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冷笑,“現在知道叫姐了?你剛纔不是叫我野種,叫得很順口麼?”
“對不起,姐,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可是你弟弟啊……”傅威可憐巴巴地說道。
齊夏仔細打量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只不過十六歲的年紀,眉宇間還帶着一絲稚氣,長相也算英俊,卻染上了一身壞毛病,必須得好好治治才行,否則他這一輩子就完蛋了。
傅威百般不情願,“該不會是建築工地那種工作吧,又苦又累,我纔不要做。”
傅成海呵斥道,“你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齊夏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很能說嗎?跟他們談啊,如果他們真的砍掉你的雙手,你一分錢也沒辦法給他們,相反,如果他們願意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不光還給他們十萬,還多給他們一萬的利息,這麼好的事情,他們也不願意?”
之後,他就跟一羣混混痞子混到一處,收保護費,跟人幹架,小偷小摸的事情也沒少幹,但是因爲一有錢就揮霍無度,根本沒有攢一分錢,反而經常伸手問父母要錢,特別是他迷上賭博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如果父母不給,他就明搶,更有甚者,拳腳交加。
她緊抓着他雙手手腕,並沒有放鬆的意思,犀利的眼眸盯着他,沉聲道,“你怎麼欠的錢,欠多少?”
傅威雙手被抓,痛得不行,已經沒有多加思索的能力,將自己所犯的錯誤和盤托出。
齊夏看出他不想留在家裡,想了想,說道,“也好,你去吧,如果要籤協議,看清楚點,別被人騙了。”
“不可能,他們三天時間都不會給我!”傅威見她口氣鬆懈下來,直接跪着爬到她的面前,舔着臉說道,“姐,求求你,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有錢。”
“姐,他們根本不會等我三個月——”
傅威眼珠子轉了轉,呵呵笑了起來,“姐,我不是不想陪你吃飯,只是,我想早點去跟賭場的人談談,安撫好他們。”13acv。
“沒,沒有……”
齊夏冷哼一聲,“你既然叫我一聲姐,我就有資格替爸媽管教你!傅威,你聽好了,你別想從爸媽這裡拿走一分錢,你有本事,就自己掙錢還給那夥人!”
“什麼?銷售?總要給人賠笑臉,討好別人,我纔不幹呢!”
“兩,兩年了……”
齊夏猛地一拍茶几,怒聲道,“傅威,你已經十六歲了,是一個成年人了,你整天不務正業,只知道伸手問爸媽要錢,你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嗎?”
齊夏看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銷售。”
傅威愣了愣,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問出毫不相關的問題。
傅威跪在地上,臉上還帶着淚痕,眼中卻帶着狡猾的光芒,他可憐巴巴地哭訴,“爸,媽,姐,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賭了,可是,你們如果不幫我這一回,我就要被那些人砍掉雙手,你們救救我吧……”
傅威倏然變臉,趴在地上痛哭起來,“爸,媽,姐,你們要救救我,賭場的人狠毒慣了,他們真的會砍掉我的雙手的!只要你們肯幫我這一次,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十四歲輟學,輟學之後,跑去城裡給人打工,正規的工廠都不敢收留童工,他好不容易在一家小飯館找到一份端盤子的工作,結果又因爲嫌棄工資太低工作太辛苦,幹了一個月就跑掉了。
齊夏冷聲道,“阿威,你工作多久了?”
“好好好,我幹,我幹,”傅威擔心將這尊財神爺惹怒了,真的不管自己的事情了,萬般無奈地說道,“說吧,銷售什麼的,在哪裡上班?”
傅威吊兒郎當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夏玲看到兒子這麼可憐,心有不忍,剛想說什麼,傅成海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高聲呵斥道,“你這個混賬,你姐說得對,今天必須好好反省!”
傅威不滿地嘀咕,“那你就別介紹工作給我,直接給我錢多好!”
“我,我跟人賭博,輸掉了十萬……”
齊夏不得不承認,這小子變臉就跟翻書一樣快,不去演戲,真的是影視圈的一大損失。
“那你現在有多少積蓄?”
“你自己掙啊!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你的工資將和你的付出掛鉤,你工作越努力,收入也越高。”
“誒,好,謝謝姐!”傅威麻溜地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嘿嘿笑道,“姐,你能不能借十萬給我?”
夏玲猛然一震,頭腦也瞬間清醒起來,將心裡的不忍壓了下去,兒子頑劣不堪,沒有人能制服他,現在夏夏能制服他,是一件好事,但願能將他從歧途上拉回來。
齊夏冷笑,“瞧瞧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讓你去建築工地,你能行嗎?”
齊夏加重了語氣,厲聲道,“我問你,你工作多久了?”
齊夏氣憤得不行,這個弟弟,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學什麼不好,居然學人家賭博!
齊夏怒道,“你現在就跪在爸媽面前,好好反省!”
傅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中爆射出怨毒的光芒,咬着牙道,“我告訴你,不要以爲我叫你一聲姐,你就可以管我,你根本沒有資格管我!”
“是是是,爸,媽,我錯了,你們趕緊讓姐放開我吧,我要痛死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傅威很沒有出息地哭了起來,眼淚汪汪的,配上他那張痛得扭曲的臉,狼狽至極。
傅威驀然擡起頭來,硬着脖子擡槓,“我今天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他們的錯!”
“十萬?”這筆錢對貧寒的傅成海夫妻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兩人相互扶持,差點昏厥過去。
她知道他已經誤入歧途很久了,就算她說破嘴皮子,他一時半也改不過來,必須得制定計劃,好好改掉他這一身破毛病。
齊夏看到他這副態度就來氣,不過,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她急不得,得慢慢調教他。
齊夏語氣變冷,“一分錢都沒有?”
傅威愣住,“多給一萬?哪裡來的錢?”
傅威縮着脖子,哆嗦了一下,“嗯。”
齊夏淡淡道,“你沒文化沒力氣,更沒有一技之長,什麼都不願意幹,怎麼賺錢?銷售已經是最輕鬆的工作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根本不會把這麼好的工作介紹給你!”
“我知道了,姐再見,爸媽,再見。”他揮了揮手,一溜煙地跑掉了。
齊夏甩開傅威的手腕,不管他痛哭流涕的摸樣,大步走到父母面前,給他們搬來兩把椅子,讓他們坐下,在傅成海耳邊,低聲說道,“爸,您要是不介意,讓我來處理這件事。”
齊夏看到他一臉諂媚的樣子,渾身都不舒服,瞪了他一眼,“你給我站起來,好好說話。”
齊夏臉色一變,“傅威,別逼我生氣,你如果不學會自食其力,別想從我和爸媽這裡拿到一分錢!”
齊夏報給他一個地址,說道,“你明天下午一點,到這家咖啡館等我,到時候我給你安排工作。另外,你要安撫好賭場的人。最好是跟對方簽署一份協議,讓他們三個月內,不許來打擾你,更不許騷擾到家人,時間到了,你自然會把錢還給他們。明白了嗎?”
夏笑了剛宇。傅成海巴不得齊夏能馴服兒子,連連點頭,故意擡高聲音說道,“夏夏,那個兔崽子就交給你了,你儘管教訓,不用顧忌我們!”
她突然擡腳,踢在他的膝蓋處,他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手腕處狠狠一拽,他呲牙咧嘴地叫,“疼疼疼,姐,姐,饒了我吧——”
“那是什麼工作?先說好,要賣體力的工作,我可不幹!”傅威早已練就一身皮糙肉厚的本事,說這話臉都沒有紅一下。
她眉頭微微一蹙,凝神思索了片刻,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緩緩道,“阿威,你去跟賭場的人談,讓他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好,好,好得很!我只當你是年幼無知,沒想到如今還要加上一條,你根本就是無能的蠢貨,只知道將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齊夏氣得渾身發抖,指着他的鼻子道,“爸媽有逼着你輟學?有逼着你跟那些混蛋鬼混?有逼着你去賭博,去揮霍?他們確實有錯,他們錯就錯在太愛你,太寵你,將你慣壞了!”
眼見老爸老媽的錢拿不成了,傅威也不想在家裡多待,聳了聳肩,說道,“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齊夏一口拒絕,“不可能,這筆錢,你必須自己掙。不過,我可以給你介紹工作,按照你的工作績效計算工資,保證你三個月能掙夠十萬。”
傅成海夫妻,對着他遠去的背影,只有深深地嘆息。
齊夏說道,“爸,媽,我剛纔越過你們教訓阿威,你們不要介意啊。”
傅成海連忙道,“夏夏,別這麼說,你能管家阿威,爸高興還來不及呢,總算有個人能管管他了,只要能將他從歪路上拉回來,隨便你怎麼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