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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榆心下一緊,道:“嗯。這麼晚了你不回家,站在這裡幹什麼?”

雖然現在已是春天,但夜晚依舊寒冷無比,他穿的這樣單薄,難道都不嫌冷麼。

他靜靜看着她,慢慢站直了身子,雙手放進口袋,向她走了一步,道:“在這裡等你。”

“歐向北……”

“老婆,我真的好冷,讓我抱抱。”說話間,他長臂一揮,緊緊將她抱在了懷裡。

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讓他一陣滿足。

他將她抱得很緊,生怕她會推開他。

“歐向北,你鬆開!”她雙手抗拒地抵在他胸前,不斷掙扎,道。

他置若罔聞,依舊緊緊抱着她。

“真暖和。老婆,直到你離開了我,我才意識到自己對你的在乎,如果、如果我能早點意識到的話,我想,我們之間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每天活在自責與煎熬之中。”

因爲吹了太長時間的冷風,此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的話,再次觸碰到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她蹙眉,眼圈微紅,不再掙扎,動了動脣:“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和後果。”

他聞言,長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一直抱了她很久,他才緩緩鬆開了她,道:“能跟你討一杯熱茶暖暖身子麼?老婆……”

“很晚了,我想休息了,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的手指堵在了口中。

“老婆,撇去其他的事兒先不談,咱至少還是朋友吧。朋友等了你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跟你討杯熱茶喝,你這樣拒絕是不是有點不對?”

周楚榆蹙了蹙眉,而後,便撥開了他放在自己脣瓣上的手指。

轉身,走到門前,打開了大門,看着歐向北,道:“進來吧。”

歐向北心下一喜,嘴角立即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痞笑。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大門。

穿過不算太大的院子,兩個人走到了內門門口。

打開門,一股暖意撲面而來,讓人舒/服。

他率先進了屋,換上拖鞋後,快步走到客廳茶几前,自然且隨意地坐了下來……

“你先坐,我去給你泡茶。” 周楚榆看了他一眼,快步進了廚房。

目光環視了四周後,歐向北便交疊起了修長的雙腿,靜靜等待着周楚榆的熱茶。

很快的周楚榆便端着一杯安神茶,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彎腰,優雅地放下了茶杯。

而後,她便坐到了他的面前……

歐向北看了她一眼後,伸手拿起了茶杯,道:“怎麼不是綠茶。我比較喜歡喝綠茶。”

“大晚上的喝綠茶,不怕睡不着覺麼?喝安神的吧。”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

他嘴角一勾,茶杯湊到鼻尖聞了聞後,淺啜了一口淡黃色的液體,道:“味道還不錯。”

看着他喝完了一整杯茶後,她又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

“十一點多了,你茶也喝完了,該回家了。”周楚榆道。

歐向北放下空杯,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伸出手,自然地攬上了她的楊柳細腰,頭輕靠在她的肩膀,道:“先別急着下逐客令,讓我好好跟你坐一會兒。咱們有多久沒這樣單獨兩個人坐在一起了?”

鼻息間,熟悉的氣息,讓她再次蹙了蹙眉。

她輕闔上雙眸,伸手,推開了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頭,而後,快速起身,睨着他,道:“歐向北你別動手動腳的。”

他伸出手指,湊到脣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又道:“好,我不動手動腳,你坐下來,陪我說說話。”

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

“你知道麼?自從你離開我以後,我的世界就成了黑白的了,你的一個轉身,帶走了我世界裡的所有美好的色彩,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我都會被心痛的感覺給折磨醒,醒來後,手就會不自覺地去摸我身邊空着的半邊牀。

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着,那眼神,不帶一絲虛假。

看着他真摯的眼神,聽着他所說的字字句句,她的心,再次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有時候,夜裡睡不着,我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咱們以前的事情,從咱們上學那會,一直到咱們離婚,一幕一幕總是不斷地浮現在腦海,我才發現,原來以前的自己是那樣的混/蛋,那樣的欠抽。”

“我歐向北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好好珍惜那個叫周楚榆的女人。”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混/蛋……”

說到最後,他的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他的淚,他的話,再次打開了周楚榆心中已經鎖住了的記憶之箱。

“歐向北,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和後果。”周楚榆苦笑,看着他,道。

“周楚榆,你能不能送我一顆後悔藥。能不能求你救救我……”他起身,邁着修長的腿,走到周楚榆身邊,單膝跪地,一手,緊握着她溫熱的手,道。

“對不起,不能。”她冷冷撥開了他的手,低眉,道。

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

根本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早在當初當初打掉孩子的那一刻開始,她對他的心就已經徹底死了……

他帶給她的傷痛,還停留在心頭,她永遠也忘不掉。

意料之中的回答,卻依舊讓歐向北的心狠狠抽痛了一番……

“沒有關係,我會繼續努力的,努力再次打開你的心扉。”他起身,蹙着眉,道。

“好了,很晚了,你該走了。”周楚榆沒有看他,低着頭,道。

“嗯……那我走了,老婆,晚安。不用出來送我了,外面冷。”

說着,歐向北便轉了身,快步離開……

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周楚榆纔回過神,起身,快步上了樓……

歐向北出了大門後,便無力地坐在了門口。

頭靠着牆,自口袋煙盒中抽出一根菸,點燃……

深吸了一口煙,靜靜看着頭頂的滿天星斗,優雅地吐着菸圈。

夜很冷,卻沒有他的心冷。

“周楚榆,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再次回到我身邊……”說着,他便又將煙湊到了脣邊,深深地吸了一口……

歐向北一直在門口坐了很久。

也不知是安神茶還是尼古丁的原因,他竟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周楚榆打開門,便看見了靠着牆壁瑟瑟發抖的歐向北。

此刻的他,面色蒼白,猶如流浪了許久的重病兒童。

她立即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不斷搖晃着他,道:“歐向北,你醒醒,你傻呀,你睡在這幹嘛?”

她的聲音,喚醒了昏睡中的歐向北。

他無力地睜開了眼,蒼白的脣瓣勾起一抹滿足的弧度,道:“老婆,你這是在關心我麼?昨晚在這裡坐的太晚了,然後不自覺地就睡着了,能不能先進屋,我真冷。”

說着,他又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牙齒,還在不斷打架。

“來,我扶你起來,小心。”

周楚榆艱難地將他拉起來後,便攙扶着他,一步一步往門內走。

臥室裡。

將瑟瑟發抖的歐向北放在牀上後,周楚榆便爲他蓋好了被子。

“老婆,有退燒藥麼?給我吃一粒就好。”他無力地說着,聲音,沙啞至極。

“有……”說着,周楚榆便在牀頭櫃抽屜裡取出了一瓶退燒藥,而後,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溫水。

將藥片放在他的口中後,她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慢慢將他攙扶起,小心翼翼將杯口湊到了他的脣邊。

喂他吃下了藥後,周楚榆又慢慢將水杯放在了牀頭桌。

而後,在他口袋裡拿出了他的手機,道:“我給你醫院那個副院長打電話,叫他派個醫生過來,給你打一針退燒針。”

“咳咳咳……”歐向北輕咳,緩緩閉上了沉重的眼皮,沒有迴應她的話。

醫生來了後,簡單地給歐向北打了一針退燒針後,便離開了。

而周楚榆則是進了廚房爲歐向北熬大米粥。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了熟睡中的歐向北。

一個小時後。

周楚榆端着煲好的粥進臥室時,歐向北已經醒了…