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雲舒姑娘一下子愣住了,訥訥道:“恩客說的,是水?”
“是水,正是水……”那個恩客一雙眼睛轉來轉去,身子瑟縮着,像是在逃避着甚麼似的,滿臉的恐懼。
那雲舒姑娘的丫鬟倒是怔了一怔,拉過了雲舒姑娘,低聲道:“姑娘,這個恩客不大對勁……”
雲舒姑娘嗔道:“我看不出來麼,還要你說?都古怪成這個樣子了,這常人哪裡有怕水的!”
“正是啊!”那丫鬟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那個恩客一眼,悄聲說道:“姑娘,你可得小心些,不知姑娘聽說過不曾,那給瘋狗咬了,害了瘋狗病的人,便最是怕水的!所以,瘋狗病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恐水症,但凡害了這種毛病,那便如同瘋狗一般,口角流涎,四下裡咬人,誰人若是被咬了,也就給傳上了……”
雲舒姑娘一聽,登時花容失色,忙問道:“此話當真?”
那丫鬟點頭如搗蒜:“是真的!我們家的鄰居便是給瘋狗咬了,送去了醫館,大夫都不收的,說是發了病,華佗在世也治不好,巴巴就是個死!”
丫鬟越說,這雲舒姑娘面色越難看,再看一眼那個恩客,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雲舒姑娘強作鎮定,在距離那個恩客較遠的地方,客客氣氣的問道:“敢問這位客官,近日裡,可曾給狗咬過?小女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
那個恩客心不在焉的繼續拿起了菸袋鍋子狠狠的吸了兩口,咳嗽了一聲,啞聲答道:“給狗追過許多次,有時候運氣不佳,攤上了腳力好的,小腿也卻是給咬過幾次。”古穿今之小裁縫
雲舒姑娘的面容確確實實的毫無人色了,忙顫聲道:“恩客,這人害了病,總要去醫治的,諱疾忌醫,害人害已,反而不美,我們紫玉釵街上有一個回春堂,裡面坐診的黃先生醫術高強,最是妙手回春,不如恩客……”
“誰說我病了?”那個恩客焦慮之中,帶了點狐疑,望着那雲舒姑娘,道:“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雲舒姑娘哪裡還敢多說,強壓着喉嚨之中將要爆發出來的尖叫,一抽身便給門打開,帶着那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這……”那個恩客倒是張皇失措起來,望着我,問道:“我方纔說錯了什麼話不曾?”
我還來不及走出去,只得接口道:“這個……大概雲舒姑娘,是怕您染上了什麼病……”
“笑話,我力壯如牛,能染上了什麼病!”那個恩客有氣無力的答道,讓這句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我只得賠笑道:“這個麼,恩客當真不曾抱恙,不過看着恩客面色不好,還是去看看大夫,換個安心也好。”心下卻也打鼓似的,若是這個恩客當真狂性大發,突然咬人可怎地好?還是先去回春堂知會了黃先生爲好,想到這裡,我拿起腳就要往外走,不想那恩客卻沒有放我走的打算,又摸着自己的臉問道:“怎地,我的模樣像是得病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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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爲免這個恩客諱疾忌醫,便實話實說道:“恕我直言,恩客雖然相貌堂堂,眼下里卻是容顏憔悴,像是精神不濟的樣子,也不怪雲舒姑娘擔心。”
那個恩客聞言,先是怔了一怔,接着嘆了口氣,道:“也不怪旁人多心,我……我實在是遇到了難處。”
我一聽這個恩客嘴裡鬆動了,忙借坡下驢道:“既如此,我去請了黃先生來給客官瞧瞧,卻是大好的,您看怎麼樣?”
那個恩客卻搖搖頭,道:“我的難處,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大夫便能治好了的。”
“難不成,這叫做心病只需心藥醫?”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客官,究竟是遇到了甚麼難事了?”
那個恩客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陰沉沉的看着那個菸袋鍋子裡面冒出來的青煙,道:“算了,這就算是說,也不能對你一個小丫頭說,嚇着了你,算是誰的?”
話正說到這裡,卻聽雲舒姑娘在外面嚷道:“梅菜,你還愣在裡面作甚,等着被咬麼?還不快快出來!莫先生已經差人去尋黃先生了,小廝們也來幫忙了,你別磨蹭了!”
“哎!”不料我剛一應聲,那個恩客卻霍然起身,首的只剩下一把骨頭的手死死扣住了我的手腕,厲聲道:“她叫你梅菜?你是這個煙雨閣裡的龍神使者梅菜麼?”
我給嚇了一跳,連連點頭道:“英雄饒命,我就是梅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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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有眼!”那個恩客捉住了我的手便一通搖晃:“我來這個煙雨閣,便是爲了尋你!”
我何時居然有了這麼大的面子?只得問道:“不知道恩客尋梅菜何事?”
“那還用說!”那個恩客方纔陰鬱非常的眼睛一時間變得炯炯有神,道:“聽道上的朋友說,你專管驅邪除妖之事,當真麼?”
“也不能算不是罷……”我只得答道:“不過降妖除魔是龍神爺的事情,我只不過是個跑腿兒罷了……”說着便想把手收回來。
“都一樣,都一樣!”那個恩客的力氣卻大的很,捉住了便不肯放:“小人的命,便這樣交到了姑娘手裡了!”說着雖然不肯放手,雙膝一軟,卻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連聲道:“求梅菜姑娘救命!”
“這位恩客,您有話好好說……”我這個處境,也一下子騎虎難下,雲舒姑娘他們聽見了屋子裡的響動,早驚叫出聲:“不好啦!犯了瘋病啦!”
我吞下一口口水,問道:“卻不知道,這位恩客究竟是什麼事情,想讓梅菜幫忙的?”
“來尋神通廣大的梅菜姑娘,自然是爲着,爲着小人給妖鬼纏上了!”那個恩客擡起頭來,居然眼含熱淚:“不瞞梅菜姑娘說,小人足足兩天兩夜,滴水未進,眼看,便要活活渴死了!”
我想起來,這個恩客方纔那副怕水的模樣,忙問道:“卻不知道恩客,爲何不喝水,還對水怕成了那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