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年風輕雲淡的說完,突然畫風一轉,語氣開始變得冰涼起來,“還是說您現在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了,害怕暴露?”
許年的一句害怕暴露,徹底讓藍先生心中破防,就連動作都有些慌亂。
別是這個小丫頭真的看出來什麼吧?他下意識的看向許宵,可許宵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看許年這幅樣子,是決心要與他作對了。
果然,他之前不想讓許年回到許家,是一個極其正確的決定。
剛纔許年和許耀知之間的較量,讓許耀知丟了好大的面子。
眼瞧着現在許年被衆人排擠,許耀知哪能放過這樣一副好場景?
他雙手輕蔑的插在褲子口袋裡,站的筆直,擡着頭,居高臨下的望向許年,語氣更是添油加醋地嘲諷:“大家都看在你是一個小丫頭的份上,給你臺階下呢,還不見好就收趕緊道歉?”
“我爲什麼要道歉?我就是想要和藍先生一比高下!”
許年的絲毫不退讓引起了衆人的氣憤。
他們覺得許年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開始責怪起許年:“你父親和你哥哥一開始就在勸你,你竟然一個字不聽!也太冥頑不靈了!”
“就是!你這樣也太沒有禮貌了,不知道藍先生是前輩嗎?”
“許耀知說的對,你剛纔雖然贏了他,但畢竟在珠寶界還是一個無名無輩的,對於前輩還是要抱有尊重的態度!”
許年並沒有和這些人硬剛,而是四兩撥千斤道:“在珠寶界比較不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嗎?我也沒做其他過分的事情,除非是他自己不敢。”
衆人對許年的責罵聲越來越多,藍先生多多少少也知道許年的脾氣,這樣糾纏下去只會讓整個局面越來越糟糕。
藍先生和許宵的眼神不停的交接,空氣中瀰漫着兩個人詭異的眼神交流。
許年剛纔畢竟贏了許耀知,藍先生心底還是有些牴觸的,萬一……
他忍了又忍,終究,藍先生還是抵擋不住許宵眼底的躲閃,主動站了出來將衆人的責罵聲打斷:“大家稍安勿躁,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想和我比試一番罷了,這也並沒有什麼好爲難的。”
大家聽到藍先生這樣說,原本對許年的責罵聲紛紛憋了回去。
藍先生嘆氣,故作大方:“正好也讓這個小丫頭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本領,下次遇到人的時候千萬別囂張,就當是買個教訓。”
許年笑了笑,這場比試丟臉的還不一定是誰呢!她眉眼中只帶着一絲輕蔑:“依照藍先生的意識,就是答應和我比試一場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藍先生處處都在刻意維護他君子的人設,就連說話的時候,無一不展現着他的氣度。
衆人只覺得藍先生太好說話了,對於這樣一個毛頭丫頭無理的要求居然就這樣答應。
自然是唏噓不已。
顧千亦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站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許年。
事已至此,藍先生也沒有別的招數,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既然你要和我比試一番,不知道你想比什麼?”
剛纔一旁的房地產大亨不樂意了起來:“藍先生怎麼能如此慣着這個小丫頭,還讓她來決定比什麼?”
藍先生笑笑,背在身後的手指因爲用力已經捏得很發青,發白,可表面上還是故作大方:“我一個做前輩的,哪能和後輩計較呢?就當是讓他的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大佬又開始躁動起來。
“看看藍先生這氣度!這纔是一個爲人君子的模樣。”
“是啊!不僅不和小輩一般見識,還有意爲護着他。”
“這個小丫頭就是自己在敗壞名聲,等一回由她身敗名裂丟臉的時候,我們就看着吧。”
許年對於這些無腦的誇讚覺得無語。
不過轉念一想,就是這樣,把他捧得越高,纔會摔得越差。
許年頓時心中愉快,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淡定道:“不比別的,就比看看這塊帝王綠玻璃種翡翠切開以後,裡面有多少面積是。”
藍先生心中緊繃的那一根弦一時間放鬆了下來:“就是隻比這一樣東西嗎?”
他還以爲會從許年嘴巴里聽到一個多麼令他爲難的題目呢!
“對,就是隻比這一樣,不知道藍先生敢不敢一比高下呢?”
“我既然都已經答應你了,那自然是敢的。”
藍先生放鬆了後背緊捏着的手,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許多。
看來只是剛纔許年和許耀知之間的那場較量,導致了他有一個錯誤的判斷,認爲許年真的有兩把刷子在身上。
只不過是一個略微懂得一點點珠寶毛頭的小丫頭罷了。
這個玻璃種翡翠裡面肯定有半噸的絕世珍寶,這一仗他必須贏得漂亮。
藍先生的放鬆,也讓許宵有了一絲緩和。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吩咐一旁的人:“需準備兩份紙和筆,以及檢驗需要的工具來。”
一旁的人將紙筆以及瑪瑙棒全部準備好,放在了藍先生和許年身邊。
許年檢查了一下遞過來的東西,確保沒有問題以後問藍先生:“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嗎?”
藍先生並沒有檢查那些道具,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似乎對於這一次比賽有了十足的把握。
比賽正式開始。
整個場面上的氣氛都已經僵到了極點。人們都在期待着最後的結果。
許年先是圍繞着帝王綠玻璃種翡翠一圈仔細的查看着,這塊玉石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只能用來騙騙傻子的。
藍先生也不甘示弱,拿着瑪瑙棒進行了仔細的敲打,聽着細微聲音的變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許年有條不穩,神情上沒有一點慌亂,從容大度用各種辦法檢查。
衆人看着許年這幅樣子,覺得她倒也不像是完完全全不懂,只是心中還是更相信藍先生的判斷。
顧千亦英氣的眉宇一直緊鎖着,他在場外一直沒有出聲,但他的心整個都是系在許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