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巫馬若非那撕心裂肺的高呼在這詭異的森林中迴盪了起來,那豔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她那白色的棉布裙子,紅的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阿爹、阿爹,你不要嚇我啊,不要嚇我啊!”巫馬若非那冰冷的顫抖的聲音一聲聲的呼叫着,沾滿血液的小手輕輕的撫摸上巫馬巴倫那逐漸失去溫度的臉頰,剛剛巫馬紮倫的那一槍正好不偏不移的射向了巫馬巴倫的胸口,所以可以說是當場斃命,但那瞪得駝鈴大的眼神卻死死的盯着剛剛巫馬紮倫所站的地方。
是的,他死不瞑目!
“不,不……不!”巫馬若非仰頭高喊,那是她的親阿哥,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親阿哥啊,爲什麼如今的他會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冷血。
巫馬若非那顫抖的手指從巫馬巴倫的懷中摸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然後緩緩的收緊,縱使此刻她耳邊槍林彈雨,但她卻感覺天地間恍若就剩下她一人,只見那雙清秀的眸閃現過一抹可怕的目光,緊接着她猛然轉身,舉起那把手槍便朝巫馬紮倫射去。
砰!
子彈的悶響在空氣中炸開,然後濺起了一層層漂亮的血花。
“若非!”
藏匿在一顆岑天古樹後的一針鬼看着巫馬若非那緩緩倒下的身子,發瘋一般的吼叫道,幾乎只是瞬間天地間一片昏暗,周圍呼喊聲、廝殺聲、求饒聲、槍彈聲延綿起伏,眼前的一幕幕都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若非、若非,我是格桑、我是格桑啊,我們說過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我說過我會回來接你的,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啊!”一針鬼那顫抖的聲音慌亂的說道。
巫馬若非微微的笑了笑,宛若人間仙子般,“格桑,我……我……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不,不,不會的,你說過要陪我走到老的,你說你會等我回來的,這是咱們的誓言,咱們一起在古族神靈面前發的誓言,你忘記了嗎?”淚水已經模糊了一針鬼的雙眼,但他卻笑的如同一天真的大男孩般。
聽到一針鬼如此說,巫馬若非臉上的那抹笑容更深了,整個人隱約間也變得恍惚了起來,“格桑……再見!”
一針鬼看到緩緩閉上雙眸的巫馬若非,傻傻的笑了笑道:“若非乖,不要睡覺了,我來接你離開這裡的,咱們會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然後是生好多小格桑跟小若非,你說好不好?”
見巫馬若非不回答,一針鬼慌了,一遍又一遍的呼喊道,然後一把將巫馬若非摟進了懷裡,仰天咆哮“若非!”
“賤人,想暗殺我,這就是下場!”不遠處的巫馬紮倫惡狠狠的呵斥道。
就在剛剛巫馬若非抓起手槍準備射向巫馬紮倫的時候,巫馬紮倫已經先她一步開槍射穿了她的心臟,因此便出現了那一幕。
“巫馬紮倫我要殺了你!”一針鬼發瘋一把抓起地上的手槍便朝巫馬紮倫瘋狂的射去,可是無奈古族裡來援助的人越來越多。
蕭浪先前帶來的那二十個鬼屋的男人也全部中了曼陀羅的毒,無法動彈,所以如今能在戰場上拼殺的只有一針鬼、鬼面、巴特,外加烏坨鎮那羣老弱病殘,另外還要保護鬼屋那羣中毒的人。縱使他們三個是一等一的高手,很快便支撐不住了,畢竟子彈是有限的,如果最後拿身體跟子彈碰,那無疑是在找死!
“快阻止他,他這樣橫衝直撞無疑是在找死!”鬼面壓低聲音對巴特說道。
“巫馬若非是格桑這輩子最掛念的女人,根本阻止不了!”巴特說話的同時,那一顆顆子彈從他的頭上掃射而過。
在後面強大敵人的威逼下他們就算自保都很難,更何況還要帶着那羣傷員,鬼面那陰沉的眸掃過不遠處那陷入一片昏迷狀態的蕭浪,心想,難不成今天真的要葬送在這裡?如果這樣,就算到地獄了,他又該怎麼跟雷雲交待。
然就在他躊躇的這瞬間,天地間頓時一片呼嘯,狂風肆虐、轟隆轟隆的雷聲在天空咋響,就好像是要把天給砸上一個窟窿一般,只見原本守護在蕭浪身邊的米婭藍緩緩起身,她的身體周圍緩緩的籠罩上了一層黑色的光澤,隱約又有幾縷白光在來回的穿梭着。
看到這一幕的鬼面整個人大怔,但當他想仔細去看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已經全部消失了?難不成,剛剛那是……幻覺?
然還未等他搞清楚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便見米婭藍如同一幽靈一般朝身後那羣扛着槍支瘋狂掃射的人衝去,她的速度奇快,同時手上握着兩把手槍,只聽耳邊砰砰砰的槍聲絡繹不絕,幾乎幾秒鐘的功夫所有的一切恢復到了平靜。
而原本怒氣橫衝的那羣人全部倒在了地上,米婭藍如同一幽靈般站在一羣死屍的面前,而她手中的槍對準的正是巫馬紮倫的腦門。
“鬼、鬼啊!”巫馬紮倫顫抖的聲音喊道,想跑可是那癱軟的身體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於是只能匍匐在米婭藍的腳邊不停的磕着響頭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此時的米婭藍就如同像是失去靈魂的孩子般,一臉的默然、雙眸冰冷空洞,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剛剛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離奇、詭異!
“小心!”藏匿在大樹後的鬼面高聲呼喊道。
然只聽巫馬紮倫趁米婭藍出身的這瞬間抓起地上的手槍,怒吼一聲“去死吧!”
砰!
沉重的槍聲在空氣中炸響,而倒下的確是巫馬紮倫,米婭藍一槍射穿了他的腦門,但也就是在這瞬間,她眼前一黑,然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自從這場激戰開始到結束,在暗中一直有一雙眼睛在靜靜的觀看着這一切,在米婭藍倒下的那瞬間,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當米婭藍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副極其愜意的畫面。
幾縷陽光透過那偌大的落地窗射了進來,直直的噴濺在她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暖洋洋的,淡藍色的窗簾在微風的帶動下輕輕的盪漾着,不遠處擺放着幾個整齊的棉布沙發,還有一些健身器材,這裡是……
米婭藍正準備起身,腦子卻傳來了一陣嗡嗡嗡的響聲,整個身體更像是被抽乾了一般,她隱約中記得,他們去了烏坨鎮,然後……
“蕭浪!”米婭藍那呢喃的聲音詫異的呼喊道,然後掙扎的想要起身,可是試了幾次身體癱軟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咔嚓!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只見一臉竊喜的蕭浪快步的走了過來,然後一把將米婭藍擁入了懷中道:“藍藍,你終於醒了,知道嗎?快嚇死我了!”
“浪,你……你沒事吧!”恍然間米婭藍一開口,竟然覺得就連說話都如此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她只是隱約中記得蕭浪幫她擋了一槍,然後後面的事情似乎全部不記得了一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傻瓜,我當然沒事,倒是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快嚇死我了!”蕭浪說話的同時輕輕的吻上了米婭藍的額頭。
“昏迷了三天三夜?這到底怎麼回事?還有這是什麼地方?”米婭藍那慌亂的聲音問道,她就感覺自己的思緒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隱約中像是記得些什麼,卻又絲毫想不起來,這種感覺糟糕極了。
聽米婭藍如此一問,蕭浪整個人也猛然一怔,其實幫米婭藍擋了那一槍後他也暈了過去,後來的那些他也都是聽鬼面說的,整件事情聽起來有些詭異,因爲那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那又是確確實實發生了,如今藍藍竟然關於那一段的記憶空缺了,或許這也不失爲一件壞事。
“傻瓜!我們已經回SH了,現在在醫院!”蕭浪裝作若無其事的將米婭藍摟進懷中。
“回SH?醫院?”米婭藍怎麼感覺所有的一切就跟一場夢一般,如此的不真實,恍然間響起了些什麼趕忙道:“那那些病人怎麼樣了,事情解決了嗎?要我的血嗎?抽了嗎?”
米婭藍簡直感覺自己現在的思緒亂極了,就連她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
“不要擔心這些事情,有我在,你就好好在這裡安心養病就好了,知道嗎?”蕭浪寵溺的說道。
“可是……”
“聽話,想吃點什麼,告訴我,我現在就叫人去準備!”米婭藍正準備說話被蕭浪打斷了,因爲他知道她現在要做的是休息。
“我……”
“不要告訴我你什麼也不想吃,就算你不吃也要考慮寶寶!”蕭浪早已經猜到米婭藍要說什麼。
“好吧,我想喝點湯!”米婭藍無奈,隨便的說道。
“好,我現在叫人準備!”蕭浪說完在米婭藍的額頭印了一吻,轉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被米婭藍叫住了。
“浪……”
“還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夫妻,所以不管任何事情我都不希望你隱瞞我,好嗎?”
“傻瓜,當然不會,我馬上回來!”
米婭藍莞爾一笑,空洞的眸看着那白皙的天花板,腦子裡面隱約間有些支離破碎的畫面飄過,可是她依舊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