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哼了一聲,道:“哼,還說不自作聰明,你簡直是自作聰明到了骨子裡去了。不過本神今日身子不大爽快,不太想動。”
我忙道:“龍神爺,平素您憊懶也就是了,今日裡那葛家夫人像是給妖鬼迷惑了,咱們不去瞧瞧,豈不是有些……”
“誰跟你說“咱們”兩個都不去瞧瞧了?你去。”龍井一面挖着耳朵,一面頤指氣使的說道:“作爲龍神使者,不能獨當一面怎麼行?快快去了,養你千日,用你一時,待將事情全數看清楚了,再來回報不遲。順便,也算作是你做龍神使者的一次試煉,若是你成績不佳,龍神使者本神要換一個。”
“這……”看着龍井那一幅沒有商量餘地的樣子,我也只好把抱怨咽在了肚子裡,也罷,橫豎是自己去定了,還不如不去討龍井的嫌。
不料才一轉身,龍井卻說道:“喂,傻狍子,本神跟你說,事情不見得有這樣簡單。你自己長點心眼兒。”
既然明知道不簡單,還非要讓我自己去,可見是把我給豁出去了。我只得悶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一面嘀咕着,一面接着往外走。
“喂,傻狍子!”不想龍井居然再一次叫住了我,道:“有個東西給你。”還不等我轉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便一下子砸在了我的後腦上,我伸手一接,卻見是一個光溜溜的小球兒。
那小球不過鵪鶉蛋大小,是一種極深的墨綠色,看上去晶瑩剔透,煞是漂亮,像是一種十分珍貴的珠玉,我忙問道:“龍神爺,這個是……”血族之吸血鬼新娘
“定情信物……”龍井故意拉着長聲:“是不可能的,自然是一件稀罕的法寶了,你見到了妖鬼,若是抵抗不得,只管將這個東西放進了妖鬼的嘴裡就是了。怎麼樣,捉妖除鬼,是不是易如反掌?”
“這個麼……不知道放進妖鬼嘴裡,能怎麼樣?”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龍井大了一個哈哈,道:“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麼!”
我猶豫了一下,聽上去是不難,可是……也罷,見機行事就是了,橫豎梅菜我身經百戰,也屹立不倒,這一次,自然也福星高照。
隨着那孩子出來,道:“事情已然通稟給了龍神爺,龍神爺教我先隨着葛少爺過去瞧一瞧夫人那邊的情況,葛少爺只管放心,龍神爺有求必應,定然能幫着夫人恢復如初。”
那葛少爺一聽,自然喜不自禁,忙帶着我便往紫玉釵街西頭上去了。
葛家的宅子看上去也算氣派,朱漆門上也像是新刷過,兩旁的石獸也像是新擦拭過,牆邊隱隱約約,還留着貼過大紅喜字的痕跡,不知道前一陣子辦過了甚麼喜事,我剛想開口,卻見宅子里正迎面出來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子來,那個女子二十多歲,生的嬌媚非常,臉上和口上都擦着紅豔豔的胭脂,身姿嫋嫋婷婷,穿着石榴紅衫子,輕紗百褶裙,腳下的繡花鞋上些輟着兩顆明珠,見到了葛少爺,笑道:“還說少爺往哪裡去了,可尋了老爺來?”傾心之戀:總裁的妻子
那葛少爺行了個禮,也不回答,只是招呼道:“原來是綠綺姨娘出來了,爹爹忙得很,大概過一陣子纔回來。”
那個被喚作綠綺姨娘的女子答道:“啊呀,料想着老爺也不會對着夫人不管不顧,不會不回來的,姨娘去採買些個好吃食來,等你爹回來了,一家子團聚,也熱鬧熱鬧。”
葛少爺頷首道:“姨娘費心了。”
“哪兒的話!”那綠綺姨娘攏一攏鬢髮,滿面春風的便出去了。
我只以爲葛老爺整日不回家,是因着與夫人感情失和,不想居然還另取了姨娘,看來這姨娘大概也孤寂得很,不過全然看不到一絲哀怨之色,倒是風風火火很高興的樣子,全然不像是個深閨怨婦。
葛少爺道:“對了,還不曾說與姐姐知道,這個是我爹的姨娘,現下里管着帳,我們家雖說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好歹能保一個溫飽,娘身子弱,家事也管不得,以前一律都有管家操勞,是以娘也不大理會家裡的事情,現在是這位姨娘接手了,姨娘好賭,八成又去賭場過癮了。”
我點點頭,一想葛老爺那副對兒子的態度,便知曉是個涼薄之人,加上這個姨娘一看便是個不好對付的,病弱的正室與精明的側室,自然免不得多生出許多是非來。難怪那夫人聽上去一直鬱鬱寡歡的。一語傾城
那葛少爺一面引着我往裡走,一面說道:“說起來,姨娘本是西川的女子,爹爹往西川買茶葉的時候帶回家中來的,平素裡,爹爹再怎麼在外面胡來,可也因着有了我這個長子,不曾動過納妾的念頭,可是也不知道爲何,這一次,綠綺姨娘便來了。
我和娘知道之後,也覺着,家中添了新人,未必能安寧,我怕娘受了委屈,可是娘只說自己這個身子骨,又不爭不搶的,是以也無所謂了,姨娘要甚麼,隨她去就是,再者說,家裡有了那位姨娘,只怕爹還能多在家中待一待,免得時時出去,可是綠綺姨娘這一來,雖說殷勤熱絡,究竟也不曾將爹留在家中,沒過了多久,爹在家中坐不住,又開始整日往外面跑,姨娘也沒有法子,慢慢的,倒是也學會了再賭場裡找樂子,丫鬟們說她倒是比老爺還瀟灑幾分。”
這位綠綺姨娘,看上去倒是一個妙人。
及至進了內宅,不多時,便走進了那葛家夫人住的地方,還不曾進屋,一股子積年的藥香味道倒是先傳了出來,兩個站在門口的丫鬟見到了葛家少爺,忙躬下身子行禮,葛家少爺擺擺手,問道:“娘怎麼樣了?”
一個丫鬟愁眉苦臉的答道:“還是那個樣子,藥也不吃,一雙眼睛淚汪汪的,話也一直不肯說,瘦的那樣子,教我們下人看着心裡都難受,黃先生來了,卻說比上次還要弱了些。這好端端的一個人,剛剛痊癒了,怎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