔怒火,幾乎一觸而發,厲聲道:“該不會,是那斷頭鬼與你出謀劃策,拋出來東西被盜的消息,栽贓給與你競爭的使君,好讓他落了馬,你上了任罷!”
周御史一聽,登時明白了內情,跪下喊道:“二公子明察!下官,下官是冤枉的!下官本對冥界之事絲毫不知情,不過是那斷頭鬼差尋了下官去,將下官即將身死,繼任使君一事告知了下官,說有人競爭,還是上一任的使君,有聲望也有經驗,只怕不能十拿九穩,但凡是能把那個使君候選人潑上點髒水,下官,下官便穩穩當當,坐上這個位置,成爲新的使君了!”
“大膽!”二公子氣紅了眼睛:“你們,你們竟然敢拿着冥界的例律作爲兒戲,隨意踐踏,簡直,簡直罪無可恕!”
那周御史早嚇得面如土色,道:“下官,下官着實並非有意爲之,都是那斷頭鬼差說,我不害他,他便害我,不如先下手爲強……”
二公子對那斷頭鬼怒目而視,厲聲問道:“這周御史所言,可全是真的?”
那斷頭鬼見了這個陣仗,早嚇得周身癱軟,連連討饒道:“二公子息怒,二公子息怒,小的也是一時糊塗,只想着藉此機會扶植了一個新使君,這樣小的便可仗着這層身份,得些個好處……”
“無恥!”二公子怒斥道:“簡直是喪心病狂,爲着一己之私,竟然這樣隨意害人,冥界公正嚴明的臉面,全數給你這敗類丟光了!”
那斷頭鬼自知在劫難逃,跪在地上只是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