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未歸,如心一定擔心死了!
他就像瘋了一樣,腦袋裡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要回家,要趕緊回家!
林子安抓起自己的東西,匆匆往外跑,白美薇從牀上撲了下來,將他緊緊抱住,哭成了淚人兒,“學長,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怎麼辦啊?”
林子安狂躁的心,一下子冷卻了。
他僵硬地轉頭,看着白美薇,她紅腫得像桃子一樣的眼中,噙滿了淚水,她柔弱的身軀佈滿了痕跡,不斷地提醒着他,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他就像石雕一樣,瞬間失去了生機。
“學長,學長——”白美薇撲在他懷裡,痛哭流涕。
他就像行屍走肉一樣,任由她抱着,搖晃着,過了許久許久,意識才漸漸回籠,他的目光渙散了,掃過那張凌亂的牀,被單上還有鮮紅的印記。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再緩緩地睜開,艱難地說道,“美薇,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
白美薇緊緊抱着他,嚶嚶地哭泣,哭得他的心又痛又亂。
他無助地拍撫着她的後背,“美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學……學長……”白美薇哭了好久,終於擡起頭,哽咽着說道,“我,我不怪你……我們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吧。”
一未了像淚。林子安內疚到極致,“美薇,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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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流着眼淚,搖頭,“學長,我不想破壞你和嫂子的感情,你過得幸福,我就滿足了。讓我在你身邊,默默地守候你吧。”
林子安既感動又愧疚,將她緊緊抱住。
白美薇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學長,如果嫂子問起,你就說你昨晚喝醉了,在我家裡休息了一晚上,你放心,如果嫂子問起,我會幫你。”
“謝謝你,美薇。”林子安喉嚨動了動,聲音低沉而沙啞。
林子安和白美薇整理好之後,一前一後走出酒店,他坐到汽車上,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關機了,打開一看,有很多如心打來的未接電話,還有她發來的短信。每一條短信,都透着她對他的關心和擔憂。
他心裡驟然一痛,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一米八幾的男人,硬是掉下了兩滴淚水。
林子安的鑰匙剛插進鎖孔,葉如心就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在他轉動門鎖的瞬間,將門猛地從裡面打開了。
“老公,你去了哪裡?打你的電話也沒人接,我都快急死了!”葉如心猛地撲到林子安懷裡,眼眶紅紅的,顯然一夜未睡。
林子安心疼地抱緊她,一遍遍地說着,“對不起,老婆,對不起……”
“老公,你去了哪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葉如心從他懷裡退出來,仔細地查看,見他沒有受傷,提着的心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林子安勉強笑了笑,猶豫了很久,纔將編好的謊話說出口,“對不起,老婆,我昨晚喝醉了,在白院長家裡休息了一晚上。”
葉如心略帶埋怨地說道,“你也不給我打電話說一聲,我都快報警了,知道嗎?”
“對不起,老婆,對不起,我昨晚上車之後就睡着了,連自己怎麼住在院長家裡的都不清楚……”他緊緊抱着她,心裡充滿了負罪感。
兩人就這麼擁抱了許久,他低聲說道,“老婆,我很累,想洗澡。”13acv。
葉如心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道,“好,我去幫你放熱水。”
林子安頹然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抱着頭,聽着浴室熱水嘩啦啦流動的聲音,他心亂如麻,愧疚將他緊緊包裹,就快透不過氣來。
“老公,好了,我把衣服放在架子上了,你快進去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擡頭,溫和地笑,“好。”
*
齊夏猛然驚醒。
漆黑的眼眸裡滿是驚恐,額頭上佈滿了汗水。
她匆忙穿上拖鞋,慌亂地在走廊上跑過,朝着赫連城的房間跑去。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場盛世婚禮,她穿着漂亮的婚紗,手中捧着鮮花,等待着新郎來牽她的手,但是,她等了許久許久,等來的卻是赫連城挽着蘇希雅的手臂,緩緩走到神父面前,他們深情對望,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般。她不甘心,撲上前叫着赫連城的名字,赫連城回頭看她,突然抱着頭,痛苦地嚎叫着,很快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不,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不會的!
齊夏猛然打開了房門,赫連城英俊挺拔的身軀矗立在落地窗前,他背對着窗戶,聽到聲音,猛然轉過頭來。
她愣愣地看着他,想要叫他,卻拼命忍住了,不,她要假裝不認識他!
赫連城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深邃如海的雙眸緊緊盯着她。
齊夏咬着脣,擠出一絲笑容,訥訥地叫,“大,大少爺……您醒了……”
赫連城臉色倏然一黑。
她慌亂無措地解釋,“大少爺,您別生氣,是老夫人讓我來看看您有沒有甦醒,您甦醒過來就好了,我這就走……”
她轉身就要走,免得他看到她在這裡不高興。
可是手腕突然一緊,她被他一把拉進了懷裡,她僵硬地靠在他懷中,不敢說話,不敢動彈,生怕刺激到他。
赫連城低頭看着懷中僵硬的小女人,臉色黑得更加厲害,眉頭蹙了起來,聲音沉冷,透着怒氣,“你就這麼害怕我?”
齊夏眼睛低垂,盯着他的腳尖,低聲道,“沒有。”
“既然沒有,爲什麼看到我就要跑?”
她嗓子一緊,“是你不想看見我。”
他眉頭一豎,眉眼間寒意肆虐,“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想看見你?”
她倍感委屈,“昨天。”一天之內,他讓她滾開了兩次。
赫連城眉頭蹙得更緊了,視線對着她的頭頂很難受,直接伸手,將她的下巴擡了起來,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還沒有解釋,爲什麼北堂深會吻你,我怎麼可能不想見你?”
他醒來,她不在身邊,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她和北堂深離開了。但是他不肯死心,所以站在窗前,想看看外面是否有她的身影,就在這時,她突然推門而入,狂喜涌上心頭,還沒等他要求她解釋,她就急不可耐地說出一大堆奇怪的話。
齊夏震驚地看着他,“你,你是認識我的赫連城?”
赫連城簡直快要被她氣笑了,什麼叫認識她的赫連城,等等,他瞳孔驟然一縮,“老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夏已經確定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記憶正常的赫連城,連忙搖頭,“沒有,我沒有什麼意思,老公,我現在就解釋,昨天深哥叫我出去,我怕引起大家的誤會,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獨自出去見他……”
齊夏生怕兩人之間因爲昨天的事情有了罅隙,毫不隱瞞地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北堂深強吻她的事情。
知道她並不是自願被吻,赫連城心裡舒服了一些,可是眉頭還是皺着,手指摩挲着她的紅脣,霸道地說道,“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吻。”
她猶豫了一下,踮起了腳尖,輕輕地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
他的怒氣倏然消散,臉頰還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顏色,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他將她抱緊,在她撤離的瞬間,吻上了她的脣,就像懲罰一般,輕輕地咬着,吸吮着。
齊夏安靜地靠在他懷中,突然覺得,這就是她追求的幸福,可是這幸福又很脆弱,就像肥皂泡一樣,只需要用手指輕輕一戳,就砰地一聲破碎掉。
可是就算脆弱,她也不想放手,她緊緊環抱住他的腰,大膽地說出自己的心意。
“老公,我愛你。”
狂喜就如噴泉灑在赫連城心間,一向坦然自若,沉着冷靜的他,手指竟然顫抖了,他將她緊緊抱着,聲音黯啞,“老婆,我也愛你。”
齊夏眼睛酸澀,有透明的液體流了下來,只是赫連城並沒有看見。
赫連城甦醒了,全家人都做好了準備要像對待瓷娃娃一般對待他,沒想到他的記憶又突然恢復了正常,在老夫人嚴令禁止下,沒有一個人提起昨天的事情,赫連城也並不知道自己的記憶曾經回到過五年前。
表面上,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只有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人,心情非常沉重。
事實證明,赫連城的記憶已經不穩,催眠術也撐不了多久了。
齊夏替他打好領帶,站在大門口,目送他開車去公司,直到汽車駛出莊園,再也看不見,她才收回視線。
赫連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身邊,“齊夏,我想和你談一談。”
齊夏轉身,微笑,“好,不過我要先送孩子們去幼稚園。”
赫連靜也笑,“我跟你們一起出去,剛好我也有點事。”
小寶穿着小西裝,揹着小書包,從樓上跑了下來,他的身後,小翼挺胸擡頭,悠閒地邁步。
“老媽,我們準備好了,出發吧!”小寶跑到她們身邊,只跟齊夏打招呼,對赫連靜不理不睬,顯然還在因爲昨天赫連靜對他老媽出言不遜的事情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