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洛陽郡主居住的府邸中,張紫萱此刻正因九心刺的緣故而血流不止。

“小姐,這是什麼暗器,郡馬爲何要將你刺傷?”雪婷看着張紫萱始終不見止血跡象的左臂,心疼的說道。

“今日之事不得外傳,你也不許再提了,知道嗎?”張紫萱虛弱的開口說道。

“小姐!你對郡馬如此真心,郡馬如此對你你還要維護他嗎?”雪婷不忿道。

“其中隱情頗深,你就不要問了。”張紫萱又看了一眼傷口仍舊沒有止血的跡象。

“這止血散都用上了,怎麼還是不見止血啊。”雪婷急道。

此時李梯也回來了,站到了張紫萱的房門口,但不知如何開口叫門。

而張紫萱看到了門口的身影后便示意雪婷開門,雪婷在開門後本想好好教訓一下李梯但看到李梯滿臉愧疚的表情,冷哼了一聲後便離開了。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李梯走到張紫萱的身前拿起她的胳膊說道。

張紫萱並沒有開口但也沒有拒絕,任憑李梯查看。

“早前是我不對,我應該相信你!”李梯歉意的開口說道,說完掏出一個小瓶,在張紫萱的傷口處撒上了藥粉,這種藥粉是專門治療九心刺之傷,不僅能夠解九心刺中讓人流血不止的毒也能夠促進生肌。

“聽你的意思,已經找到帶走顧妹妹的人了?”張紫萱問道。

“嗯,這事你就別管了,好好養傷。”李梯含糊的說道。

李梯爲張紫萱塗上藥粉後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血瞬間就止住了,不過可能由於之前失血較多,張紫萱感覺有點昏昏沉沉想要睡覺。

“睡吧,睡一覺就沒事了,我等你睡了再走。”李梯扶起張紫萱將她平躺的放在了牀上,輕聲說道。

三炷香後,李梯從張紫萱的房間中出來了,手中拿出一個與之前給張紫萱上藥時不同的瓶子遞給雪婷。

“郡馬,我跟着小姐這麼久,從沒見過她如此因爲一個人情緒如此變化,也比以前更愛笑了,我看的出來小姐對於郡馬是動了真心的,小姐表面堅強其實內心是很渴望被人呵護的,當小姐聽說郡馬爲了小姐單槍匹馬去追舍利素的時候露出那幸福的表情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如今我不知道小姐與郡馬發生了什麼,不過還請看在小姐對郡馬真心實意的份上希望郡馬能夠善待於她!”雪婷看着李梯認真的說道。

李梯聽着雪婷的話不由的心中隱隱作痛,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張紫萱,輕嘆了一聲後,並沒有回答,而是徑直離開了。

一路上李梯的腦海中閃過的全都是今日張紫萱無奈以及今夜因失血過多蒼白憔悴的神情,此刻李梯手中已然握着張紫萱的調兵令牌,張紫萱不知道的是,李梯在爲張紫萱一開始上藥的藥粉中夾雜了少量的安神粉,所以張紫萱纔會睡的那麼快,那麼沉,李梯又一次欺騙了她,想到此處李梯五味雜陳,原本與張紫萱只不過是一場交易但不知不覺間李梯竟然欠了她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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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梯來不及感慨,一揮繮繩,快馬向郢王府邸的方向奔去。

當李梯抵達郢王府邸時,郢王已經出發前往宮城方向了,但是他留下了心腹馮廷諤與梅寒鬆一起。

“呵呵,郡馬果然守時,令牌帶來了嗎?”馮廷諤問道。

“我夫人呢?”李梯反問道。

“呵呵,帶郡馬的夫人過來!”馮廷諤衝手下吩咐道。

不一會顧曉雲便被帶了過來,在看到李梯後顧曉雲顯然有些激動,不過嘴中被綁着的粗布,也只能讓她發出“嗚嗚”的聲音。

“可以把令牌交出來了吧!”馮廷諤向李梯說道。

“接住!”李梯也不再廢話將令牌扔給了馮廷諤。

“哈哈,好,王爺大事可成!來人吶!”馮廷諤大笑道,頓時喊出了埋伏在周圍的府兵。

“郢王這是要出爾反爾嗎?”李梯面色不動的說道。

“呵呵,王爺可從來沒有答應要放兩位活着出去!”馮廷諤笑道。

“將軍,王爺的大事重要,還請將軍火速將令牌交給王爺,這邊的事就交給老夫處理如何?”此時站在一旁的梅寒鬆開口了。

“呵呵,我正有此意,如此就勞煩老先生了!”馮廷諤客氣的說道,說完後對着李梯冷笑了一聲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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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洛陽不**全,皇城內外需增加守衛,你們去宮外巡邏,這裡交給我們與控鶴衛!”此時的皇宮中韓勍手持令牌說道。

“遵命!”龍虎軍值班守衛見到令牌後又看到是韓勍親自下命令絲毫沒有猶豫便領隊撤到了宮外。

“王爺,我們的人已經將陛下的寢殿圍了起來,不相干的人都被我們趕到了宮城外,請王爺下令!”全部安頓好後,韓勍向朱友珪開口說道。

此時一直帶着斗笠的朱友珪終於將帽子摘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衝進去!”

“殺!”朱友珪所部聽到指令後立即亮出了兵器衝進了朱溫的寢殿,而此時朱溫的寢殿中之中幾名士兵在把守,很快就被殺掉了,店內的太監與宮女看到這個陣勢更是嚇得四處逃竄,朱友珪等人很快便衝到了朱溫的塌前。

“什麼人敢在此作亂!”朱溫在聽到外面傳來的嘈雜聲後就已然感覺到了不妙,在見衆人一擁而進後拔出身上的佩刀橫在胸前喊道。

“呵呵,父皇,除了兒臣還能有誰呢。”朱友珪此時從部衆中走出來一臉得意的說道。

“早就應該猜到是你這個無父無君的東西,朕真是後悔沒早點殺了你!”朱溫將刀指向朱友珪怒喝道。

“看來父皇確實是想要在我去萊州赴任的途中對我下殺手了?真是不明白,我哪一點比不上朱友文,竟讓父皇口頭承諾過的事情也要改變。”朱友珪說道,他說的自然是朱溫早前承諾過立他爲太子的事。

“哼!你不休德行,眼中更無半點江山社稷,大位傳給你恐怕只能葬送朕多年打下的江山,你個卑鄙無恥的東西,當年你的生母就是軍中的軍妓,這隻有這樣的生母才生的出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朱溫破口大罵道。

“老賊住嘴!”朱友珪極少提及自己的生母,因爲在他看來他生母的身份的確不太光彩,誠如朱溫說所,他的生母爲亳州營妓,當年朱溫還只是一個將軍,在鎮守亳州時,有一次在營中過夜,召其生母陪侍,之後其母親懷孕並生下朱友珪,朱友珪從小便一直以這個出身爲恥,現如今朱溫又當中那這個羞辱他,他不由怒火中燒,拔劍便向朱溫刺了過去,不過朱友珪的身手並不算好,一擊不中,反倒是被朱溫用刀震掉了手中的劍。

“哈哈,逆子,看你這本事怎麼坐得穩朕的龍椅!”朱溫嗤笑道。

“可惡!你們給我將這個老賊給本王砍成萬段,劍沾此老賊鮮血者賞十金!”朱友珪怒說道。

衆人一聽頓時看向朱溫露出了惡狠狠的表情,“殺!”在馮廷諤一劍刺中了朱溫後,衆人也紛紛爲了上來,可憐朱溫這戎馬一生,親手終結了大唐百年基業之人死的時候竟然是如此場景,不過“竊唐者,子復傾之!”冥冥中朱溫這個竊唐者也沒有逃脫類似當年安史之亂時安祿山的結局,被自己的兒子親手殺死。

“王爺,我們現在怎麼辦!”韓勍見大事已成後問道。

“封鎖消息,暫不可讓外界知曉,不知那老賊留沒留下什麼遺照給朱友文,未免夜長夢多,馬上已那老賊的名義下詔給東都的朱友貞,讓他除掉朱友文,還有,把這老賊的屍體處理一下,能燒則燒,燒不掉就找個地方埋了!”朱友珪吩咐道。

處理完善後適宜後,朱友珪嚮往常一樣回到了他的府邸。

不過剛到府邸卻聞到府中充斥着濃重的血腥之氣,衆人進門後,發現府中的精銳已悉數被人滅口,這讓朱友珪不禁大吃一驚。

“王爺,他還活着!”此時馮廷諤看到有名府兵的手指微微的在顫動,馬上說道。

“扶起來!”朱友珪吩咐道,隨即向那人問道:“怎麼回事!”

“王......王爺.....梅.......梅先生出.......出賣了......王爺。”那人斷斷續續的說完後便暈了過去。

“什麼?!梅寒鬆去哪了?”朱友珪聽到後馬上問道。

“回王爺,沒有見到梅先生的身影!”兵士稟告道。

“去他的住處找!”朱友珪吩咐道,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梅寒鬆爲何要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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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外,李梯已經帶着顧曉雲走了許久,而後方的馬車內,梅寒鬆正在照顧傷不能下牀的梅十三。

“是十三連累主人與義父了,你們不要管我,應當全力奔赴潞州,帶着我會大大影響速度的。”梅十三虛弱的開口說道。

“不要說話,你現在需要靜養,放心我們出來的早,洛陽那邊此時大亂,未必顧得上我們!”梅寒鬆安慰道。

“籲!”梅寒鬆只聽馬伕喊了一聲,馬車便停了下來,正當梅寒鬆詫異的掀開布簾時,發現李梯與顧曉雲正盯着前方的一個身影同樣停了下來。

“郡主姐姐?”顧曉雲看到張紫萱後詫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