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萬秦罵着又要上前,惱羞成怒到只想動手好好教訓顧千亦。
許年在心裡喊了句完蛋,下一刻,顧千亦一腳就將萬秦踹開,手上動作更是極快,抓起一旁的香薰瓶子就砸在了萬秦腦門上。
“跟顧千亦打架,真是找死。”許年在心中爲萬秦這個人渣默哀半秒。
別看現在顧千亦是個備受矚目的偶像,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可沒少打架惹事兒。
作爲老師眼裡的刺頭,後來也是他主動退學,才讓年級所有老師的心沒繼續懸着。
所以在萬秦動手的那一刻,許年便在心裡爲他畫好了墳墓。
在保鏢進來的時候,顧千亦拉着許年離開了這裡,萬秦現在自身難保,也不至於再因着打架找他倆麻煩。
顧千亦拉着許年回到了自己車上,許年連忙裝着孩子模樣:“謝謝你趕走了壞人,你好厲害,我今天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幸好你來了。”
話說一半,許年就看見了後座上那個女人。
女人一臉感激涕零地看向她:“小姐,今天真的謝謝你,不是你,我也沒這個機會在鏡頭前揭開萬秦那個渣男的真面目。”
許年頓時陷入了沉默,女人一頭霧水,被吳瀟喊下了車,打發離開了。
“還要繼續演嗎?”顧千亦手指敲了敲方向盤,偏頭看向他。
一雙幽深的黑眸,帶着一絲戲謔看向她,似笑非笑的等着她的答覆。
“我……”
許年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鼓足勇氣開了口,又閉上了嘴巴。
“你其實沒病,都是裝的,對嗎?”
許年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是。”
她準備好等着顧千亦的質問了,車內一片沉寂,氣氛安靜到了極致。
見着顧千亦半晌未開口,許年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緊了幾分:“四年前那天食言,對不……”
“這四年,你在精神病院,是不是很苦?”
顧千亦將她的話打斷,沉聲反問起來。
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讓許年笑了起來,隨着她的笑聲,她說:“顧千亦,你這四年也沒好過哪裡去吧?”
顧千亦身體微僵了一下,勾脣也隨着她的話笑了起來,玻璃上映照着他倆人的模樣,覆上一層冷冷的霧氣。
仿若四年前在學校裡,倆人前後坐着,趁着老師沒注意,悄悄說着笑話,繼而笑開。
笑得壓抑,笑到最後,眼角掛滿了淚水。
當年的倆人,一個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滿心不羈地對抗一切,一個是活潑而燦爛的女孩,是許家唯一的明珠。
他們約好了要一起向前走,往前闖,後來一個被人設計送入了精神病院,一個在泥潭裡摸爬滾打。
笑聲止住的時候,倆人目光對上,含笑的眸子看向對方,眸子裡,全是彼此說不出訴不盡的苦澀。
“你到底是怎麼確定我在演戲的?”許年偏了偏身子,不用演戲後,她倒是難得放鬆了一些,倚靠在車門邊。
“網上那個小魚兒,一眼就能看出是你的手筆了。”
這話讓許年皺起眉頭,有些無法置信地看向顧千亦:“不是吧,我寫的時候加了那麼多改編,還全是從普通視角去寫的,你怎麼就看出來是我了?”
“你別忘了,有些細節,僅限於你我之間。”
顧千亦這話仍然叫許年覺得莫名其妙,沉思在一旁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哪裡漏了陷。
緩了一口氣,顧千亦再看向她,女孩蹙着眉頭,思考的格外認真。
白T恤領口處半露的精巧鎖骨,被淡色的光點綴,她的皮膚白皙如玉到近乎不見血色。
“你說,明月這部小說的原型是我和慕青,那清風呢,是你和誰?”
“餘澤啊!”
許年白了他一眼,像是覺得他問了句廢話般:“這部劇你不是已經演完了嗎,現在還猜不到嗎,我和他可是妥妥的青梅竹馬,可惜啊,可惜。”
她搖頭晃腦地嘆息着,顧千亦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忽然勾起一抹痞笑:“餘澤應該畢業也在青城市,怎麼,要不我幫你追他?”
“那我幫你追慕青怎麼樣!”許年激動到直起身來,猛地靠近他。
突然放大的臉,一雙晶亮的眸子,似盛滿繁星,讓顧千亦呼吸一滯。
她眉飛色舞的臉上寫滿了興奮:“我和餘澤的事情不着急,慕青不是單身麼,你還有的是機會,爲了彌補四年前你表白時我的食言,我現在重新開始幫你追她!”
此刻的許年卸下僞裝,完全變回了原本的囉嗦少女。
不給顧千亦發言的機會,她還在繼續自顧自往下說着。
“許家的聯姻本來是我脫身的第一步,所以我纔會配合,可我也沒想到結婚的對象會是你,這下耽擱了你和慕青的發展,是我對不起你。”
許年低下頭,像只頹喪的小貓,拉了拉顧千亦的袖子,軟着語氣說:“抽空,我一定想辦法和慕青解釋,到時候作爲最強助攻,幫你追她,好不好啊?”
凝視着她略帶期待和討好的目光,顧千亦默然良久。
他微微張口,似用了很大力一般,聲音沙啞:“好。”
“那就一言爲定!”許年立馬換了一副笑臉,明淨澄澈的眸子裡盛滿了光,“咱們億年好兄弟組合,再次聯手!”
回去的路上,許年靠着車窗,竟是安穩睡着了。
下車時,顧千亦擡頭去幫她解開安全帶,看見了她緊蹙的眉頭。
明明在熟睡,可眉頭卻皺得緊繃繃的,顧千亦忍不住擡起手,輕撫了一下她的眉。
這一點觸感,也叫許年醒了過來,她看着顧千亦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撇了撇嘴教訓起來:“你看你,都四年了,還這麼沒長進,要好好追慕青,就要和其他女孩保持距離,別老是這樣亂撩,撩我也不行。”
顧千亦無奈地笑了笑,鬆開安全帶,許年尷尬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打着哈哈下了車。
此刻天已經大亮,萬秦的各種消息還在持續發酵。
許年沒有平日的僞裝,扎着簡單的馬尾,穿着白T恤和牛仔褲,慵懶地站在那裡,素顏清雅,氣質是矜貴至極。
這就是許家那位明珠,四年前青城市皆知的許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