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怎麼了?!”聽到兒子的哭聲,嶽青黎呆不住地跑了上來,伸手便接過了兒子。
“媽媽,那個…阿姨好凶…好可怕……”
“乖,乖,越越不怕,媽媽在,阿姨已經走了…”
一邊哄着兒子,嶽青黎還不忘狠狠瞪了隋漠琛一眼,見他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目不轉睛地瞧着自己,嶽青黎越瞅越來氣:
“看什麼?!還不拎東西!”
晃了晃手下快要掉下的東西,嶽青黎一臉管家婆的潑辣,而隋漠琛竟也一副妻管嚴的模樣,伸手就接過了她手中所有的包包。
放下兒子,替孩子擦了擦臉,嶽青黎牽着兒子就往飯店裡走去,身後,隋漠琛拎着東西,望着那一大一小的美麗身影,無語地輕輕搖了搖頭。
除了在牀上,很少見嶽青黎長髮披散的模樣,隋漠琛真的有些被她迷住了,特別是那一瞬間的驚豔,連她生氣的模樣,都似乎異常的美麗。
坐到包間裡,點了餐,嶽青黎照顧兒子吃着,隋漠琛卻時不時地望着身旁的女人發呆。
知道門口的一幕可能讓她不痛快了,以致於從進門,她都沒正眼瞧過他,可隋漠琛卻還是很享受一家人共進晚餐的快樂。望着兩人,像是擁抱了全世界一般的滿足。
嶽青黎不時替兒子夾着遠處的菜色,隋漠琛望着那披散長髮下半遮半掩的芙蓉面,竟像是着了魔一般,待嶽青黎再度擺正身子,下意識地擡起身子,隋漠琛在她一側的臉頰上快速親了一下。
手一頓,嶽青黎剛剛夾起的菜都掉了回去,扭頭,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熱,抿了下小嘴,嬌嗔着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幹什麼呀!也不看看…什麼地方!”
壓低聲音,嶽青黎還有些不好意思!別說兒子還在身邊,這可是飯店,萬一一會兒服務員進來看到,可怎麼辦!
“小黎,你今天…真漂亮…”伸手摟過她的腰,隋漠琛沉醉的低喃着,又重重親了她一下。
放下筷子,嶽青黎氣嘟嘟地推了推他:“隋漠琛,你沒睡醒,是不是?!”
這男人真是的,越抗拒他越來勁了,說歸說,嶽青黎嫣紅的脣角卻還是不自覺地輕輕上揚了起來。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別鬧了,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推開隋漠琛,嶽青黎剛擺正身子,還沒拿起筷子,卻見另一邊的兒子居然也爬到椅子上跪着,摟着她又親又吻了起來:
“爸爸親,我也親!媽媽,好漂亮……”
“越越?!”
嶽青黎臉上一陣難堪又幸福的燥熱,隋漠琛卻樂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
白了隋漠琛一眼,嶽青黎趕緊拿過一旁的紙巾先擦了擦兒子的嘴,而後又輕輕蹭了蹭臉:
“還笑!兒子都被你教壞了!越越,嘴上髒髒的不可以亂親人,知道嗎?這樣很不禮貌,你看,你嘴上的油都要弄到媽媽身上了,坐好,乖乖吃飯,媽媽不是教過你,吃飯的時候不要亂動,不可以一心二用的嗎?”
轉地地邊。“可是爸爸也親你了…..”
一句話堵得嶽青黎的教導頓時沒了藉口,扶着兒子坐好,給他墊上了餐巾,嶽青黎也只能責備地瞪隋漠琛兩眼解氣。
可因爲這一段溫馨的插曲,嶽青黎心底的鬱氣卻不解而散,這一餐,她吃得很開心。
“小黎,殷天厲跟你表妹都修成正果了,他可是我弟弟,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要不,我們把婚事一起辦瞭如何?!我這個做哥哥的,落於人後,也不太好,對不對,越越?!”
吃過飯,隋漠琛突然想起什麼的打開了話匣子,邊說還邊朝兒子使眼色。
“對——”
“沁兒那是有福氣!殷天厲可不像某人,孩子都有了,腸子還是花花的,我倒覺得我們的半年之期…有待延長,越越也想要一個好榜樣的爸爸,對不對?!”
調笑地覷了隋漠琛一眼,嶽青黎學着他的口吻,意有所指地說着,也朝啃着水果的兒子點頭示意了起來。
果然,下一秒,同樣的回答如出一轍:“對——”
額頭頓時浮現三條黑線,想起門口的一幕,隋漠琛只覺得自己冤枉死了,門口只是偶遇,他卻有種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天知道,從遇到她,他都乖到連正眼瞧其他女人都不敢了——
“那個,小黎,考察是應該的,不是主觀因素的失誤,就不用延長了吧!其實,結了婚也還是一樣可以考察的,不是?!有你時不時的耳提命面跟監督,我纔可以更快成爲兒子心目中的好榜樣,對嗎?!再說,越越馬上要升二年級了,你也不想他轉個貴族學校還揹着個私生子的名聲吧!”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望着嶽青黎,隋漠琛是打心底裡想要穩定下來了,特別是看到殷天厲成家,他心底的念頭也更甚了。
“嗯,你說得也對!最近,要忙蓉沁的婚事,加上她剛生產不久,家裡已經夠忙了,我們兩個還是別添亂了,我們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等忙過這一陣,我也想好了,我們再商量……”
轉身望了望開朗了許多的兒子一眼,嶽青黎也有些心軟了。她現在顧慮最多的,說穿了,還是孩子。
點點頭,隋漠琛握緊了嶽青黎的手,目光也同樣瞥向了身後的兒子,他又何嘗不想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只是沒料到,往昔作孽太深,現在遇到一個喜歡的女人,說服她相信自己卻成了最苦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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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的財勢地位,註定兩人的婚禮要備受矚目。也正是因爲如此,兩人的婚禮選在了豪華的遊輪上,因爲這次要結婚的對象是股神,而伴郎是市長,前所未有的‘高’‘貴’,是人無不好奇新娘是哪家的幸運兒,又有怎樣的絕色美貌,所以,從消息一傳出,整個城市都像是沸騰了一般,等着盼着看這童話般的婚禮。
而實際上,殷天厲跟蓉沁並沒打算高調宣揚,所以,婚禮不得不選擇了半旅行式的豪華遊輪,連請帖都是限量特質的,還加了防僞標號,請的賓客除了雙方的親戚,可謂各界名流雲集,據說,遊輪上,不算保鏢,單是是服務生,就達上百人。可想而知,這將是一場多麼奢華的豪門盛宴。
十點一過,沉穩的悶笛聲拉起-<>-的號角,奢華的白色遊輪緩緩前行,偌大的宴會廳中賓客滿座,歡聲笑語絡繹不絕。
化妝間中,望着身上單肩半透的蕾絲魚尾婚紗,蓉沁還有種做夢一般的錯覺,她居然真的穿着自己最愛的一款婚紗嫁給自己最心愛的男人了?!記得當時設計的時候,她的腦海中還隱隱有着這樣強烈的幻想,所以,這套娃娃婚紗的成品她給了自己最喜歡的一隻misaki穿,而且只做了一件,一直都未出售,這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激動地有些按捺不住。
片刻後,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望着門口的爸媽跟弟弟,見他們笑意滿面的臉上眼裡竟有些溼潤的痕跡,蓉沁突然也有些想哭的衝動。
雖然早就領證了,可這一刻,她纔有種真的要出嫁離家的強烈感覺。
不等她開口,化妝師等一干外人都自動自發地退了出去,將靜謐的空間留給了一家人。大喜的日子,化妝間裡話語陣陣,卻也不時傳來低聲壓抑的哭泣。whhf。
一直站在走廊裡徘徊,墨茜兒喉頭突然也有些酸澀。出嫁,出..家,都說是喜極而泣,突然間要離開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家,是喜還是憂,誰又知道呢?!做女人,還真是挺難的!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要離開疼愛自己的一家人,跟一個陌生男人生活一輩子,墨茜兒輕輕挑了下嘴角,卻又莫名的輕咳了起來。
深呼吸着平復了下心情,止住輕咳,她的嘴角扯起一抹讓人心痛的苦笑。
以她這嬌弱的身軀,大病沒有小病不斷的煩人勁兒,今生今生,她真的能挑起婚姻的膽子嗎?誰會接受她這樣一枝脆弱的溫室花朵?!明知是包袱,她又怎能去拖累別人?!愛情婚姻,興許註定是與她無緣的東西。
輕扯着身上淡紫色的小禮裙,瞥着胸口鮮紅的玫瑰‘伴娘’,想着屋裡美若天仙的蓉沁,墨茜兒又莫名的心動,女人人生最美麗的時候,她卻沒有機會感受,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怪只怪天意弄人,誰讓她身體的免疫力比正常人差了那麼多?!
“哎——”
輕輕嘆了一口氣,擡眸,見負責婚事全程的管家緩緩走來,估計吉時要到了,直起身子,墨茜兒調整了下悲春傷秋的情緒:
“管家,要開始了嗎?”
“是的,茜兒小姐,請通知親家…可以帶少夫人去宴會廳了,少爺在門口迎接!”
點點頭,兩人隨即分頭行事。
片刻後,蓉沁挽着爸爸的手一路高貴端莊地走向通往她人生終點的另一條大道。在爸爸將她的手交給殷天厲的時候,父女兩人都控制不住地熱淚盈眶。
經典的結婚進行曲緩緩響起,粉白玫瑰搭建的紅毯兩旁,賓客的熱烈的掌聲絡繹不絕,輕輕拍了拍蓉沁的小手,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兩人攜手走向前臺的主持司儀。
司儀一番神聖地開場白後,隨即將手中的聖經闔上,目光莊重地調向了兩位新人:
“殷天厲先生,請問您願意娶身邊這位美麗的安蓉沁小姐爲妻,無論貧賤富貴,生老病死,永遠愛她,照顧她,一生不離不棄……”
牽着蓉沁的小手,深情地望着她,殷天厲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一道明亮的黃色身影衝了上來,插入兩人中間,拉着他的手就見他扯了開來:
“eric,你不可以娶她!我愛你!你也說過你喜歡我的——”
清晰的女聲嘎然而起,現場霎時一片冷凝,衆人面面相覷,看着面前一身明豔黃色小禮服、妝容精緻的美麗女子,連蓉沁跟牧師也愣在了當場。
片刻後,陣陣壓抑的竊竊私語聲便疊連而起。
回過神來,殷天爵剛喚了保鏢上前,還沒來得及動作,卻見殷天厲揮手一把甩開了胳膊上的女人,冷蔑的聲音隨即而起:
“連自己的男人都認不清楚,以後還是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一句話,清楚地解釋了一切。言語間,卻不難聽出殷天厲壓抑的火氣。
“啊——”
一個踉蹌,女人站起身子,傻傻地盯着殷天厲,怵在了當場。不一會兒,一個身着西裝的中年男子跑了上來,拉着黃衣女孩拖到了身後:
“明美,不許胡鬧!殷先生,對不起,小女剛從英國回來,她認錯人了!”
邊道歉邊拉着女兒往臺下撤,中年男子只覺得自己老臉都被丟光了,剛轉下臺去,一擡眸,對上殷天爵冷瞪的目光,嚇得他差點軟癱到地上。
他這個發改委的主任…怕是要做到頭了!
婚禮進行曲再度響起,一度中斷的婚禮再度進行。蓉沁心知肚明那個女人所謂何來,倒不甚介意,而殷天厲卻因爲這一段小小插曲,十足介懷!好好的日子,鬧這麼出烏龍,憋屈地他一張臉半天都沒拉下來。
雖然他並不迷信,可心目中完美的婚禮有了缺陷的遺憾,他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交換完戒指,四周響起炮竹的聲音,擁着蓉沁,殷天厲低頭給了她一個深吻,剛想離開,卻見蓉沁摟過他,低頭在他耳邊笑意低喃了一句:
“你哥…慘了!”
摟過蓉沁,藉着擁吻的機會,殷天厲也低聲接過了話:“還笑得出來?你不生氣嗎?”
“知道是誤會,就別往心裡去了!你沒見…你哥臉已經黑了?!他有好果子吃了……表姐臉色都變了…哈哈…..”
主持人絮絮叨叨的聲音再度開羅,擁着蓉沁站到一旁,望着臺下已經明天變天的兩人,殷天厲心底的鬱氣纔算消弭了一些。
宴會開始後,賓客便各自入席,拉着蓉沁下臺,殷天厲便陪她去化妝間換了身敬酒的旗袍,見她穿上紅色的改良旗袍,玲瓏的線條越發的勾人,化妝師一離屋,伸手抱過她,殷天厲低頭就想親。
“嗯…今天什麼日子?!你想害我丟人現眼是不是?!”堵着殷天厲的嘴,蓉沁伸手指了指脣上的脣膏。
她的手剛移開,殷天厲的身子便迅捷的壓了下去,抱着她,就是一通火熱的狼吻。
“殷天厲!”
“怕什麼!反正一會兒要吃飯…你的妝,肯定要重新補!”
低沉地說完,殷天厲圈着她嬌小的身子,又索吻了許久。親夠了,才幫她繫好旗袍一側開啓的鈕釦,低頭又在她脣邊重重親了一下。
她穿旗袍的樣子,真是太美了!優柔的好身段,一覽無遺啊!
“沁兒…今天的事…會不會發生在你身上?!你可是我的,親兄弟也不能染指!”
“哈哈,怎麼,你怕我跟表姐認錯人會……”
摟着殷天厲,蓉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其實再像的容貌,是不是心愛的人,也許一眼看出有些難,可感覺卻是不會錯的!而且,兩個人,也並不是完全的一模一樣,若真是細分,還是有區別的!
見殷天厲重重點着頭,蓉沁摟過他,踮起腳尖在他脣邊回吻了一下:
“雖然我不知道隋漠琛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印記讓表姐不會認錯,可是我知道你的身上有我熟悉的記號…一定不會認錯…..”
說着,蓉沁修長的十指圈上殷天厲的頸項,在他頸間的髮絲間摸到一點小小的、硬硬的凸起後,隨即拉着殷天厲的手放了上去:
“你們身上的味道…不一樣,而且就算是晚上,跟你在一起,我也習慣地會…碰這裡…..”
嬌羞地說着,蓉沁沒有告訴他,他身上還有很多她習慣地會看、會摸的地方,兩個人再像,也不可能完全一樣,像是他頸後一塊隱匿的凸骨,不是親密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偶爾的認錯,也許可能。而他擔心的睡錯人,根本不可能!
“哈哈,小機靈鬼!看來我真是瞎擔心了!只要你不認錯,其他的人,錯到閻王堆裡,也不關我的事!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一會兒,我們還要出去敬個酒,然後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晚上還有晚宴,今天有的忙呢…”
說着,殷天厲牽着蓉沁的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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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一桌,和樂美美地吃着飯,可是自從那個黃衣女孩出現後,隋漠琛跟嶽青黎之間就像是插入了一道厚厚的鐵牆,兩個人更多的是貌合神離,嶽青黎臉上的笑都已經變了味。
團聚以來,他身邊出現再多女人,也不過是匆匆過客,轉眼即逝,她介意,也不會太過放在心上,可是這個女人,葉明美,不一樣。
七年前,他們濃情蜜意時,她連他的眼都入不了,真沒想到,今天,她也會出現!突然間,嶽青黎平靜的一池春水,全然被打亂了。
今天更新完。蓉沁結婚了剩下的就會婚後生活了,戲份不多了,蓉沁篇近乎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