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小心翼翼的問道:“馬二嬸子,您這個是給誰燒紙呢?”
“噓……”馬二嬸子將手指頭豎在了嘴脣前面,低聲道:“二嬸子欠了人家的,得還,得還……”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馬二嬸子,道:“可是,您說是上供,那牌位之上,可根本沒有人名的,就算是祭祀,也該有名有姓,要不然,消受給誰呢?”
馬二嬸子枯瘦的臉頰皺了皺,嘆道:“不是二嬸子不寫,是不敢寫……二嬸子,可還不曾活夠了,不想去纏上甚麼人命官司!”
“哪裡又來的人命呢!”小馬急的直跺腳,道:“娘,您這是犯了一個甚麼失心瘋了,您連只雞也不曾殺過,又往哪裡沾染甚麼官司去!娘,只將你昨日遇上的事情,管梅菜妹子說一說,這梅菜妹子是個神通廣大的龍神使者,準能幫着您將事情給了結了!”
馬二嬸子皺起了眉頭,道:“這件事情,是秘密,我誰也不能說,但凡是說出去,那你們幾個,也都得跟着遭殃啊!”
小馬道:“娘!你這分明是給鬼怪迷了心智了!”說着只是問我,道:“梅菜,你可能瞧得出來,你這二嬸子,究竟是給甚麼妖鬼迷惑了?”
我左右望了望這個屋子,心裡也犯了難,我這眼睛這能見識妖鬼,可不能分辨甚麼妖氣,現如今馬二嬸子雖然說話是怪了些,可到底也不曾喪失了神志,委實不大容易瞧出來,便只得說道:“馬家哥哥,只怕心病還需心藥醫,這二嬸子不說那事情,梅菜我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啊!馬二嬸子這一陣子,究竟可有幹過什麼反常的事情麼?”都市修行記
小馬搖搖頭,道:“還不是跟往日裡一樣,走街串巷,保媒拉縴。按說,幫了月下老人的忙,也是積德的事情,可也不知道怎地,便給成了這一副田地……誒,真真是一個好心沒好報!”
我左思右想,又問道:“那麼,這個馬二嬸子,昨日裡都往何處去了?”
小馬忙道:“所幸昨日裡還不曾遇鬼的時候,你二嬸子與我說了說,不過是往那沈家跑了跑,又往林家和羅家串了串,最後纔在你們家坐了坐,帶了你們家的點心來呢!”
“這個我倒是知道……”我想了想,難不成,這馬二嬸子身上發生的事情,與這幾家子人有干係不成?想到這裡,我便蹲在了馬二嬸子面前,道:“馬二嬸子,說起來,這件事,可是與保媒拉縴有關係?”
那馬二嬸子不聽則已,一聽這保媒拉縴,周身卻冷不防的哆嗦了一下子,但顯然是個死鴨子嘴硬,只梗着脖子說道:“不曾有,不曾有。”
我見狀,忙又問道:“二嬸子,這可是跟您自己的身家性命有關係,您不給自己想,可也得給馬家哥哥想一想,您這個樣子,馬家哥哥又怎生能放心的下?再者說,若是連累了馬家哥哥,您悔是不悔?”
二嬸子一聽我提起了小馬來,臉色頓時也有些個猶豫,但是仍然還是堅持了下來,道:“這是老婆子我欠下去的債,跟他無關,你也莫要問了,欠債還清,也就是了,到時候,那鬼自然便去了,並不用你們插手。”黑色冰霜戀
這馬二嬸子這般的油鹽不進,倒是也讓人發愁,我一面盤算着,一面突然想起來了那在正山水井之中的女子,因趁勢問道:“馬二嬸子,說起來,您可曾知道,哪一家可尋不到了一個妙齡小姐麼?穿着藕荷色衣服,生的端麗非常……”
“你說,藕荷色衣服?”那馬二嬸子陡然跳了起來,溝壑縱橫的額頭上滲滿了亮晶晶的汗珠子,顫聲道:“你……您怎生提起了她來?你,你難不成看見了她?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我倒是給這馬二嬸子嚇了一跳,忙道:“馬二嬸子,您認識?那個女子,究竟是誰家的姑娘?”
馬二嬸子周身抖的跟篩糠似的,一疊聲的說道:“要我做什麼,我全做了,怎生,還是這般的陰魂不散……陰魂不散……”說着,居然徑自跑進了臥室之中,噹啷一聲將門給插上了,躲了起來。
“誒……”小馬忙追過去拍門板,道:“娘,您這樣躲着,可也不是辦法,還是快快出來罷!梅菜給您想辦法呢,您這是做什麼……”
我皺着眉頭,心下想着,看着馬二嬸子這個姿態,難不成,那個藕荷色衣服的小姐,跟她有關聯?可是那個小姐,究竟是誰呢……對了,昨日裡,那馬二嬸子好像說過,去了沈家,難不成,那個女子,便是沈家的小姐麼?若是沈家的小姐,過去一問,說不定倒是能弄清楚些事情。重生女配的逆襲人生
想到了這裡,我忙跟小馬說道:“馬家哥哥,我往龍神祠去報備給龍神爺知曉,您且看好了馬二嬸子,莫要讓她傷了自己。”
小馬忙點頭不迭,道:“梅菜,今次可當真是辛苦了你!若是有用的上哥哥相幫的,你只管開口!”
我忙道:“不妨事,還需的跟馬家哥哥打探一下,昨日裡馬二嬸子去的那個地方,究竟是哪一個機戶沈家?”
小馬忙道:“我知道,便是在紫玉釵街東頭的雲錦衚衕北面數第三家,門口一對繫着大紅花的石獅子的就是了。”
我忙道了謝,跟小馬告別,便往那雲錦衚衕去了。
住在雲錦衚衕的,都是些個在紫玉釵街上有錢有勢的鋪子商戶,是以衚衕寬敞,地上整整潔潔的鋪着蘿底方磚,氣派非凡。
大石獅子十分好找,我沿着雲錦衚衕,順順當當的便尋了過去。只見一處十分豪闊,立着朱漆銅釘子大門的,大概便是那個沈家了。
門口正立着兩個青衣小廝,我想了想,忙上前假意打聽到:“兩位哥哥好,我是那說媒的馬二嬸子認識的熟人,過來,是因着馬二嬸子病了,想着代替馬二嬸子給小姐捎一句話,不知可能行一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