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冷墨梵的字典裡沒有什麼叫‘不、可、能’!!十四歲那年我就對自己發過誓,屬於我的任何東西包括人!每一樣我都不會再讓別人奪走!!所以,之後你會看到,曲暖是我的,‘盛鼎’是我的,冷家是我的!!!”冷墨梵低冷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
洪虹一怔,呼喊出聲:“墨梵——”
“你走吧!我對你已經夠仁至義盡了!爲達成你三十年來的願望,爲了你對冷長盛偉大而感人的愛情!爲了感謝你生我養我十四年的恩情!我違背自己的原則跟冷長盛那老狐狸說話應酬已經夠多了!還有我可以答應你一定會救‘盛鼎’,只是不是現在,我要等冷昊然走投無路,讓冷長盛認清形勢纔出手!你滿意了吧?可以打道回府了吧?冷夫人!”冷墨梵冷啞的聲音刻薄又鋒利。
“不!”洪虹從喉底裡吶喊出這麼一聲,那個淒厲真叫我毛骨悚然:“墨梵,別這樣對媽說話好嗎?”
“……那你要我怎麼對你說話?”冷墨梵冷冷的聲音有一絲髮顫:“從懂事的時候開始,我就被別人指着罵野種!你天天帶我去冷家門口守候,得到的噩耗是冷長盛娶妻生子,你淪爲小三我是私生子!我不被承認我沒有爸爸!”
洪虹泣不成聲:“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是你開的頭,我沒有不說的道理!冷長盛一天也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他有什麼資格要我喊他做爸爸,他好不要臉!而你呢?你眼裡除了他,何曾多看我一眼?每天去過冷家回來你只知道哭,我沒飯吃餓着肚子你都沒管過我!十歲那年生日,隔壁的大媽剛好也過生日,她可憐我送來蛋糕,我想多吃點一塊你偏趕着出門要去冷家,爲着這樣你一耳光打我臉上!你說,哪一年的生日你有給我好好的慶祝過?今天說要來給我過生日,你認爲我信嗎?你不過是受冷長盛的差遣來當說客!我,在你心目中不過是套牢冷長盛的一個工具!可有可無,隨手可棄!”
我的心臟,被冷墨梵的話重重的捶擊着!我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悲涼的童年往事!
“嗒!啪嗒!”有水滴砸在光着的腳背上,我才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淚落在上面了!
“嗚嗚!!墨梵……媽不知道,不知道你那麼在意以前的事——”
“知與不知,都已經過去了!”冷墨梵斷然打斷她,半晌,才又接着用一貫冷漠的聲音說:“我欠你的情分,我會陸續償還給你的!安心當好你的冷夫人吧!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我會派保鏢和專車護送你!泰國那邊剛有消息傳來,科萊已經潛入邊境來到中國,有可能會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說完,輕微的起身聲響傳來,我料想是冷墨梵要上樓了,便趕緊的轉身,貓着腰竄回臥室,快快扒掉身上的睡袍,按原樣躺回牀上去。
剛擺好睡姿蓋好被子,門把轉動的聲音當即響起,我雙眼一下子閉上,輕輕的關合門聲和腳步聲混合在一起,冷墨梵在一步步走近牀邊來。
我一動不動,根據他氣息輕拂過來的高度,我判斷他應該是在俯下身看我,然後是手先落到我的臉頰邊來回掃撫,再來就是身邊位置沉沉凹下去。
我這才動一動,緩緩睜開眼睛,裝作惺忪的看了看他,輕聲說:“嗯?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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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聽了他說起往事,所以對他心生同情,我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溫暖而溫柔。
垂着眼睛盯凝住我,冷墨梵的俊臉微泛一絲蒼白,但是一雙眼睛是可怕的充斥着血紅色!
隔着薄被,他的手掌在揉捏着我腰上的肌膚,然後壓下來堵上我的脣,先是輕然觸碰一下,再狠狠的整個吞入嘴裡。
“唔!別——”我一驚,想掙開他,卻被他一把扯起抱到腿上。
他的手指纏繞着我的頭髮扣緊我後腦,兇猛的激吻着我,我察覺到身下的熱硬又抵在那裡,但他卻沒有進一步侵犯。
吻,從激烈到綿長,帶着一種我很難形容得出的感覺,是沸騰中摻雜絕望,激烈中滿含了悲傷。
睜開眼放開我,他喘着氣將我摟入懷裡不斷收加臂力,彷彿要將我擠進他身體裡那般。
“冷墨梵,我疼。”我小聲對他說,因爲骨骼都被他擠得發疼變形了。
他高大的身軀僵了僵,手臂鬆開來,暗啞着聲音說:“曲暖,我等會要離開這裡,你別到處亂跑,我給你安排好了車子和護衛人員,以確保你在b市的安全!”
我咬咬脣,剛剛偷聽到了科萊那個名字和行蹤,我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
但我還得裝模作樣的問他:“爲什麼?要護衛人員和車子接送,我自己花錢買就是!”
他嘴脣冷抿成直線:“科萊進了邊境,極有可能會潛來b市或者g市暗殺你!還有,你腦子想事情別太天真了!花錢買的能比我那些人和車好?!”
我定定盯着他,我在想,該拿什麼態度去對待眼前這個男人好呢?他說我是命中註定只屬於他的!但是,他足足在我心裡眼裡缺席了十八年啊!憑什麼一出現就強行佔有我?憑什麼他說了我是他的,我就是他的呢?
“記住了!別、亂、跑!否則安全沒保障!”他一手捏緊我下巴叮囑。
“唔!”我點頭應了聲,實際上心裡打上了小九九,盤算着要不要趁這機會請保鏢和專車保護自己,以撇開他的掌控!
“冷墨梵,你要去哪裡?”我摸上他捏住我下巴的手背,輕聲反問他。
知其行蹤,採取行動!
我要學會對付他!根據形勢做一切有利於自己的事!我膩了被他掌控的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的眼眸落在我緊抓他不放的手上,再慢慢移開,臉上表情淡淡的:“去a市跟你爸籤合約,隨後回泰國一趟,再趕回銀月灣看外景錄製。”
“哦。”我漫應着。其實我心裡小樂,終於能籤合約了!
等我們“衆銘”資金不那麼吃緊,我一準用連環拳還擊他,我想着,忍不住偷溜他一眼,他正好也看着我,我嚥了咽口水別開臉。
“餓了?”他皺眉問我。
“是啊!”我忙不迭地迴應,掙開他鬆垮垮圈着的手臂倒回牀裡,抓被子圍住身體就想下地去衣帽間。
“這裡有件睡袍。”他用一根手指挑起我情急之下塞到被子裡的那件睡袍,目光灼灼的盯凝我。
我眨眨眼睛,伸過手扯過來,一邊瞄着他的表情,一邊快快披上裹緊,他該不會聯想到我穿着這睡袍去偷聽他母子倆說話吧?
還好,他神色如常的冷冷起身,率先走進浴室裡去!
我抓緊時間飛快進了衣帽間找出整套的內衣褲和裙子,守在浴室外等他一出來,我馬上閃身進去沖洗。
洗好出來他已不在臥室,我下了樓直接去餐廳,紅着臉用大塑料袋收拾昨晚那凌亂不堪的殘局!
我剛整理完走出客廳,他正好端着盛了早餐的托盤從廚房出來,我們倆去洗了手回來圍坐在大理石茶几邊,默默地相對着吃烤麪包喝牛奶。
草尼瑪的熊蛋!以後在餐桌上吃飯,估計也是會老想起昨晚的那一段瘋狂吧!
解決了早餐,準時9點,兩輛車子和護衛人員來到,我和他分別登上座駕,一前一後離開這別墅。
冷墨梵要去西面的國際機場,我要去東區那邊別墅的地下琴室練唱,一出門兩輛車子便背對而馳。
我從透出車窗玻璃看着倒後鏡裡面反照的路況,他坐的那輛車子漸行漸遠。
我抱着雙臂,頭腦思維亂糟糟,辯不出眼下的情緒是悲是喜……
一早上忙着邊彈邊唱邊改編《種花得刺》,到中午時分,我拿着新改編的曲譜回客廳,打算出外發傳真給主辦方,卻看到一個身穿制服、年紀大約三十幾歲的女人走出廚房對我一鞠躬。
“您好,曲小姐,我是墨少安排來侍候您的保姆,我叫安妮。”她微笑着自我介紹,顯得很訓練有素。
“哦!安妮,這附近有複印店嗎?”我隨口問道。
“樓上書房有齊全的辦公設備,您上去用吧,還有,墨少讓我整理好主臥室讓您入住,說請您以後的三天都住這裡。”安妮說完,一鞠躬又返回廚房。
真是的!今早上他幹嘛不把安排說清楚呢!我氣惱的跑上樓去書房發傳真,之後打電話給主辦方確認,再打給我爸聊天。
我找我爸聊,是想知道兩件事。
接通後,我問我爸:“爸,墨梵哥告訴我,今天回去跟您籤合約的,你們簽好了?”
“還沒,下午三點纔開新聞發佈會。”我爸如實回答。
“嗯嗯,那就好!爸,您告訴我,我們家還有多大的資金缺口?”我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
“……十五億!”我爸沉聲說。
十五億!我被這天文數字嚇倒!
“我們的房產和現金全賣了變現也補不了這缺口啊!”我不自覺地拔高聲量。
“唔!有些爛尾債收不回來才最頭疼!”我爸的聲音沉啞了:“現在遍地哀鴻啊,倒閉的公司太多,以至於……”
對!本來我們就投資失利,再加上爛帳太多,資金收不回籠!這纔是癥結所在!
“下一步,您如何打算?”我聲音都怕得發抖了。
“墨梵提議我先把手上現有的投資項目經營權割讓一部分出去,籌集起資金來週轉,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所以現在都着手辦這件事。”
冷墨梵提議?我心裡一陣緊縮,這會不會是他專設的陷阱讓我爸踩進去啊?好達到他永久佔有我、強奪我們“衆銘”的目的?
“爸?您真覺得他的提議有道理?您難道不懷疑他的動機嗎?他是冷家的私生子耶!對冷家對昊然哥都懷有敵意的一個人,你怎能全信他的話?”我氣急敗壞的質問。
“……小暖啊,爸明白你在想什麼,爸在這次金融危機中看透了人情冷暖,忽然覺得有些人面冷心熱,就如冷墨梵他便是這種人!而有些人知交世交幾十年,到大廈將倒的時候才發現他心地不善!如冷長盛就是後者!”我爸感慨道。
今早偷聽到的話,對我起了化學作用,我心裡對冷長盛這個老狐狸早起了反感,所以他的尾巴藏不住被我爸揪出,我很高興呢!不必我花費脣舌去勸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