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裡面那個男人這麼說她,她應該衝進去把花砸他臉上,出出氣,但她沒有,因爲她要剋制自己一切不當的情緒。可是,她也做不到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她估算了一下,如果她進去,可能事情更糟糕,搞不好對方還要耍無賴什麼的,鬧得難看。
安堇顏沒有踏進那個病房,而是悄悄的轉身離去,把花扔在了垃圾筒。
她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聽那個股東的口氣,貌似也很不爽楚雄,所謂,敵人的敵人,也許可以暫時的做朋友,就算他壞到流膿,某一天,必要的情況下,也還是可以合作。
就在安堇顏邁出醫院大門以後,秦沫進入了醫院,兩個人完美的錯過。
秦沫在醫院裡轉了轉,沒有去哪間病房,也沒有做點兒別的,她只是左看右看,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離開醫院,上車後,她拔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找,找到後,殺了他。”
“是。”對方在電話裡冷冷的回答。
掛斷電話後,秦沫靠在座椅上發愣。
她本想留着那個人的,儘管他殺了方茹,還弄死了文慶海,但他至少是一個以後可以對質楚雄的證人。沒有想到,她安排他逃到國外,他居然想從自己的手心溜走。他還說了一個謊話,說什麼楚雄的人找到了他,就在他去醫院看感冒的時候,意外被發現了。
雖然秦沫沒有親見,可她剛纔去醫院找了下感覺,在醫院這種地方,如果不是故意尋人,想要躲一個人,是很容易的,那麼,足以證明那個人是在說謊,是自己想要離開。
秦沫不給那個人留命,除了是他說謊逃跑,就是不希望他再回到楚雄身邊,萬一,楚雄既往不咎,饒了他一命,那麼楚雄就會知道秦沫是個知情人,到時,是個大麻煩。
所以,那個人必須死。
如今的秦沫,已經把別人的生死看得很淡,但,也許是在她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看淡了生死,在很久以前。
開着車離開醫院,秦沫再次來到了少管所,這次來,距離上一次
,不過兩天。
又見到秦沫,年輕男子的臉上很是驚訝。
“姐,你怎麼……”
“除了來看你,我是找你有事。”秦沫把一張很小的畫像,遞到了年輕男子的手裡。“他大概是十四歲,找到他。”
年輕男子把畫像放在手心,悄悄的看了個仔細。
“覺得有點兒面熟。”
“面熟就代表你見過。”秦沫露出了笑容。
年輕男子努力一想,找出了一些記憶。
“想起來了,是他,我剛來這裡的時候,還幫過他,那個時候,他經常被別人欺負。”
“被人欺負?”秦沫有些納悶,在老警察的口中,這個少年,應該是個高智商,怎麼會在裡面活得如此的悲慘?這個答案,秦沫沒有想多久,就猜到了原因。
有一種人,他們的高智商,往往隱瞞在看似智障的背後,同時擁有兩個以上的人格,懦弱和狠毒,這兩種人格,會在特定的情況下,被激發。這就解釋得通了,爲什麼他殺了好幾個人,警察明明沒有線索,他爲什麼要自首?大概就是因爲懦弱人格佔了上風,其實,懦弱這種特質往往外在表現得十分善良可欺。
“他叫什麼名字?”
“真名叫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大家都叫他小白臉兒。”年輕男子小聲的回答。
秦沫淡笑了一下,問道:“長得真的很白嗎?”
“不是,是那個,那個,你知道嗎?姐。”年輕男子的聲音更小了。“他以前經常被人那個,就是來這裡以後,所以,大家叫他小白臉兒。”
秦沫微微一怔,明白了,正常的男性,就算未成年,身體發育到一定程度,也會有慾望,當他們被關在一個無法釋放慾望的環境裡時,就像關在了暗無天日的下水道,水下道里最滋生老鼠,邪惡自然會誕生。
一個男孩兒被一羣男孩兒當成了性發泄玩偶,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這麼想着,秦沫開心的笑了起來。
很好,她要的就是這樣的人,一個被社會拋棄欺凌,內心
充盈着憤怒,一直得不到排解的人,只有這樣的人,纔會命都不要的去做事。
“你對他好一點兒,爭取問到他的名字,下次,我想來看看他。”
“看他?”年輕男子滿臉的好奇,看向了畫像。“他有什麼特別嗎?姐。”
秦沫笑着幫年輕男子牽了牽衣領,回答道:“我說,他比你聰明,你信不信?”
“聰明?就他?”年輕男子笑了起來。
秦沫嘆了口氣,直言不諱的說:“你說的這句話,就證明你比他蠢。”
“姐……”
“別往心裡去,我只是實話實說,其實,人活着,不一定聰明才活得好,笨的人更容易知足和幸福,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說出口的安慰,倒像是拐了彎的罵人,秦沫本人,並不很介意這樣做。
年輕男子聽了以後,點了點頭。
“反正姐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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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沫對着年輕男子笑了笑。“你在裡面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事情要做,自己也要過好,不然就白費了我把你送到這兒來。”
“姐放心吧,我會的。”年輕男子開心的笑,世間,坐牢能坐得他這麼幸福的,並不是多,得個貴人姐姐,纔有他今天的安逸,他永遠會記得。
市內最高端的美容院裡,楚懸正在做美容,她一邊享受着美膚按摩,一邊聽自己的按摩女探子彙報消息。
“昨天楚先生和席先生兩個人去江上釣魚去了。”
楚懸知道楚雄對席幕年一向青睞,所以並不意外,懶洋洋的問道:“還有別的消息嗎?”
“沒有,只有他們兩個人,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那楚家大宅那邊呢?有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大伯的心情是不是好了些?”
“好像是吧,聽說,楚先生這幾天挺高興的。”
“我那天送去的糕點,他吃了嗎?”
“吃了。”
按摩女的手在楚懸的皮膚上輕按着,楚懸一臉的享受,心情好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