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已經丟掉,爲何何二叔還要搬家呢?”我忍不住問道。
何二叔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道:“若是這樣輕鬆便能丟掉,我又怎麼會這樣犯難,以至於要搬離這紫玉釵街!實實在在,是因着那個手鼓,根本丟不掉啊!”
“丟不掉?”龍井問道:“難不成,那手鼓老馬識途,認得你的家,自行又回來了不成?”
何二叔周身一顫,忙道:“這位公子說的正是啊!小的丟完了那手鼓的次日,收拾了這攤子,特地未曾敢再去走那丟鼓拾鼓的地方,而是特地繞了遠,往小路上回家去了,本來是鬆了一口氣,想着可算是解決了一個災禍。
誰知道,剛剛躺下,便又聽見了一聲嘆息,一聲女子的嘆息!小的嚇得幾乎麻了爪,接着,一如昨日,那個手又在輕輕的推小的,小的睜開眼,可不仍是昨日裡那個胡人女子麼!不過,這次見那胡人女子,卻不似上次那般哀怨,似乎微微只是有些愁容,接着,小的與那胡人女鬼大眼瞪小眼一番。
這次,胡人女子卻不曾說話,只是伸手指着那牆壁,我的順着她那微微透亮的手指往那牆壁上一看,嚇得肝膽俱裂,但見那手鼓居然依舊又分毫不差的掛在了小的祭祀時擱的地方了。
小的心想,這分明是告訴小的,你小子再怎麼扔,老孃還是會回來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罷!小的嚇得登時磕頭如搗蒜,連聲求饒,說再也不敢胡亂將仙姑的鼓丟掉了。女青年事件(gl)
那胡人女子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可是,居然隱約的透出了一絲笑模樣啦!小的一看,哎呀,八成是覺得小的做事失了分寸,準備着將小的給拉做替身呢!小的登時心如死灰,只閉上眼睛等死,可是,不大一會子,天亮了,那個女子又不見了,小的左思右想,還是打算着,雖說砸煙雨閣擺攤子,勉強能混的一個溫飽,可是跟溫飽比起來,還是命最重要啊!這不,打定了主意,才決定今日最後做一天的買賣,便不回去了,待到了天亮,小的便要提着這吃飯的傢伙,從那渡口搭船往西川去了,再也不回那個家了。”
“原來如此……”:龍井摸着下巴,笑道:“聽說那西域的胡人女子,個個生的美貌異常,又能歌善舞,既然不是啞巴,咱們過去瞧瞧她獻藝如何?說不定,打鼓便是她的絕活。”
何二叔一聽,嚇得連連擺手道:“這位公子啊!您是開玩笑,還是當真?小的可經不起這種嚇!小的勸您,還是莫要再這上面當樂子耍,公子是不知道里面的可怕啊……”
龍井打了個哈哈,道:“實不相瞞,其實嘛,本公子也是一個能斬妖除魔,修行深厚的得道高人,你別看本公子這副模樣。本公子啊,自己都記不得自己多少歲了!只記得,這個地方以前還是一慌荒澤,杳無人煙的時候,本公子便來這裡玩耍了,如今滄海桑田,嘖嘖……全數變了樣子,怎能讓人不念舊?今日遇上了你,吃了這樣的豆腐腦兒,也算的一場緣分,也罷,本公子便出手相助,救你於水火之間罷!”天才狂小姐
這何二叔聽了龍井長篇大論一通話,臉上浮現出一種“客官醉了”的表情來,仍是苦勸龍井不要把自己的命當兒戲,尋那妖鬼冒險。
龍井一看他不信,也不着忙,只是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指,在空中輕輕的繞了一個圈,但見方纔龍井吃的那些個空碗居然排着隊,一個個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中,排着隊,也隨着龍井的手勢排成了一個圓形,穩穩的漂浮着,接着,龍井打了一個響指,但見每一個碗上面,居然都盛開出一朵金燦燦的蓮花來,把那何二叔看的目瞪口呆,雙膝一軟,卻跪了下來:“啊呀呀,小的卻是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得遇了神仙,神仙在上,請收小的何二一拜!”說着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來。
龍井得意洋洋的搖搖手,道:“無妨,不用多禮,閒來無事找一個酒足飯飽之後的消遣,消消食罷了,你且帶路,讓本神……本公子去看一看那異國的鬼,往中土,究竟要玩兒甚麼花樣!”
何二叔一臉敬仰的連連點頭,一骨碌起身,胡亂將攤子收了,便忙着帶着我們往他住的花燕子衚衕來了。
花燕子衚衕離着煙雨閣非常近,幾乎便在煙雨閣後面,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煙雨閣的一片火樹銀花,但是花燕子衚衕自身倒是破敗的了不得,周圍又生着不少荒草,平素也不大有人來這裡遊蕩,住的多是些勤勤懇懇,靠着手藝求生的買賣人,這些人日日爲着生計四處奔波,一回道家中自是疲累之機的,是以花燕子衚衕很少有人會得了空來收拾,看上去很有點亂哄哄的。修仙貴族學院
何二叔恭恭敬敬的半弓着身子,持着風燈,引着我們進了月黑風高的花燕子衚衕,走到了衚衕中間,“吱呀”一聲,推開了一扇厚重的舊木門,怯怯的指着黑洞洞的堂屋道:“那……那便是鬧鬼的房子……”
龍井瞧得出何二叔害怕,便衝我揚一揚下巴,頤指氣使的說道:“傻狍子,還愣着作甚?當真不伶俐,快快快,你去把燭火點上。”
我忙從何二叔手中接過了風燈,硬着頭皮推開了那扇小門兒,舉起風燈照了照,看見那一個破桌子上擺着燈燭,便點亮了,待橘色的燈火升騰起來,龍井這纔信步進來,揹着手左看右看,一眼便瞧見了北牆上,正懸掛着一個鼓。
我順着龍井的模樣細看,但見那個鼓就算在這樣暗淡的燈火下,依然瞧得出,是一個精美奢華極了的好東西,但見那個鼓的漆色便是鮮豔極了的,上面的紋樣,也華麗的與那何二叔所說無異,一看便教人喜歡的很。
何二叔忙小心翼翼的躲在龍井身後,顫抖着伸出手指着那個鼓道:“神……神仙,便是那個鼓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