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醫生轉身走了出去,殷天厲卻被他那似有若無的揶揄弄得有些尷尬,瞪了眼牀上已經睜眼的女人,隨即揮手將傭人都遣了出去。
身體還有些奇癢難受,卻並不是無法忍受,殷天厲的身影剛進入視野,瞳孔驟然放大,蓉沁扭動着撐起身子,倔強地往裡側躲去。
心底一陣窩火,殷天厲臉色一沉,握了握拳頭:
“你贏了,好好休息吧?有事,我們明天再談?”
目送殷天厲的身影消失眼前,蓉沁還有些不敢置信,直至一陣輕微的闔門聲響起,一路緊繃的神經才陡然鬆懈了下來,霎時,軟成一潭水,滑進了被窩。
輕再沁你。他真的走了??還把房間讓給她睡?這是不是意味着這場劫難已經過去了?她是不是在做夢?
疲累地眨巴了下眼皮,蓉沁緩緩進入夢鄉,沉沉睡去——
夜色漸深,房門再度被推開,一抹頎長的黑影走了進來,呆坐牀畔,靜默許久,最後卻是替她拉好被子後,又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像是一陣風,來去…了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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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殷天厲在書房抽了許久的煙,窩睡到大半夜,將近黎明,才迷迷糊糊跑了去客房。
似乎剛剛要進入夢鄉,一陣窸窸窣窣的嘈雜聲耳邊響徹,殷天厲爬起身子,拉開房門,就見幾名傭人蹭蹭在樓道上亂跑,不悅地挑了挑眉,殷天厲隨手抓過了一名女傭:
“怎麼回事??”
“少…少爺??我們真的有好好照顧安小姐,可不知怎麼回事,一覺醒來,她就……”
傭人哆哆嗦嗦的話還沒說完,殷天厲一把推開她,轉身往臥室衝去,一進門,就見幾名女傭在牀邊畏畏怯怯的,而蓉沁橫躺在牀上,又是磨蹭,又是滾動,還不停地低喃着,似乎很難受。
“愣着幹什麼??還不去叫醫生??”
怒吼着,殷天厲黑着臉就衝了過去,一把拎起了牀上不停滾動的女人,揮手圈進了懷中: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雙手一下子被制住,蓉沁越發覺得奇癢難耐,怎麼也不好意思告訴殷天厲,她胸背都癢得厲害,掙扎着,蓉沁卻死鴨子嘴硬:
“沒…沒事…你放開我……”
“安蓉沁?”不滿她一味的拒絕,殷天厲倏地圈緊手臂,執意要問個究竟。
溫熱的氣息沁入肌膚,蓉沁頓時像是渾身長了毛一般,更加的難受,動彈不得,下意識地就在殷天厲的身上磨蹭了起來。
憋了一夜,一大早還要被她折磨,殷天厲有些火大,握着她的肩膀,伸手推開了她:“該死的?你在幹什麼??”
這女人,真知道怎麼禍害人,明着堵得他上火,暗着就在他身上點火,她怕燒不死他,是不是??
“癢…癢…你放開我……”
推了下殷天厲的大掌,蓉沁挪動着手臂隔着衣服就朝身上撓去。
驚覺有些不對勁,殷天厲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擄起她的衣袖,就見細白的手臂上零零星星紅點遍佈,再加上她指甲劃過的紅痕,血絲斑斑的,還真是有些慘不忍睹。
“不要抓了——”
自頸項爪下她的小手,殷天厲一個使勁扯開了她的衣襟,頓時,斑駁的紅點再度闖入眼簾,殷天厲無力地翻了翻白眼。
“你幹什麼?走開?”
胸口一陣清涼,蓉沁頓時舒服了許多,驀然回神,拍掉殷天厲的大掌,轉身將被他撕開的鈕釦又繫了回去。
這時,傭人領着醫生走了進來。狠狠瞪了殷天厲一眼,蓉沁忍着不適坐回了被窩,拉起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被蓉沁的小動作氣得苦笑不得,殷天厲板着臉站起了身子,醫生卻忍禁不俊地笑出聲來:
“安小姐,放輕鬆,我是醫生,哪裡不舒服,來,我幫你看看——”
伸出手,蓉沁像是聽話的孩子一般略帶撒嬌的擄起了衣袖:
“醫生,你看,我是不是沾了什麼不乾淨的病菌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我就覺得有點癢,然後就輕輕撓了下,結果這紅疹就像是按不住了一樣地往外冒,我已經去洗過手消過毒了,我不想抓,可真的太癢了…結果,越撓越多…..”
“哈哈,沒事,不要擔心?只是普通的過敏而已,吃兩片抗過敏的藥立馬就會好?可能是你的體制比較敏感,又吃了不乾淨或是過期的東西所致的吧?我昨晚來的時候你還沒有症狀,應該是剛吃下沒多久還沒反應過來,從昨晚到現在,你吃過什麼以前從沒碰過的東西嗎?”
擡着蓉沁的手臂看了下,醫生一邊開着藥,一邊笑着問道。
過敏?她從沒吃過避孕藥啊,怎麼還過敏??
回想着,蓉沁指責的目光不自覺地就射向了牀尾的男人?從昨晚到現在,她根本就滴水未進,要吃也只吃過他硬塞過來的一顆藥?
這該死的爛男人,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便罷了,居然還給她弄顆過期的??
被蓉沁一瞪,殷天厲這纔想起,那可藥,不知道是哪次出去談生意,一個朋友塞給他助興的,他沒用便帶了回來扔進了抽屜裡,如果昨夜不是拿文件的時候恰巧翻了出來,他早就忘記有這麼個東西了現在想想,好像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陣莫名的心虛,殷天厲有些彆扭地別過了臉。usa8。
“怎麼了?不記得了嗎?”
等了半天沒反應,醫生催促着,一個擡頭,瞥到蓉沁的羞愧跟殷天厲的異樣,火光乍現,頓時了悟到‘她從未吃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輕咳了兩聲,醫生隨即轉移了話題:
“咳咳,把這個藥吃了,你就不會再癢了?若是還不舒服,就用乾淨的毛巾蘸水擦拭一下,回頭我給你開點外用藥膏,如果你不想變得滿身瘡疤,癢就忍忍,千萬別再用手撓了…對了,還有,記得,以後不要亂吃東西,過敏體質…很危險的?知道嗎??”
說完,醫生還朝蓉沁輕輕眨了眨眼,其實,最後一句話,是說給他身後的男人聽得。
心領神會,蓉沁隨即回了一個大大的甜笑:
“我記住了,謝謝醫生?你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殷天厲極度鬧心,再看兩人那熟絡的勁兒,蓉沁嘴角諷刺的笑兒,殷天厲便氣不打一處來:
“來人,送醫生出去?”
頃刻間,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兩人,殷天厲剛走到牀頭,人還沒坐下,卻見蓉沁又扯着背後往後挪了挪身子,那避忌的勁兒,看得殷天厲一陣窩火,扯着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拖了出來:
“怎麼?剛剛還眉開眼笑的?這下就蔫了?你的醫生走了,你的魂也丟了,是不是??”
別他勒得生疼,憋着小嘴,蓉沁氣悶地推打了起來:
“你又想幹什麼?放開我?”這男人,標準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深沉地低喃着,殷天厲卻是加大了手上的禁錮力道:“不用這麼緊張,放心,我不會再碰你?我嬌貴的…公主?”
身子不自覺地一顫,倏地停下掙扎的動作,蓉沁被殷天厲的陰陽怪調嚇到了:“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有說錯嗎??你還真是人中人,鳳中鳳,連這身子…都比一般人…矜貴?”
勾挑着蓉沁的小臉,殷天厲意有所指地往她身上瞄了瞄,她還真是少見的尤-物,姿色不俗、膽識過人,姓子高傲,連滋味都堪稱極品中的極品?像極了烈馬,誘-人征服?
見他是暗諷自己過敏的事兒,不高興地撅了撅小嘴,蓉沁沒搭話。天生的體制,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他是嫌她麻煩了嗎?又不是她自己要留下來的?
轉了轉眼珠,蓉沁試探着輕輕開了口:“你…是要放我走了嗎?”
從沒被女人如此拒絕過,殷天厲心底很是不舒服,也越發糾結難忍,想要征服她的念頭也越發清晰了,猛然加大手勁,殷天厲逼她正視自己: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逃離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半點都不想留在我身邊??”
怒氣隱隱地四散,蓉沁短暫地猶豫了片刻,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一把推開懷中的女人,殷天厲倏地站起身子,氣得牙齒都咯咯作響:
“好?很好?安蓉沁,你還真會打擊男人的自信心?天底下的女人,還沒有我殷天厲想要卻得不到的?放心,這一次,我要你心甘情願地回來求我,否則,我不會再碰你半根手指頭?可你最好給我記住,除非你一輩子不來求我,否則,你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滾,給我滾,現在就收拾東西給我滾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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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沖天的發完飆,殷天厲轉身出了門,一陣劇烈的摔門聲響起,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蓉沁緩緩爬起身子,斗大的淚珠竟控制不住地潸然而下。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解脫了,一下子,她卻難過地只想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喜極而泣’?若真是如此,那針扎般的心痛,又所謂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