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衆人異口同聲,全驚呼起來。
“神了……神了……”那童兒瞪着眼睛,張了嘴,舉起手來左看右看,實實在在是一隻白嫩嫩的手,半個燎泡也沒有,我直疑心自己眼花,可是揉揉眼睛在看,小童兒的手果然還是毫髮無傷。
“這……”羅媽媽鼓起眼睛:“你……你究竟是……”
“媽媽,我是真想不起來爲何我有這樣本事了,但是能救了這小兄弟,我可是高興得很。”落花姑娘莞爾笑道。
鴉雀無聲了一陣,北落姑娘先說:“這……她說自己騰雲駕霧,該不會是天上墜下來的神仙罷?”
“是是是……一定是給那晚上的邪風從瑤池裡吹落下來的神仙,要不然怎會有這樣大的神通!”
“怪道這樣的舉止文雅,落落大方,還心懷慈悲,一定是九天仙女下凡塵!”
霎時間姐兒們議論紛紛,衆說紛紜,羅媽媽也給聽愣了,似乎想起來了自己的邪念,白了面孔,怕給北落姑娘發覺,忙破桌子先伸腿,頗有些慌張的說:“不知道仙姑下凡,老婆子有眼無珠,動了歹意,往仙姑莫怪,老婆子定然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說着雙膝一軟,竟然直直跪了下來。
“媽媽萬勿如此!”落花姑娘慌忙扶了起來:“若我當真是神仙,又怎會稀裡糊塗,忘卻一切……”
正說着,莫先生似乎聽聞了事情的由來,也急匆匆的趕了來,拉過羅媽媽,對羅媽媽低聲說道:“這姑娘來路不明,又有那種神通,看她可憐,收留自然也算一樁善事,但斷斷不能叫她與一般姐兒似得迎來送往……”問邪
羅媽媽忙道:“知道啦!自然不敢在仙姑面前造次!”
“仙姑不仙姑的還說不好。”莫先生窺探了一下落花姑娘:“有這種本事,不是妖怪就阿彌陀佛了。”
羅媽媽一聽,忙點了點頭:“還是先生高瞻遠矚,眼下如何是好?”
莫先生皺起眉毛:“請神容易送神難,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她趕出去,還是先周到照顧着,靜觀其變,你也管嚴了嘴巴,萬萬不要走漏了風聲。”
“先生說的很是……”羅媽媽懊惱不已:“本以爲大風吹了她來,是天上掉餡餅,白來了一棵搖錢樹,不想……”
“你也是的,就算她沒有神通,普通人家的女兒,你帶進咱們這樣地方,也是趁人之危,不怎麼光彩,賺錢也不能這樣賺……”莫先生看了那落花姑娘一眼:“如此,你且好生招待,萬萬不要造次。”
羅媽媽忙點頭應下了,一擡頭看見我在聽蹭,忙曲起指頭給了我一個爆慄:“去去去,你又不是煙雨閣的人,跟着湊什麼熱鬧,趕緊哪裡涼快哪裡待着去!”說着把我推開,自顧自去逢迎落花姑娘了。
我見着此情此景,只想起來一句龍井說過的話,便是:“事出反常必爲妖。”東西錯
橫豎艾草糰子已經給了落花姑娘,我提起籃子便往龍神祠跑了去。
龍井正躺在供桌上望天,似乎十分無聊,不時伸出手去抓蒼蠅,倒是一抓一個準兒,抓完又放,放完又抓,簡直如同諸葛亮對孟獲七擒七縱一樣,可憐那蒼蠅暈頭轉向,生無可戀,飛也飛不動了。
瓜片正在用橙紅小嘴兒清理自己身上鮮綠色的羽毛,擡眼看到我,忙喊道:傻狍子來了!傻狍子來了!”
龍井一翻身起來,雙目炯炯的望着我:“嚯嚯嚯,似乎是艾草糰子的清香味兒,傻狍子,還不速速供奉!”
我忙道:“龍神爺,別的先不說,似乎昨日那個大風,吹了一位了不得的人在煙雨閣門口吶!”
“甚麼人?”龍井顯得興趣缺缺:“c艾草糰子不包豆沙,包上鹹肉火腿或者醃蛋黃,不知甚麼滋味。”說着喉結一滾,似乎吞下來了一口口水。
“龍神爺,那個姑娘當真十分了得!”我急忙說:“您不知道……”邊把剛纔瞧到的一切告訴了龍井。
龍井眼珠子一轉:“哦?你說治病救人的仙姑?這倒是新鮮故事,那個仙姑騰雲駕霧,來頭還當真不小,嚯嚯嚯……”
“龍神爺,那真的是一個仙姑嗎?”我忙問:“仙姑又怎麼會想不起自己的事情呢?”
“一種可能,是仙人被貶謫,可是被貶謫,又不會帶着法術,又或者,她不過是假裝不記得,另有圖謀,再或者……”龍井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她根本就不是甚麼仙姑。”隱婚總裁狠上位
我給龍井這雲山霧罩的話弄得稀裡糊塗,又怕追問起來顯得自己太笨,反倒是沒有面子,只好問道:“那依龍神爺的意思,眼下如何是好?”
龍井粲然一笑:“自然是,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跟莫先生唱的同一出。
自此以後,落花姑娘仙姑的名聲傳出去好遠,京城裡人人知道煙雨閣來了一位神通廣大,包治百病的活神仙,日日排着隊請落花姑娘看病的人排了半條紫玉釵街,不少外地人也大老遠的慕名前來。
落花姑娘也不厭其煩,最最溫柔和氣,不管來的是家財萬貫的豪富,還是衣衫襤褸的乞丐,總是伸出手來,好生醫治,沒有一個不靈驗的,大街上孩童們紛紛傳唱:“紫玉釵,煙雨閣,落花姑娘是活佛,救苦救難顯神通,百姓福祉,喜樂樂!”
一時間,京城醫館藥房,俱沒了生意,大夫們只得苦了臉,坐在鋪子門口搖扇子訴苦,說是仙姑這一來,可是沒了他們的活路。
這天奉羅媽媽的命令,去給看病的落花姑娘送蜂蜜紅棗茶潤喉,但見有一個怪里怪氣的胡人一直在路口盯着落花姑娘,臉色十分奇異,似乎心懷不軌。
我多了個心眼兒,送完了蜂蜜紅棗茶也不曾走,只留意着那個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