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在海底隧道,五光十色的海藻、珊瑚、種類繁多的海魚在眼前游來游去,甚至還有鯊魚,長着大嘴,殺氣騰騰地闖入視線,孩子們忍不住發出驚奇的感嘆聲,就連小翼,也睜大了眼睛。
海底世界,讓孩子們領略到了自然界的美麗和海洋的博大,他們時不時停下腳步,趴在玻璃上,驚奇地看着水中游來游去的各種生物,以至於忽略掉了身邊的人和事物。
小翼擡着頭,癡迷地望着頭頂上幾百斤重的海龜笨拙地緩緩地遊弋,他不由自主地邁着小短腿,跟隨它的步伐。
赫連城只是側頭看了一眼,正彎腰蹲在小乖面前,替她整理頭髮的齊夏,再回頭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小翼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很自責,孩子就在身邊,都沒有照看好,不過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更重要的是趕緊找到他。招呼其他人,簡單說明了情況,先和廣播室聯絡,讓他們幫忙通知孩子走失的消息,然後決定由葉如心和齊夏照看孩子們,他們三個大男人分頭尋找小翼的下落,隨時保持電話聯絡。
齊夏和葉如心把孩子們帶到海底食閣,心亂如麻,根本靜不下來,“葉子,你照看一下孩子,我也去找小翼。”
葉如心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現在身體不方便,能行嗎?”
“沒關係,我可以的,”拍了拍葉如心的手背安慰她,又摸了摸小乖和小寶的頭髮,“寶貝們,媽咪也去尋找小翼,你們就留在這裡,和如心阿姨一起,千萬不要到處亂走,知道了嗎?”
孩子們齊齊點頭。13acv。
齊夏打電話問了一下北堂深他們的搜尋情況,他們三人都還沒有找到小翼的下落,又問了他們所在的位置,齊夏專門去了一些他們還來不及搜尋的地方。
從水母館搜尋到海洋生物館,最後來到海獸表演館。
表演館正在進行着海豚表演,齊夏走進表演區的時候,參觀臺上已經坐滿了人,她一排排搜索着,不停地對人說“打擾了”,當她從最後一排找到第一排的時候,表演也剛好結束。
宏大的人流迅速的涌來,她趕緊站到一旁,在涌動的人潮中尋找着那抹小身影。
突然,她看到一個矮小的背影向着出口走去,他穿着和小翼一樣的衣服,她顧不得多想,一邊大叫着小翼的名字,一邊闖進人羣想要追上他。
“小翼,小翼——”她奮力地在人羣裡往外擠,只可惜她的聲音被喧鬧的聲音淹沒了。
她的身軀被擁擠的人潮擠來擠去,等她再次擡頭的時候,早就看不到小孩的身影,或許他是被旁邊的大人遮住了,也有可能已經離開了表演館。
齊夏無奈地停了下來。
身海色藻小。等人羣散得差不多,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巡視整個表演館的座椅,她幻想着,或許小翼正坐在某個她沒有看見的地方……
突然,她的眼前一亮,跑向第一排最角落的位置。
座椅上,坐着一個小小的身軀,他專注地注視着前方巨大的水池,水池裡面有一大一小兩隻海豚在懶洋洋地遊弋着,數名工作人員正在做着表演後的收尾工作。
“小翼——”齊夏跑到他面前的時候,沉重地喘息着,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她突然將他抱進了懷裡,聲音帶着驚魂未定的顫音,“小翼,你怎麼跑到了這裡,我……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赫連翼眼眸閃了閃,他靠在她的胸前,能夠聽到她胸膛裡面心臟狂跳的咚咚聲,她身上帶着淡淡的幽香,擁抱着他,溫暖而舒適……對於所有試圖接近爹地的女人,他都是鄙視又憤恨的,他小手用力地推着她的肩膀,喉嚨裡發出不悅的低吼聲。
“對不起,我只是太高興了。”齊夏連忙放開他,溫柔地笑了笑,“你先等一下,我通知一下大家。”
她第一個通知了赫連城,當跟北堂深通話的時候,小翼突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默不作聲地往外走。
“深哥,麻煩你通知一下林子安和如心,我馬上帶小翼去海底食閣。”她匆匆掛斷電話,跟上小翼。
“小翼,不要走這麼快,小心腳下。”
齊夏緊跟在他身後,見臺階很高,她很自然地伸手拉他,想要扶他上去,卻不料他突然伸手推開她,雖然他的力道並不大,但是由於毫無防備,她還是隨着他的力道晃了晃身體。
她緊緊抓住椅背,穩住了身形,他冷眼看着她。
她很清楚地從他清澈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敵意,她的心尖顫了顫,想要笑,脣角卻怎麼也勾不起來。
或許是她太貪心了,在陪伴小寶和小乖成長的時候,她還忍不住想要關注小翼的生活,她真的應該像赫連城所說,“死去”在車禍裡,不要再來打擾他的生活……
心酸難抑,一滴淚水墜落下來,滾燙的淚水剛好落在小翼的腳尖前面。
他垂着頭,看着那一小塊被淚水打溼的地板,怔了怔。
她迅速側頭,抹了抹眼角,對他露出微笑,“小翼,走吧,我帶你去找你的爹地。”
此時的表演館,已經空無一人,她任由他獨自一人走在前面,剋制着自己所有的情緒,當他們走出表演館大門的時候,兩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突然向他們衝了過來。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善茬。
齊夏下意識保護小翼,彎腰想將他從地上抱起來,但是一雙手臂突然從她的身側伸了過來,從她懷裡搶走了小翼。
抱着小翼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長得還不錯,但是眼睛裡透着殲詐狠辣的光芒,他單手捏着赫連翼的脖子,冷冷道,“齊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放了孩子,我跟你們走。”齊夏右手背在背後,暗中撥號,但是被站在她身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發現了,一把奪了過去,扔到地上,咔嚓一聲踩碎了屏幕。
有人好奇的看了過來。
刀疤男惡狠狠地吼了一句,“你他媽看什麼看?沒見過兩口子吵架?”
有什麼東西頂在了她的腰間,刀疤男狀似親熱的攬住了她的腰,壓低聲音威脅她,“老實點兒,再耍花招,我先要了這小子的命!”
刀疤男粗魯地拖着她,年輕男人則抱着小翼緊隨其後,他們選擇了一條很僻靜的路,只用了幾分鐘就走出了水族館。
赫連城接到齊夏的電話,馬不停蹄趕往表演館,當他風風火火衝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他皺了皺眉,一邊疾步往外走,一邊打她的電話,但是一直沒有人接聽,他走到表演館門外,突然聽到一陣清脆的鈴聲。
視線四處掃視,最後定格在前方不遠的地板上,一個屏幕破碎的手機,正躺在地上,響着鈴聲。
是齊夏的手機。
赫連城心裡猛地一緊,思考了幾秒鐘,迅速做出判斷,朝着某個方向追了出去。
當赫連城追到停車場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輛奔馳車從大門口一晃而過,而齊夏就坐在車後座上。
他立刻跳上車,一腳踩在油門上,追了出去。
追到一個十字路口,剛好遇上紅燈,人行道上人流擁擠,他不得不停了下來,等他再踩上油門的時候,那輛奔馳已經不見了蹤影,好在他方纔已經將車牌號傳給了龍幫的人,命他們火速追查那輛奔馳的車主身份。
齊夏和小翼被帶到了郊區廢棄的工廠裡面,她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小翼也被捆綁了手腳。
齊夏右手心裡捏着一枚小小的耳環,那還是她方纔在車上趁他們不備,偷偷摸到手中的。她用耳針摩擦着繩索,艱難地挪動身體,擋到了小翼面前,壓低聲音說道,“小翼,別怕,有我在。”
她的手機被丟棄在了表演館前面,等北堂深發現她不見,看到手機就會猜出他們遭遇了不測。她相信,深哥一定會來救她的!
小翼清澈的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他定定地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齊夏,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悄然變化。
刀疤男走過來,捏住她的下巴,眼中冒着憤怒的光芒,“踐人,總算讓我抓到你了,想要在你落單時抓到你,還真他媽不容易!”
齊夏使勁往後縮了縮,下巴卻被捏得更緊了,火燒火燎的疼,“你是誰?爲什麼要抓我?”
“踐人,你他媽還裝傻!要不是因爲你,我哥哥怎麼會死?”
刀疤男突然甩開她的下巴,狠狠一巴掌甩到她臉上,她的腦袋重重砸在水泥地板上,頭嗡嗡做響,臉上已經麻木得沒什麼感覺,只是一片燒灼,像是被爐火烤炙着。血腥味在她的嘴裡蔓延,鮮紅的血跡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半邊臉都紅腫起來,她卻絲毫不覺得痛,冷靜地盯着刀疤男的雙眼,“你哥哥又是誰?”
刀疤男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道,“老子會讓你死得明明白白!老三,把報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