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謹言跟尹芷琪來到了看守所,終於見到了的桃子的父親,周輝。
他坐在裡面,看到蘇謹言,激動的說,“蘇律師……我沒有殺人,我沒殺人……”
蘇謹言坐下來,看着周輝,“你放心,你的案子我們已經接了,現在我需要你跟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洽”
尹芷琪在旁邊補充,“我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蘇謹言擡起頭來,瞪了尹芷琪一眼鈐。
尹芷琪趕緊閉了嘴。
她知道,蘇謹言的意思,他們不是爲了討回公道來的,這個案子,贏了自然是最完美的,不能贏的話,輸也要輸的漂亮。
周輝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好幾天沒見過張浩了,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蘇瑾言看着他,只是很理智淡定的說,“我們現在是你的律師,周輝,我希望你知道,爲了你能夠得到最好的辯護,你需要告訴我們實話,就算是對你情況不好的,你也要告訴我們,我們現在知道了,還可能幫你挽回錯誤,否則,萬一你的話裡有一句的摻假,是我們不知道的,在法庭上出了什麼事,可就無法挽回了。”
周輝驚訝的看着蘇謹言,“蘇律師……你的意思,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不相信我的話……你爲什麼還要來……”
尹芷琪趕緊在後面接,“我師父不是不相信你……”
“律師跟當事人之間,確實應該是相互信任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告訴我你知道是所有事情,我現在的警告,是善意在你準備開口前,給你個提醒,告訴你之後我會信任你對我所說的話,即便你說的是謊話,但是,如果是謊話的話,出了什麼後果,就是你自己來承擔了,我們在成爲你的律師的時候,已經跟你簽訂過協議的,記得了吧。”
“哦……是這樣,蘇律師,我一定會對你說實話的啊。”
“嗯,那你先把經過詳細的說一下。”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周輝說,“我跟老闆關係是不好,但是,他也沒跟誰關係好過啊,他總愛欠大家的錢,每個人他都欠過工資,說我跟他關係不好,也就是又一次我找他要錢,不小心吵了起來,但是我不能因爲那點錢就殺了他吧。”
“死者,張浩,是在15號去世,死亡時間大約在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你那個時間在幹嘛?”
“15號……我早就忘了,大約,是上班後在家休息吧,最近桃子媽坐牢了,我跟桃子兩個,桃子要上晚自習,我下了班就一個人在家,不太愛出去,看電視吧……哦,對,我在看電視,我記得晚上十點有個約會的那個節目,我在看那個。”
“沒有什麼人證嗎,你根本沒出門?”
“好像……有去過一下樓下商店。”
“具體幾點去的。”
“在播放廣告的時候。”
“別的你沒什麼要交代的了?”
“沒了,別的我也不知道什麼了啊。”
離開看守所,一團亂麻。
尹芷琪覺得不知道該從什麼方向下手。
這個案子看來不太好打。
蘇謹言卻仍舊看不出什麼不同,叫上尹芷琪去了警局。
跟韓中雲見了面,裡面那具被福爾馬林浸泡過的屍體,腐爛的難看。
“因爲是先被淹死好久才扔進福爾馬林的池子裡,屍體已經腐爛,所以福爾馬林的作用在屍體上並不明顯,只是讓屍體更難看了而已,你看吧……”
尹芷琪看了一眼,幾欲作嘔。
蘇謹言也瞥了一眼,說,“沒有人來認屍嗎?”
“人緣真壞的可以……也沒有親屬,妻子是個闊太太,第一件事就是問遺囑……就沒提起過什麼時候辦葬禮要不要把屍體拿回去的事,沒有子女。”
點點頭,蘇謹言聳了聳鼻子,“看出點什麼沒。”
“既然已經泡了幾天,指紋,纖維,早就沒了,很難發現什麼,肺部有些細沙,口腔裡有些草,應該是在河裡淹死,看不出是什麼河水。”
“衣服呢?”
“光着呢。發現的時候就沒衣服,只有手上的手錶,早就沒指紋痕跡了。”
出去後,蘇謹言先將地圖拿了出來,在上面寫寫畫畫算計着什麼,最後還是嘆了聲。
之後,他們先去見公訴人律師。
對方顯然是跟蘇謹言十分熟悉的。
平頭的律師,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說話可不客氣,“沒想到又是蘇律師啊,最近大出風頭,這個案子又讓你給佔了,讓新世紀和盛輝氣死了吧。”
蘇謹言笑笑,“也不是我想出風頭,選擇的機會在當事人手裡握着,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呵呵,真是不知道謙虛。
“但是這個案子,不容樂觀,不是我說,雖然媒體影響大,但是這是媒體就愛掏新鮮事,瞧人是被福爾馬林泡死的。就開始大做文章,弄的跟福爾摩斯探案效果似的,其實這不是很明顯的就是一仇殺。”
“你們是想判多少年?”蘇謹言直接問。
“蓄意殺人,而且影響又這麼惡劣,死刑……至少是死緩吧。”
“呵呵,哪裡蓄意了。”
“沒事把人在河裡淹死了,又扔福爾馬林裡,不是蓄意,難道是科學實驗啊?大家都知道,他是因爲氣憤他張浩是老闆而他只是個工人,跟張浩要錢要不來,纔將人扔下福爾馬林的池子,爲的就是報復,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這是完全說的通的。”
“呵呵,但是法庭上講求的是證據,不是心理。”
“證據上……你有證據證明不是他嗎?”
“我同樣沒有證據證明不是我殺了張浩,難道殺人兇手就是我了?”
“蘇律師,你是來跟我商議判決結果的吧?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他必死無疑,我這裡證據很全面。”
蘇謹言說,“那既然是這樣,我們只能法庭上見了?”
“我覺得你這是在浪費時間,不如還是庭下和解,只要他認罪,我們何必浪費時間。”
“和解也不是跟你。”蘇謹言回頭,笑笑,然後瀟灑的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尹芷琪打着哈欠,說,“我們明天要去幹嘛?感覺今天的時間完全都浪費掉了。”
蘇謹言在擺弄着手機,沒擡頭,“要見家屬請來的律師,談一談和解的問題。”
“啊,真的要和解啊。”尹芷琪驚訝的說,“剛剛不是說不要和解嗎。”
“跟他沒什麼好和解的,但是跟原告律師還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哦,我知道了,得到對方諒解的話,是可以減刑的。”
“那不叫減刑,現在還沒被判刑!”
“哦,好吧。”尹芷琪吐了吐舌頭,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擡起手來一看,臉色忽然一變。
打電話來的,竟然是……
謝晉。
她愣了半天,甚至有將電話扔掉的衝動。
發現她的不對勁,蘇謹言瞥了一眼,說,“怎麼不接電話,追債的?”
“不是……”但是也差不多。
她想了想,還是接起了電話,害怕他找不到她,會亂弄出事來。
接起了電話,謝晉在電話裡直接說,“琪琪,你在哪呢,我到你學校了,他們說你們都離校了,真是的,還想給你個驚喜呢。”
是給驚喜,還是給驚嚇啊。
“我……你找我幹嘛,有事嗎?”
“我找你……我來溫城,就是爲了要找你的啊。”
“可是,我現在很忙。”
“沒關係,你住哪裡呢,我過去等你。”
“我……我住朋友嗎,抱歉,我現在不想見你。”
“這樣啊,那我去也不方便,算了,我定個酒店,困死了,明天睡好了再去找你。”
他掛了電話後,尹芷琪鬱悶的可以。
她說明白了吧,她說了不想見他,不是現在不能見他,是不想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